财务总监: 劳而无获

    作者: Telis Demos

    作为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的财务总监，阿尔瓦罗•德莫利纳（Alvaro de Molina）的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在他的打点下，美国银行的股价上升了 13%，而且在去年 11 月 28 日，美国银行的市值超越了竞争对手花旗银行（Citigroup）。但就在 5 天之后，也就是上任 1 年半之际，德莫利纳辞职了，理由是工作让他“窒息”，而且“没什么乐趣”。德莫利纳的情况并非个案，《财富》杂志评选出的 50 家最大的公司中，至少有 12 名财务总监离职。究竟出了什么事？

    过去，财务总监一直是 CEO 的摇篮，而在当今《萨班斯－奥克斯利法》（Sarbanes-Oxley）的时代，财务总监已经成了企业管理团队中最可怜的角色。这是因为，财务总监为遵守充满争议的 2002 年法规，承担了繁重的工作量，而且他还掌握大量情况，一旦收到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传唤，几乎肯定会成为献祭的羔羊，这也是造成人员流动率大幅飙升的原因。

    10-K Wizard 公司的调查结果显示，2005 年，在市值 10 亿美元及以上的公司里，财务总监的更换频率比 2002 年高出 3 倍以上。尽管去年大公司的人员流失率有所减缓（如图所示），但 Liberum Research 公司的理查德•杰科维茨（Richard Jacovitz）却发现，在各种规模的上市公司里，财务总监的流失人数从 2005 年的 1,867 人增加到了 2006 年的 2,302 人。

    猎头公司和曾经担任过公司高管的人士指出，“萨班法”迫使财务总监抽出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应付信息技术系统问题、案头工作以及冗长乏味的董事会问讯，而不是用来规划长远之计。此外，财务总监还承担著与华尔街沟通、应付债权人等日常工作。“很多财务总监因为《萨班斯－奥克斯利法》而几近崩溃。”华盛顿大学财务总监论坛负责人乔纳森•卡波夫（Jonathan Karpoff）说。而且，任何与数字丑闻有关的线索，肯定都会让财务总监丢官去职。去年秋天，当证券交易委员会对戴尔公司（Dell）的记账方法提出疑问后，公司财务总监詹姆斯•施奈德（James Schneider）随即表示将辞去职务，而且这项声明于今年 1 月 1 日生效。

    德莫利纳称，他的工作充满风险，而且没有任何回报。“头一年工作还可以，因为那时候美国银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他对《财富》杂志记者说。“接下来可做的事就所剩无几了。可是，由于监管制度的压力，工作中还是存在很多风险。”

    项目导向型趋势在财务总监一职上表现得愈来愈明显，德莫利纳在完成任务后离职的做法就很典型。以查尔斯•诺斯基（Charles Noski）为例，这位经验丰富的宿将曾受雇于 AT&T 公司，担任财务总监，帮助公司清理大量的收购业务。他干了 3 年后，于 2002 年离开公司。“一旦完成了重组，”他说，“当时聘我担任的这个角色也就无需存在了。”

    由于这种短期工作的心态，人们不再把财务总监看作是等待接替 CEO 的董事会明星。相反，公司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专家。“这份工作已经倒退成为与对手的近身肉搏战，而不再看重策略。”德勤公司（Deloitte & Touche）前 CEO 迈克尔•库克（J. Michael Cook）这样形容财务总监从战略思想家到高级记账员的角色转换。

    许多公司甚至启用了临时工。Tatum 是一家管理服务公司，它已经开始构建网络，向其他公司提供可资聘用的财务总监。这些财务总监以项目为基础开展工作。如今，Tatum 公司的合作伙伴已经从 1999 年的 179 家增加到了 500 多家。“财务总监的工作模式正朝著律师的方向转变。”Tatum 公司执行合伙人辛迪•贾米森（Cindie Jamison）说。“你安排一个人专管并购业务，再有一个人管理专利案。现在，不会再让一个人包揽所有工作了。”

    有些公司正在尝试为财务总监工作注入新的活力。他们的做法是新增一个职位: 首席会计官，他的任务是处理财务工作中的技术环节。微软公司（Microsoft）和康卡斯特公司（Comcast）最近聘请了明星财务总监，并给他们配备了备受尊敬的首席会计官。“现在进入公司的人应该雄心勃勃。”卡波夫说。“我期待著看到财务总监重新变得重要起来。”

    译者: 萧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