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武：广东改革开放30周年的回顾与展望

    主持人郭杰（华南师范大学副校长） ：尊敬的各位嘉宾、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华南师范大学文化素质大讲堂迎来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第36期。岭南大讲坛是由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办的一个公益性论坛，有学术论坛、公众论坛、地市论坛、巡回论坛、艺术论坛、企业论坛，共6个系列。其中学术论坛是广州地区高校巡回举办的，今天在这里举行的是岭南大讲坛·学术论坛第36期，主讲嘉宾是广东省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李惠武同志，今天晚上讲座的题目是“广东发展之路——广东改革开放30周年的回顾与展望”，让我们对李教授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今晚的出席嘉宾还有：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社科普及办主任陈杰珍同志，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社科普及办唐志勇同志。同时感谢广东电视台、广东卫星广播电台、南方日报、南方网等媒体对论坛的大力支持。
    下面请允许我介绍李惠武教授。李惠武教授毕业于中山大学经济系，现任广东省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兼任广东省委党校特聘教授，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客座研究员，广东经济学会副会长，广东青年社科工作者协会副会长，广东青年经济研究会副会长，广东生产力发展研究会副会长。长期从事决策咨询研究，在宏观经济运行、区域发展战略、世界经济和港澳经济等领域中积累了丰富的研究经验，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主持多项省级重大研究项目，获一百多项国家和省部级优秀科研成果奖，在海内外产生了广泛的学术影响和社会影响。
    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惠武教授为我们做精彩的报告。
    李惠武：在我开讲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因为我看到门口还有很多同学都是站着的，我们还有一部分同学都坐在地上，我就想不坐着讲了，就站在这个讲台上讲，谢谢大家。
    尊敬的郭校长，各位老师、同学们，晚上好！非常荣幸能够到华师大跟同学们一起回顾和展望中国改革开放这个伟大事业。30年前我是穿着拖鞋到广州来读书的，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改革开放这四个字就在我们中国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我们在这里回顾改革开放30年所走过的路，我相信我们也不能想像30年之后中国又是什么样子。最近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美国有些学者说大概到2035年左右，中国将会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对这样的一个预测，我充满信心，因为在260年前我们中国也曾经是全世界经济总量最大的国家，那时我们大概占世界经济总量的26%，全世界的白银有60%是跟中国做生意的，中国的英文名就是“瓷器”，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以改革开放30年作为题目，来做这样的一个演讲、这样的一个讲坛活动，不管是对我自己这样的一个改革开放的既得利益者，还是在座各位，经过若干年的时间之后，走进中国改革开放的新征途的这些同学们，我觉得都是非常有意义的。
    改革开放30年给广东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改革开放30年应该说广东比全国走得更快，所以这30年我们广东已经取得了长足的发展。30年来我们的GDP年均增长速度达到了13.8%，这样的一个速度我不敢说是绝后的，但是起码是空前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持续30年超高的增长速度，所以让我们广东整个经济社会面貌发生了深刻而又深远的变化。我们来看一些统计数据。1978年广东还处在全国平均水平之下，是一个比较落后的省区，所以我们的经济总量只有185亿，到了去年我们已经是31084亿元了。这30年我们扣除价格因素，经济总量整整增长了42倍。而且我这里特意给同学们列了一些特别的年份，我们可以看到广东从185亿增加到1000亿使用了十年时间，从一千亿到五千亿我们整整用了七年的时间，从五千亿到一万亿我们使用了五年，从一万亿到二万亿我们使用了五年，但是我们从两万亿到三万亿，我们仅仅使用了二年的时间。去年我们两天多一点点的时间所产出的GDP就等于1978年一年。
