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零钞兑换中心”运转情况的调查

摘 要：为解决“收零”大户小面额人民币大量沉淀而“找零”大户小面额人民币紧张这一矛盾，一些地方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引导公交公司等企业设立了“零钞兑换中心”，建立企业间小面额人民币横向调剂机制，加速小面额人民币流通。为了解运转功效，我们对某市“零钞兑换中心”进行了调查。
    关键词：零钞兑换中心，经营状况，发展方向

一、“零钞兑换中心”设立的背景
    某市地处赣湘边界，是一座传统工矿城市，人均GDP、财政收入、城镇居民收入和农民人均纯收入均位居全省前列，经济活跃，市场繁荣，货币流通量大，历来是现金净投放地区，小面额人民币需求旺盛。为满足市场需求，人民银行加大了小面额人民币投放力度，2005年以来年均增幅达67.4%。尽管如此，市场零钞紧张的局面并未显著改善，调查显示，45.6%的超市、零售商等“找零”大户表示难以从开户银行获得充足的“零钞”。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公交公司收取的大量小面额零钞由于清分成本高、工作量大，往往难以及时缴存银行。因此，当地人民银行引导公交公司设立了全省首家“零钞兑换中心”，并对兑换工作操作流程和管理制度进行了规范，探索建立了企业间小面额人民币横向调剂机制。
    二、“零钞兑换中心”的主要运转情况
    （一）建立零钞兑换的固定机构
    横向调剂机制的核心是在“收零”大户和“找零”大户之间搭建兑换平台，使长期积压在“收零”大户中的小面额人民币能直接流通到“找零”大户手中。为解决“收零”大户和“找零”这一矛盾，人民银行创新管理理念，经过与市公交公司的多次沟通协调，促成该公司出资设立了直接面向社会公众的零钞兑换中心。兑换中心设在市区繁华商业区，按商业银行储蓄网点标准进行装修，柜台上安装防弹玻璃、监控和对讲设备，在防范风险的同时方便客户办理兑换业务。兑换中心还专门从聘请的32名零钞清分人员中抽调4名人员负责向客户提供免费、高效的零钞兑换服务，其中专职人员2名，兼职人员2名。
    （二）按兑换金额实行横向调剂
    零钞兑换中心制定了客户分类管理、分级服务办法，明确火车站、医院、大型超市等零钞月需求量在5万元以上的客户为一类客户，可事先向开户商业银行电话预约，由商业银行按约定时间到公交公司兑换，兑换好后再将资金押解给客户（或由客户到开户行兑换）；普通商户、中小型超市等零钞月需求量在2000元以上、5万元以下的客户为二类客户，可与兑换中心电话预约后直接兑换；需求量在50元以上、2000元以下的为三类客户，可直接到兑换中心兑换（需求量在50元以下的散户则直接到商业银行网点进行兑换）。当兑换中心零钞不能满足客户（一般为一类客户）需求时，兑换中心可向人民银行报告，由人民银行确定若干家客户，通过开户行到人民银行出库；当兑换中心零钞出现压库时，人民银行重新将一类客户调整到兑换中心兑换，并适度控制辖内零钞的出库量，确保市场零钞合理供应。
    在兑换流程上，针对一类客户兑换金额较大的实际情况，采用“双循环”模式，而对二、三类客户则差异性地选取“单循环”模式（详见流程图1），既保证了二、三类客户兑换的高效率，也解决了一类客户兑换过程中的安全问题。同时，在参与主体之间建立利益保障机制与互惠机制，即：一方面优先确保一、二类客户的需求；另一方面，在公交公司零钞有积压的情况下要求一、二类客户帮助予以解决库存。
    

