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聿文：发展保险业关键在于提高全民收入(6月29日)

    6月26日，国务院颁布了《关于保险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意见》提出了要建设一个市场体系完善、服务领域广泛、经营诚信规范、偿付能力充足、综合竞争力较强，发展速度、质量和效益相统一的现代保险业的任务。
    保险的社会作用，从其作为社会“稳定器”的比喻来看，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从世界各国的经验看，基本社会保险、企业补充保险和商业保险是组成一个国家养老与健康保障体系的三大支柱。
    随着我国社会保障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实现由“单位人”向“社会人”的转变，更多的个人、家庭和企业开始把商业保险作为解决养老、医疗等问题的有效手段。同时，由于我国已经步入老龄化社会，国家养老的压力越来越大，通过大力发展商业性养老、医疗保险，可以有效缓解政府压力，提高社会保障水平，增进人民福利。
    中国的保险业自1980年全面恢复业务，至2003年的25年间一直保持了30%的年均增长速度。速度之快曾令全球业界震惊。然而，自2003年起，保险业的发展速度开始趋缓。2005年，全国总保费为4927.3亿元，没有实现超过5000亿元的计划，同比增长为13.95%。这是保险业增速最低的一年。我认为，速度趋缓的指标并不表明中国保险业在经历一个粗放、低效、高速增长期后开始进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即集约、高效、平稳增长时期，而是受制于人们的收入水平没有一个大的提高。
    决定保险业发展的因素有很多，比如经济发展、人均收入水平、文化习俗以及制度、政策等，可以将前三者称为影响保险发展的内生变量，将后二者称为外生变量。从保险经济学和保险发展历史来看，经济增长和发展是保险需求增长和结构升级的根本源泉。在此前提下，人们的观念、良好的政策支持和外部环境、稳定的金融环境，特别是社会贫富差距和人均收入水平，对保险业的发展都有很大影响。
    根据生命周期假说，人们的收入水平直至退休前达到最高，换言之，在退休前，人们的收入与年龄正相关，年轻时收入较低，但消费较多，因此需要进行借贷。此时年轻人的保险需求较低，到了中年后，随着收入的增加，对风险的厌恶开始上升，保险的需求也就随之增加。另一方面，无论是财产保险还是人身保险都是建立在较高的收入基础上的。较高的收入带来较多的财产，才会产生保险消费的需求，而且条件较高的收入也提高了个人和家庭保险费用的支付能力。
    但这是建立在人人都有较高的收入水平基础上的。问题是，现实中财富在人与人之间的分配不一样，有些人富，有些人穷，毫无疑问，这会对保险需求产生极为微妙的影响。一般来说，购买保险的主要是富人，穷人连温饱都没解决，很难去买保险。至于社会的中间收入阶层，实践表明，在发展中国家这一阶层的扩大可能不仅不会增加保险的需求，反而会减少这种需求。这是因为在发展中国家，保险业市场规模小，单位保险成本较高，以至于其盈亏均衡价格高于中间收入阶层的承受能力，从而使得他们无力消费保险。
    具体到中国，可以看到，这几年人们的收入水平虽有所提高，但一是提高的幅度不太大，尤其是广大农民和城市低收入者的收入提高比较缓慢；二是由于加快了公共产品和资源行业的市场化改革，带动了物价的普遍上扬，从而使得增加的收入基本上被这些产品的价格消费掉了。即使是社会的中间阶层，当把大部分积蓄都用来买房或用于子女的教育时，很难有多少余钱去购买保险。所以，若要问近些年商业保险难以进一步普及的原因，就在于收入水平增长缓慢以及各阶层居民贫富差距扩大。
    除此外，城乡经济和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也使得保险市场发展呈现出城乡不平衡和区域不平衡的现象；农村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状况和“三农问题”的复杂性也使得农业保险发展缓慢；等等。
    因此，中国保险业要想保持一个较快的发展速度，既有赖于保险业自身的改革，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产品创新，提高服务水平，更需要在保险业外下工夫，提高全民的收入水平，缩少贫富差距。只有当人们有保险的需求并有支付能力时，保险业才会真正得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