    我们再看看人均GDP。30年前我们是370块钱，到了去年我们是33151块钱人民币。如果我们用去年的平均汇价来计算的话，去年广东人均GDP已经达到了4735美元。这样的一个水平，按照联合国、按照世界银行的划分标准，我们都已经进入了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而且我们在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当中是排在第二个档次，因为364美元就算是中等收入美元了，但是我们已经达到了4735美元。扣除价格的因素，这30年我们人均GDP增长了29倍。
    再来看看我们的财政收入。1978年时我们是41.8亿，到了去年是2785.4亿。实际上我们广东的财税生成总量，我们叫财税生成总量，就是在广东这一块17.89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上所产生的各种税收。去年广东财税生成总量是7850亿，大概占我们全国的1/7。我们做一个形象的比例吧，那就是温总理的大帐本上每收到7块钱，咱们广东就贡献了1块钱，是这样的一个水平。我们交给中央总共是多少呢？去年我们大概交了430亿财政给中央，真金白银地交到温总理的手上。430亿是什么概念呢？不知道在座有没有来自江西或者是海南省的同学，这两个省去年的财政收入大概是120亿。也就是我们真金白银交给温总理的财政，相当于海南或者是江西一个省多少年的财政收入呢？财政收入我们这30年里，我们总共增长了大概60倍。
    我们再来看看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好不好，关键是看他家里有没有多余的钱、有没有积累。30年前我们的城乡居民储蓄存款只有17.6亿元，到去年已经超过了23000亿，广东人均储蓄存款超过了20000块钱。总结一句话，到2007年时，我们广东以占全国1.9%的国土面积，17.89万平方公里，7.3%的常住人口，我们去年是全国的第一大人口大省，9449万人，占全国人口的7.3%，创造了全国12.5%的GDP、14%的财政收入和30%的进出口贸易总额。我们广东是进出口贸易的大省，我们占全国进出口贸易总额的1/3左右。到去年我们的人均GDP是33151，折算成美元是4735美元，城乡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分别是35.3和49.6，三次产业比重5.4:51.3:43.3，城市化率64%，人均预期寿命74.5岁。总体上判断，广东已经完成了从小康型社会到“中等收入国家”的过渡，正处于工业化中期向中后期转型的阶段，并开始进入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国际化促进市场化、以城市化为载体、加快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迈进的新时期。这是我们的一个总体判断。
    改革开放30年广东所取得的八条经验
    改革开放30年已经给我们广东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个人认为这30年是我们广东经历了一个思想大解放、社会大变革、经济大发展、生产大提高的黄金时期。可以这么说，我们广东以改革开放30年的成功实践给党中央和全国人民交出了一份比较满意的答卷。我们广东以改革开放30年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告诉全世界，什么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怎么样来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当我们今天站在这里回顾和总结改革开放30年的时候，我们有若干的体会，或者说若干个经验是值得我们去总结、去思考、去珍惜的。
    第一，广东始终坚持把党中央各个时期的路线、方针、政策与广东的实际情况结合起来，不断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创造性地开展工作。30年前我们结束文化大革命，打倒“四人帮”，中央把工作重点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决定要改革开放的时候，在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这么多的人口，我们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也没有现成的模式照搬，必须要选择一个地方来试，广东有幸给党中央选中作为改革开放的实验区。中央给我们赋予特殊政策、灵活措施，而实际上特殊政策、灵活措施本身并没有具体教我们广东怎么样地改革、怎么样地开放。在这个时候，我们第一任广东省委第一书记任仲夷，任老书记说我的理解就是对外要更加开放、对内要更加搞活、对下要更加放权，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当然小平同志要求我们广东一定要为全国杀出一条血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必须要解放思想，我们必须要走前人所没有走过，或者不敢走过的路，所以我们说解放思想是我们广东取得今天改革开放巨大成就的一个最重要的法宝和最根本的经验。当然实事求是，那就是根据我们的省情、根据我们的国情、根据我们当时所处的发展阶段和我们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来选择我们改革开放的主要方向和主要的途径。