    （三）人民银行强化监督指导
    当地人民银行指导兑换中心制定了《工作人员操作手册》、《零钞兑换中心管理规程》等管理制度，从制度上确保了兑换中心有序运作。同时要求兑换中心与一、二类客户签订责任状，向社会作出无偿兑换小面额人民币、对可能出现的假币和短款进行补偿的承诺，并公布举报电话，广泛接受社会监督。坚持每季度召开一次联席会议，协调解决兑换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征求各成员单位对小面额人民币横向调剂工作的意见和建议，研究如何进一步完善管理和改进服务。不定期对兑换中心进行现场检查和督导，重点监督兑换中心是否按承诺服务、是否变相收费、是否存在短款等现象，对发现的问题督促其及时改正。兑换中心自成立以来，尚未接到任何投拆电话和信件，未发生一起纠纷事件。同时，人民银行将零钞兑换与反假币相结合，不定期为兑换中心工作人员开展反假货币培训，及时向兑换中心通报反假工作重点和假币的新趋势，要求兑换中心按月向中支报送假币和残损币情况统计表。
    三、“零钞兑换中心”取得的成效
    （一）“零钞兑换中心”成立后，实现“三赢”。一是企业降成本，银行减压库，银企实现“双赢”。据统计，兑换中心成立后费用支出仅为每月兑付人员工资0.24万元，年支出2.88万元。每万元硬币处理成本仅需9.5元，不到成立前的1／10.二是商业银行降成本和安全风险。减少了商业银行的清点费用、打包费用、压库成本以及押运成本，减少了商业银行在押运过程中的安全风险。同时提高了商业银行主动调拨小面额人民币的积极性。三是中央银行降成本和安全风险，减少了人民银行调拨押运过程中的费用和安全风险，如一年按调拨押运2000万元小面额人民币计算，可节约押运过程中一切费用近10万元。
    （二）加速小面额人民币流通。成立两年半来，兑换中心累计兑换小面额人民币9300万元，其中硬币7600万元，纸币1700万元，日均兑换10万元以上。一类客户21家，共兑换1780次，兑换金额约5200万元；二类客户64家，共兑换2800次，兑换金额约3000万元；三类客户日均100余人，共兑换近10万人次，兑换金额约1100万元。中心成立后，公交公司零钞的周转流程大大简化，流转周期由以前的7天减少至1天，小面额人民币压库金额从以前最高近100万元降为现在的当日待清点营业额，大量小面额人民币沉淀于公交公司的现象得到有效解决。
    （三）人民银行公信力得到提升。据对500户市民、100户商家和20家中型以上超市业主的调查显示，76%的市民、82%的商家和95%的超市业主表示兑换中心设立后，感到“零钞”紧缺局面有所缓解；52%的市民、73%的商家和85%的超市业主更是表示有显著改善；78%的市民、86%的商家和95%的超市业主对兑换中心的设立表示欢迎和肯定，认为零钞兑换中心的服务很“贴心”。“零钞兑换中心”的成立，既满足了社会上对小面额人民币的需求，方便百姓，缓解了商业银行的兑付、投放压力，节约了企业成本和社会财富，又改善了小面额人民币流通状况。这一做法使央行的社会公信力进一步提升。
    四、“零钞兑换中心”发展方向建议
    “零钞兑换中心”的设立，成功实现了小面额人民币在富余企业和紧缺企业之间的有效对接，以余补缺，互通有无，让“沉淀”的货币重新“流动”起来。但在其中有些问题还需进一步明确。一是“零钞兑换中心”作为中介机构从事货币兑换活动，是否受法律法规保护；二是货币不经过银行，在企业之间自行横向调剂的过程中如果出现纠纷，应该由谁来解决；三是“零钞兑换中心”作为一个中介，能否在兑换中获利；四是人民银行等在货币横向调剂中如何界定自身的职责。为解决这些问题，推动“零钞兑换中心”规范良性发展，建议：
    一是人民银行、工商管理局等部门牵头制定有关法律法规。法律法规中明确要“零钞兑换中心”这类机构的合法地位及如何设立、如何运作、承担的权利和义务等；要专门界定有关部门在零钞调剂中履行的职责；能否准许社会单位或是个人设立“零钞兑换中心”，并从中获取利益。
    二是人民银行等金融机构要帮助、规范“零钞兑换中心”运转。在目前无法规明确规定的情况下，人民银行要主动大胆创新，加强零钞兑换的监督和管理，借鉴商业银行货币出纳的有关做法，指导、完善中介兑付网点的内部运作，进一步规范管理。同时，人民银行也须有必要的应对措施，防范来自于“零钞兑换中心”的法律风险、业务操作风险、安全风险等。
    三是建立“零钞兑换中心”良性运转的长效机制。建立小面额人民币需求的信息传导机制，设立小面额人民币供应网络信息平台，定期发布小面额人民币余缺情况，及时调剂小面额人民币供求。由人民银行等部门牵头，建立小面额人民币调剂中的纠纷解决机制，协调解决兑换中的问题。建立反假货币机制，并明确“零钞兑换中心”要承担反假职责和假币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