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国际保险资金运用的现状与启示(9月15日)

    从世界保险业监管手段的发展趋势来看，保险资金运用风险的增加，促使各国的监管更加注重保险信息的公开和保险信息网的建设。全球年保费收入在1998年就已超过两万亿美元，美国的保费收入占其国内GDP收入的近1／10，可以说保险资金规模的膨胀已越来越对金融稳定形成压力。东南亚金融危机和日本寿险公司的破产，更使相对封闭的保险监管国家大受震动。而改革力度最大的当数日本，不仅通过立法确立了“经营信息公开”原则，还通过《经营信息公开标准》和每年需修改补充的《经营信息公开纲要模式》量化了保险公司的公开时间、公开方式和公开内容。英美等国的集中监管和混业经营以及正在酝酿的一系列完善电子商务的立法，也无不在为健全其保险信息网打基础。此外，鼓励保险企业上市，也是一种间接使保险信息公开化的手段。
    （四）保险资金运用监管的相关法规
    由于保险资金运用影响重大，许多国家都将保险资金运用监管上升到法律法规的地位。在多数国家的保险监管基本法律里，一般都把对保险资金运用监管的有关法律条文单独列为一个章节。通过立法部门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规定保险资金运用的范围、政府监管目标、监管方法等内容，使政府监管做到有法可依，保证监管部门的权威性。除此之外，政府专门的保险监管机构也会根据本国保险市场的发展情况及时出台一些在保险资金运用方面相应的行业规章或规范性文件。
    三、国际保险资金运用经验的启示
    （一）资金运用规模扩张与保险行业发展相辅相成
    从国际保险资金运用的经验上看，世界各国的保险资金运用规模不断扩张，效率不断提升，从而在资金运用的层面保证了保险公司的实力增强和稳健运行。因此，做大做强中国保险业，除了要求保险业务的扩张外，同样重要的是扩大保险资金运用规模，增加保险资金投资品种，提升保险资金运营效率。
    在1990至1999年间，美国、英国、德国、日本等七个主要国家的保险公司持有的保险资金增长了150％，达到100万亿美元的水平，而相比之下，这七个国家的银行资产增长幅度只有50％，但其绝对规模已经达到250万亿美元。在绝大多数国家，保险公司持有的证券资产已经超过银行部门。即使在日本这样一个传统上以银行融资为主导的金融环境中，保险公司持有的金融资产份额仍然获得大幅增长，从1990年的15％增长到1999年的28％，如果考虑到从1990到1999年总资产规模的大幅扩张，则保险公司资产规模的增长更为惊人。
    （二）资金运用效率对保险公司盈利能力至关重要
    保险公司的盈利能力取决于保险公司承保业务和资金运用两方面的业务效率。而保险公司整体盈利能力又由三个因素所决定，首先是保险事故发生的状况及保险事故发生后的赔偿金额，其次是保费收入，第三就是保险公司资金运用的效率。
    如果综合赔付比率和费用比率，则大部分国家非寿险公司的承保业务大都是亏损的。只有结合各非寿险公司较高的投资收益，各国的非寿险公司才扭亏为盈，获得正的净利润率。对于非寿险公司而言，如果没有保险资金运用带来的投资收益，非寿险公司必将由于长期的承保业务亏损而难以为继，因而保险资金的运用效率事实上成为关系保险公司生死存亡的重要因素。
    对于寿险公司而言，保险资金的运用效率更是直接关系到保险公司向投保人提供的保障条款等，尤其对于投资连结类保险产品，因而保险资金的运用效率对寿险公司的意义更为重大。
    （三）资金运用监管手段要与保险市场发展相适应
    完善的保险资金运用监管手段必须由立法、司法、行政三种手段共同组成。立法是基础，司法是关键，行政是补充，三者缺一不可。行政手段往往是被用来应付市场突发事件和限制外资保险公司的竞争（例如日本），但过多的采用行政手段不利于建立稳定的市场规则，不利于保险业的长期稳定发展。在市场经济初建时期，行政手段往往应用广泛，但随着市场经济的成熟，保险资金运用手段必须转向以立法和司法手段为主。这就要求首先健全保险资金运用监管的立法，其次还要加强执法力度。
    （四）资金运用渠道发展要与保险市场发展相适应