    第二个经验是我们始终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和“三个有利于的标准”，以开放促改革，以改革促发展。广东的情况非常得特殊，30年前即便是我们今天已经非常发达的珠三角，那时也是农业经济形态的社会，我们借着毗邻港澳这样的一个独特优势，抓住了一个重要的机会，那就是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香港，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末正处在经济转型的关键阶段，所以我们一打开省门，就以我们区位的优势、人文的优势、政策的优势和成本的优势，和港澳两地的制造业资金、人才、经验、管理销售网络的优势结合起来，开始我们最为独特的资本原始积累的这么一段历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把省门、国门一打开，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原来高度集权管理的计划经济体制。也许在座各位同学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一个过程，实际上在30年前我们广东人几乎所有的一般日常生活消费品都是要凭票定量供应的，比如说火柴、衣服，每一个居民每年只有1丈3尺6的布票，火柴每个人每月只供应2盒。这样的情况下，把外资引进首先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盖厂房的时候，他们需要钢筋水泥红砖，而这些生产资料都是高度集权、计划管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首先要冲破的就是这一种高度集权的管理体制。好就好在中央授予广东先走一步的试验权，我们先从价格改革起步，那时叫搞活中间、放活两头，因为我们价格是商品经济的重点和灵魂，只要我们把价格搞活我们的经济就能搞活，我们的生产力就能解放出来。我们实际上就是通过开放来促进我们的改革。在开放和改革的过程中，当然直接的结果就是生产力的解放、就是经济社会的发展。
    第三个经验，我们始终坚持发展这个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紧紧抓住每一次的发展机会，不断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上新的台阶。广东改革开放起步是粤港澳合作，那时我们紧紧抓住的就是港澳两地制造业的转移。几乎一夜之间港澳两地所有的制造业都搬到了珠三角，到目前为止我们珠三角这个地方还有13万家的外资企业，其中有8万多家的港澳投资企业。这是我们抓住的第一个机会。
    而第二个机会那就是1992年小平同志的南巡。我们知道小平同志南巡解决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从理论和实践上解决了我们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是搞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不是划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标准，由此我们广东进入了一个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断推进我们改革开放事业这么一个新时期。
    第三次重要的机会，那就是在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的开始，虽然危机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是我们也看到这一场危机由于像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等这些新兴工业化的国家，他们在危机的冲击下面临的经济矛盾和困难比我们更多，我们抓住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大量地引进全世界各国的跨国企业，使我们实现了第二次产业结构大规模的转型升级。这个时候我们建立起了电子信息、石油化工、汽车制造三个新的支柱产业。
    第四次机会我想就是今天汪书记来到广东，说广东正处于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要通过第二次的思想大解放推动新一轮大发展。我们可以看到在这样的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有改革开放30年打下的厚实经济物质基础，我们可以看到我们已经初步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基础，我们完全有能力、有条件、更深更广地融入世界经济一体化和区域经济集团化。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样的一个机会，来实现新一轮的大发展。刚才我给大家看到的图，广东的经济发展每隔几年就会上一个大的台阶，这个过程实际上贯穿着我们的经验，就是哪怕在经济形势最好的时候我们也要寻找我们的发展机遇，哪怕在经济形势最困难的时候也要看到我们发展的机会。
    第四个经验，我们始终坚持以先富带后富，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不断推进和谐社会建设。正像我刚才给大家所介绍的，我们的工业化进程走的是一条非常独特的道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过程，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广东，越是离港澳两地近的地方工业化的水平就越高，尤其是靠香港越近的地方工业化的进程就越快，所以客观上我们形成了以珠江三角洲为核心、东西两翼次之、北部山区相对比较滞后的这么一种发展格局。
    这样的一个过程我觉得是符合经济规律的，尤其是我们后半段开始大力推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设，我们知道市场在资源配置的过程中是追求效益的，所以市场化的程度越高它就会促使各种资源更加集中地流入发达地区、流入城市、流入知识阶层。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广东客观上存在三个层次不同的发展地区。但是历届省委省政府都高度重视和密切关注这种现象，从八十年代开始，每五年都会召开一次山区工作会，我们建立了一对一的帮扶体制，同时我们在九十年代的后半段开始建立了发达地区转移制造业到不发达地区这样一种新的合作平台，我们每两年都会举行一个山洽会，就是山区与珠三角的经济技术促进洽谈会，现在我们已经把这种合作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模式——共建工业园区，今年省委省政府还出台了一个文件，推进产业和劳动力双转移，其中产业的转移主要就是珠三角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要向东西北地区转移，劳动力的转移就是欠发达地区的劳动力要向珠三角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要向非农就业转移，我们在推进市场化建设过程中的这种马太效应，这种意义上我们是希望通过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来弥补市场在资源配置过程中所产生的盲点和不足。当然我刚才讲的仅仅是其中的一个部分，我们现在还在研究和建立一个覆盖全省的比较规范的财政转移支付政策。比如说我们的社会保障，比如说我们的医疗体系建设，比如说我们的教育、我们的医疗、我们的社保、我们的公务员、教师、医生的工资，最近我们都在陆续出台一些符合公共财政这样一种规范转移形式的体制和政策。我们希望通过这样来解决地区之间、城乡之间、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收入差距。
    第五个经验，始终坚持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使人民群众成为改革开放与发展的积极参与者和强大力量。实际上我们都知道，改革开放的实践是13亿人的实践，对于广东来讲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政策都是通过总结人民群众的首创和试点来提升、来形成的，比如说我们当时提出来两头在外，实际上就是我们引进外资，然后将订单接进来，生产加工之后又出口出去。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用了一个非常形象的说法“借船出海”，因为我们没有国际渠道，必须借助香港的服务业。当年广东第一个出现的个体户，就是广州的太爷鸡。当时任老书记并没有否定这样的一个形式，老人家自己到街上去看太爷鸡，他觉得这样的形式至少可以解决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当时知青回城的高峰，大量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回到城市里没有工作，通过这样的形式既是自谋职业，又是自主创业，又解决了老百姓日常生活的消费用品供应问题。所以我们讲改革开放这30年，实际上政府的很多政策、很多改革的方案、措施的出台，是对于我们老百姓这种创造的一种总结，改革开放30年的实践就是全省人民共同创造的历史。今天为止，全省人民同样还在积极地参与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包括我们的和谐社会，首先就是大家一起来共建，然后才是大家一起共享。