    首先，不应该在借鉴国外保险投资经验时简单地要求保险资金直接进入股票市场。一些人简单地把国外保险资金投资于有价证券的比例想当然地理解为投资于股票的比例，从而大大高估国外保险资金投资股票的比例。事实上，债券和基金始终是各国保险资金运用的主渠道，其投资规模要远远高于保险公司的股票投资规模。
    其次，不能在没有考虑中外保险公司业务结构、负债结构层面巨大差异的情况下，只对资产层面作简单的比较。和其他投资类似，保险资金运用也要讲究资产负债匹配。不同的业务结构形成不同的负债结构，不同的负债结构进一步要求有不同的资产结构与之相对应。因为不同类型的保险产品所对应形成的负债性质差异很大，所以对资金运用的要求也就不一样。例如在寿险中，纯粹保障型产品、储蓄保障型产品与投资保障型产品对保险资金运用的流动性、安全性和盈利性的要求差别就非常大。中国内地，一方面，真正意义上的投资类保险，其独立账户上的资金占比很小；另一方面，投资类保险产品回归保障功能的呼声也一直很高。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国保险投资类产品难以成为主导，其独立账户资金累计金额有限，对股票的投资需求也相对较小。
    最后，关于保险投资方式的讨论不能忽视基于经济发展不同阶段的选择。很多人习惯于拿境外保险资金目前的资产分布情况作为应该借鉴的国际经验，而没有系统地考察一个国家或地区保险资金运用的变迁及其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从而忽视了不同国家或地区处于不同发展阶段对保险资金投向的决定性作用。事实上，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保险资金运用的形式和比例都是随着经济发展动态变化的，其保险投资与经济发展密切联系，在经济发展起飞时期，保险资产中贷款或不动产的比重较高，这主要是因为国民经济发展对资金的需求很大，这些投资项目回报高，带来了保险投资的高盈利。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伴随着金融市场的完善，保险投资逐渐由贷款或不动产转向有价证券投资为主。
    （五）资金运用独立制衡的风险防范机制需要建立
    建立保险资金运用风险内控机制是防范资金运用风险的根本保障，是保险公司稳健经营的重要根基，是保险行业健康发展的决定因素。在保险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尚不健全的条件下，投资风险主要源于投资判断偏差、决策不当和操作失误。
    一是要建立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专业的保险资产管理公司应该建立董事会和监事会，聘任公司经营管理班子，完善内部治理结构；公司内部的部门设置要前后台分开，既互相配合，又相互制约；保险公司内设的投资部门，也要按照前后台分开、投资决策和风险管理分开的要求设立二级部门。
    二是根据保险资金运用特点，建立投资决策、投资操作、投资风险控制、投资资产管理、资金监控等重要环节相互分离，独立制衡的制度，从机制上防范投资风险特别是决策风险、操作风险和道德风险的产生。
    三是建立独立的风险管理部门，对保险资金运用过程和公司经营管理过程中的风险进行全方位监控和风险评估，及时发现和控制风险。
    四是要建立各项规章制度，包括投资决策、风险管理等。
    当前，我国经济的持续较快发展，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科学发展观的全面落实以及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加速构建，都为保险业发展和保险资金运用提供了广阔的空间。此外，国务院23号文件中也明确提出，要提高保险资金运用水平，支持国民经济建设。这对我们保险业来说更是难得的机遇，我国保险业资金运用虽然时间不长，经验比较少，但只要充分认识和学习国际上保险资金运用的现状和成功发展经验，就一定能够建立与我国保险市场发展相适应的资金运用渠道，以及风险防范制度和监管制度，充分发挥保险资金长期性和稳定性的优势，为国民经济建设提供稳健优质的资金支持。（下）(作者单位：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