    第六个经验，我们始终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在发展物质文明的同时，精神文明也在不断进步。“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是小平同志对广东的要求，指的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这两只手要一起抓，而且哪一只手软了都不行。我们的改革开放本身具有浓烈的中国特色，我们的改革开放实际上是为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始终要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我们要坚持社会主义的理念和方向不动摇，在这个过程中既然我们要对外开放，当然在打开窗户时清风和苍蝇都会一起进入，一方面我们要引进全人类的先进文化，同时我们也要高度注意防范一切腐朽的、封建的和有害于我们社会主义的污染，所以我们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改革开放30年我们始终牢牢坚持社会主义的方向，始终坚持不断解决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给我们带来的一些新问题、新矛盾，使我们的改革开放始终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确道路不断向前推进。
    第七条经验，始终坚持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不断提高驾驭经济、抵御风险的执政能力。党委是统揽全局、协调各方的，改革开放三十年使我们中国的面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使社会主义中国的面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使我们中国共产党的面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只有一点没有变的，那就是我们党始终牢牢掌握着改革开放经济社会发展的主导权，牢牢掌握着我们的执政地位。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党坚持的是与时俱进，改革开放实际上是一场变革，这一场变革当然会给我们带来一系列经济、社会深刻的利益调整。我们要不断地解决各种各样新问题、新困难、新矛盾，随着我们对外开放程度不断的加深，我们执政的环境也在产生深刻的变化，比如说我们讲世界经济全球化，实际上就是在我们的身边，大家看这次的金融危机，我们就深深体会到对外开放是一把双刃剑。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既要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同时我们还要始终坚持不断地加强党的领导、改善党的领导。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能够不断地提高我们驾驭经济、抵御风险的执政能力。
    第八个经验，始终坚持强烈的忧患意识和历史责任感，不断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前进方向。实际上广东在过去这30年时间里，我们没有一天说是高枕无忧的，即便是在我们经济发展最快、形势最好的时候，我们也是在不断地反省自己，查找自身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说02年张德江书记到广东工作，那时我们的经济总量占全国的1/8，他就提醒我们“追兵就是标兵、对手就是老师”。去年年底的时候，汪洋书记到广东履新，去年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高达14.7%，但是汪洋书记到了广东之后，他提醒广东“我们正站在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要看到我们对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自身还存在许许多多的问题，尤其是跟国际上的先进国家、发达城市比较，我们还存在着很多很多的不足。”去年我们非常高兴地说经济总量达到31084亿元时，已经超过了台湾省，也就是说我们在92年小平同志南巡给我们提出用20年追赶亚洲四小龙任务时，现在我们已经赶过了三条小龙，在99年时超过了新加坡，在01年超过了香港，在07年超过了台湾。但是汪洋书记说，我们仅仅是经济总量上单一指标超过了三条小龙，如果计算人均我们跟他们还有巨大的差距，因为四条小龙人口加起来还没有广东的一半，所以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他说是任重而道远。
    今天我们回过头来总结改革开放30年，我们为全国人民和党中央交出了一份比较满意的答卷，但是我们这30年所走过的路子是带有探索性质的，应该承认我们还有很多的问题，在这样的一个新的历史阶段，我们又提出广东新的历史定位，我们要成为全国探索科学发展的实验区，这就是我们的历史责任感。作为广东来说，我们在改革开放的头30年里已经基本上完成中央交给我们的历史任务了，但是当我们进入了第二个新的30年时，我们有责任要继续地为全国科学发展来探索一条新的路子。如果说30年前我们是要为全国摸着石头过河杀出一条血路的话，今天我们要继续为全国杀出一条不带血的新路，这就是我们广东的历史责任感。我们要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一个新的理论体系来增添我们实践的经验。
    广东实现现代化有待解决的几大问题
    现在我们讲回顾，除了讲八条经验，我认为我们还要反省我们自己究竟存在多少的问题，在这里我给大家列了八九个问题，但是我使用了一个省略号，实际上我们应该承认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我们还有很多方面没有做好。
    比如说我们的经济增长很快，但是我们的增长方式比较粗放。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我们的土地使用非常不集约。珠三角这个地方，如果按照每平方公里的产出来做测算的话，我们要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得把珠三角所有的土地使用完了，这显然是不行的，我们不能说吃祖宗饭、断子孙粮，所以我们的增长方式是非常粗放的。
    第二就是总体进入宽裕小康，但各种收入差异扩大。2007年广东不同地区GDP珠三角占到80%。人均GDP方面，珠三角已经是55000元左右了，但是东翼地区，粤东地区，人均GDP还没有全国平均水平，所以说差距很大。我们再来看看财政收入，差距更大，我们把省级财政22.3拿开，珠江三角洲占到67.6%，东西以及粤北山区才占到10%左右。我们不敢说全国最富的人在广东，但是我们敢说全国最穷的广东也有。不知道在座有没有从粤北山区像连南来的同学，我到连南去看过，那个地方是石灰岩地区，有很多少数民族的人口现在还比较贫困。我去连南的时候，我跟县长说我想去看看瑶族同胞的家，他说你不能去，我问为什么，他说两个原因。第一，你不会喝酒，到瑶族同胞家里先要喝三碗酒，不喝酒他不跟你说话，但是他说我可以替你喝。那我说去吧。他接着说还不行，因为如果你去他们家里，他们家里的女主人有可能没有穿外裤，我问是不是习惯，他说不是，是因为家里太穷，可能只有两三条裤子，谁出门谁穿。穷到这样的程度，是我们很难想像到的。这样的收入状况，确实是很值得我们去研究，着力去解决的问题。
    第三是经济规模迅速扩大，但自主创新能力不高。我们去年的经济总量是31084亿元，但是我们的技术对外依存度达到了61%，我们主导产业的核心技术对外依存度达到了90%。去年我们的汽车整车生产已经达到了76.8万辆，差不多77万辆了，但是我们一台发动机都没有生产出来。去年我们的进出口贸易总量已经达到了6340亿美元，但是正是因为我们没有技术、没有品牌，所以我们在进出口贸易的这个环节里能够分到的利润大概只占5个百分点。德江书记在广东的时候就说广东是一个大的打工仔，因为你没有核心技术，讲到底就是我们没有附加值。
    第四是广东的产业结构升级加快，但资源环境制约凸显。广东是一个没有资源的省份，我们的人均耕地面积只有5分，大概是全国平均的1/3不到，我们的煤百分之百是要靠外面调进，去年我们使用了多少煤呢？一亿三千万吨。所以每天在海上、在铁路上、在公路上都有很多运输工具在往广东运输这些东西。我们的油品86%要靠外面调入，现在的电还有1/5要靠西电东送。总体来讲，我们的一次性能源和生产所需要的原材料92%要依靠外面调入。同时我们的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快速推进，又使我们的环境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污染。比如说在珠三角，我们的酸雨频率正常的年份达到了50%，比如说我们的主要江河水段的水质都在2级以下，我们的灰霾天气正常年份超过了100天。珠江是我们的母亲河，一讲到母亲河我们就会联想到甘甜的乳汁，但是我们今天的珠江连游泳都不行了。这个月初张广宁市长发了狠话，他说如果我们不把广州的河涌治好，就让各个区的区长下去游泳。当然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广州市能够拿到环境保护模范城市的称号，现在我们五个光荣称号只有文明城市，我们正在创文明城市，在争取这个称号，其他的像森林城市、环境保护模范城市等等我们都已经拿到了。但是不管如何吧，我们再这样走下去是不行的，所以我们讲科学发展对广东是非常重要的，道理就在这个地方。
    第五是广东的经济实力不断增强，但文化实力明显薄弱。有一种现象非常的独特，我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注意到，也许你们年纪太小，改革开放初期像我这样一个标准的广东人，说普通话不标准，但是人长得比较标准，因为比较黑瘦。我到北京出差，服务员特别热情，但是告诉我没有房间了，我们已经住满了。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说如果你身上使用港元或是美元的话，我们还有房间。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在北方人的心目当中，广东人很有钱，所以北方的歌星即便唱得不是很标准，都要来几句广州话。但是我们今天可以看到，连香港的歌星都是唱着普通话的歌，这是非常奇特的文化现象，所以我们讲广东的文化实力明显薄弱，当然还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我们的名人太少，德江书记在广东的时候说怎么我们讲来讲去就是一个钟南山呢？名人太少，大师太少，名牌大学也少了一些，这就是文化实力。
    第六是广东对外开放程度提高，但抵御风险能力不高。这是因为我们的产业结构处于世界分工的低端，我们的自主创新能力不强。国际上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能明显地感觉到它的影响。春江水冷鸭先知，这次金融危机广东在全国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
    第七是广东的经济调控能力增强，但社会管理水平较低。举一个非常简单又直接的例子，作为省会城市的广州，如果大家这个星期六到广州市内的话，可以看到很多大的建筑物，即便是在主要的干道上，比如说中山大道或者是黄埔大道，主要的建筑物都是没有门牌号码的。这就是一个社会管理水平的问题，如果一个外地人，比如说外省的同学来到广州要找华师大，
    没有门牌号码是找不到的，当然华师大门口有一块很大的牌子，但是如果找一个亲戚呢，没有门牌号码肯定是找不到的，这就是一个管理水平的问题。当然还有其他的问题，比如说年底广州市到处都在挖路、铺路，如果稍微注意的话底下是不放水泥的，把砖放上去就算铺好了，一场雨底下的沙移位，明年又要重新铺过了，这又是一个管理的问题。
    第八是广东的经济实力不断提升，但公共产品供应不足。我们得客观地承认，这30年来我们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经济发展很快，但是我们的社会事业毕竟还是发展滞后了，我们讲社会事业，我们讲公共产品指的是什么呢？我们的医疗卫生、教育、保险，我们就举一个跟大家直接相关的大学教育这个例子吧。经过这么五六年来大规模的扩招，广东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也就是26%左右，还有很多中学生被挡在大学的门口，我们高中阶段的教育实际上比大学教育问题还要突出，全省初中升高中的升学率是61%，但是我们的高中阶段的教育资源都集中在珠三角、集中在城市里。比如我自己的老家，初中的升学率只有38%，什么意思呢？有62%的初中生毕业之后就没有书可以读了，初中毕业大概是16岁，16岁就没有书读，我想非常容易走向犯罪的道路。德江书记讲过一句非常深刻的话，他说我们今天多建一座学校，十年以后我们就可以少盖一座监狱，这说明教育对一个人极为重要。
    第九是广东人口规模增长太快，但人口总体素质偏低。广东改革开放30年，造成了中国近代史上最为壮观的人口迁徙现象。这30年来广东增加了多少人口呢？增加了4500万人口，每年我们的常住人口增长都在一百万以上。到去年为止，广东终于成为全国第一大人口大省，超过山东，山东第二，超过了河南，因为河南是人口流出省。我刚才给大家提供的数据，人均预计寿命去年已经达到了74.5岁，那就是理论上讲我们9445万人都能够活到74岁以上，以前我们讲人生七十古来稀，现在我们都能够活到70岁以上，所以广东是人口老龄化比较早、比较严重的一个省区。但是我们九千多万的人口，平均接受教育的年限只有8.3年，那就是说9445万人里没有一个初中毕业的。对于农村来讲，农村这一块的劳动力75.3%是初中毕业。去年我到湖南出差，湖南省政府提供了一个数据给我，说湖南在广东有478万人，大概占我们外来人口的1/4，所以广东人现在说普通话可能一不留神就会带一点湖南的口音了，因为湖南人在广东很多。478万湖南人在广东，但是湖南省政府的人告诉我，根据他们的统计，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了72%，比我们广东的农村劳动力文化水平还要低一些。如果是农村出来到广东打工的，那么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了80%。湖南人如此，我相信进入广东打工的来自江西的老表、来自四川的辣妹子，恐怕总体上文化素质也跟湖南差不多。广东自主创新为什么能力比较低呢，为什么跟国际合作始终处于产业链的低端，我想这跟我们的人口总体素质偏低是直接相关的。竞争力的核心是人才，如果没有人，当然你的竞争力就比较低了，这是必然的。
    这个阶段我们广东经过了30年改革开放的快速发展，我们这些问题都浮出了水面。比如说人口素质的问题，这个时候我们进入了产业结构快速调整升级的阶段。以前讲东西南北中打工到广东，随便到广东都可以找到工作，那时我们是全国喝珠江水、吃广东粮，我们生产食品、饮料，全国使用我们广东生产的家用电器以及纺织服装，但是我们今天主导的产业是电子信息、石油化工、汽车制造、生物技术，没有文化、没有技能是不行的。当然我们知道湖南人很会唱歌，很多歌唱家都是湖南籍的，李谷一、宋祖英、张也等等都是湖南人，但是光会唱歌不行啊，这个时候我们在产业升级加快的时候，人口的素质问题就出现了。当我们要讲发展现代制造业和发展现代服务业的时候发现土地没有了，当我们讲要引进跨国企业，比如说天河区和越秀区要搞世界企业总部时发现环境污染人家不来了。也许因为我们走得早、走得快，比全国其他兄弟省区更早来到这么一个阶段，广东站在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
    广东科学发展要做到“八个必须”
    科学发展是广东现阶段最迫切的需要。这次汪洋书记来到广东，号召全省人民要继续解放思想、不断改革创新、争当实践科学发展观的排头兵，新一轮思想大解放推动新一轮大发展，实际上讲的就是往前看的问题。我们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进行了回顾，将广东改革开放30年所取得的成就、走过的路程，我们所取得的8条经验，以及我们存在的一些问题，给大家做了介绍。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来做一些展望吧，那就是这个阶段科学发展是我们广东最迫切的需要。
    省委在今年6月份做出了一个争当实践科学发展观排头兵的决定，提出要转变我们的发展理念和思路，提出了八个必须。必须全面准确理解科学发展观的内涵，从片面追求总量和速度的发展中解放出来。没有发展一切都是无从谈起的，但是这种发展是以人为本的，所以我们讲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以人为本，根本的方法是全面协调，最终的目的是实现可持续发展。以前我们广东只追求总量和速度，所以才有刚才提到的这么多问题。
    必须全面把握现代化的综合价值取向，不仅仅是单一的经济价值。现在回想起来，92年小平同志南巡时我们提出要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设计了很多基本现代化的指标，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幼稚，我们过多关注了经济指标，社会的、环境的、民生的、文化的，我们关注的就不多。而现代化是一个国际概念，是一个横比的概念，是一个综合的概念，广东的现代化必须要按照这样的一个现代化的模式来设计，所以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必须坚持以人为本，从“重物轻人”的观念中解放出来。以前我们只重视物质生产，忽视对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素质的改善。今天我们讲以人为本，就是要解决让改革开放发展的成果为全民共享的这么一个问题。
    必须创新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从粗放型的发展路径中解放出来。30年发展中我们的土地使用是非常不节约的，东莞是家家点火、户户冒烟，满天星星没有月亮，劳动密集型产业现在占有我们25%的土地，但是提供的产值只有工业增加值的5个百分点，这说明我们的土地使用是非常不经济的。按照每平方公里产出来计算的话，我们的GDP没有上海的一半，我们大概只有浙江的72%，所以我们的发展是非常粗放的，再这样搞下去不行，因为广东是一个土地面积很小的省区。有人说中国的版图像雄鸡，我认为是母鸡，因为没有鸡冠，俄罗斯刚刚给回我们一半的黑瞎子岛，这个鸡冠非常小，广东就是在母鸡的鸡腿上，非常小。我们这样粗放型的发展模式继续下去是不行的，包括我们的人海战术，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承载着上亿人的人口，我们讲9445万是常住人口，还没有列入常住人口统计的，不断在省内各地流动的人口，超过了一个亿。现在不仅仅有来自全国各兄弟省区的流动人口，还有来自全世界的流动人口，我住在环市路，有很多黑人朋友在那里。
    我们必须倡导积极进取精神，从小富即安的思想中解放出来。广东人以为自己很富了，什么时候都说广东已经进入了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但是实际上我们并不富。我在香港工作过几年，所以我比较讲究穿衣服，我到日本的时候去商场我只奔男装部，一看很漂亮，不管是衬衣、Ｔ恤、毛衣都很漂亮，但是认真一看把汇价算一算，一件衬衣两千多人民币，买不下手啊。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不富，离现代化还任重道远。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要积极地倡导一种不断进取的精神。
    我们必须树立世界眼光和战略思维，从过分依赖地缘优势及习惯于在本行政区域配置资源的思维定势中解放出来。什么是世界眼光呢？就是任何时候你都要把广东摆在全世界的版图里寻找自己的位置。什么是战略思维呢？就是我们一定要把发达国家的先进城市作为我们追赶的目标和标杆。汪洋书记在今年“两会”期间参加广州、深圳代表团的座谈会时说到，广州和深圳两个中心城市不要跟自己的过去比，也不要跟省内其他地级市比，也不要跟长三角比，你够胆就跟新加坡、首尔、东京叫板，什么意思呢？就是要把这些先进的城市拿来作为我们追赶的目标、学习的榜样。我去过这些地方，发现这些地方的人口比我们广州还密集，但是他们的城市管理井井有条。我去日本开会就住在它一个比较偏僻的海岛上，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出来散步时发现海边有一个小公园，同时发现两个非常奇特的地方。第一，小公园里有盲人道，任何时候都想到残疾人。第二，酒店的电梯按纽是打横来排的，什么意思呢？坐轮椅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按到任何一层他想去的楼层的纽，如果酒店是三四十层的话，电梯按纽是竖排的话，坐轮椅的残疾人不带雨伞是按不到电梯按纽的，这就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
    我们必须增强先富帮后富、实现共同富裕的政治责任感，从责任意识不强的被动状态中解放出来。社会主义是什么意思啊？就是共同富裕，共同富裕需要我们有政治责任感，以前我们说是帮你的、是给你的、是带你的，但是现在我们讲“帮”，这是一种政治责任。为什么你珠江三角洲先发展起来，不是完全靠你自己啊，有中央的政策、有兄弟省区这么多外来廉价劳动力，还有北部山区给你做生态屏障。珠三角发展到一定阶段和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有政治责任去帮助和带动欠发达地区来更跟进发展和共同发展，这时我们要讲政治责任。
    我们必须认清民主法制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的根本保障，从忽视人民群众主体作用的认识中解放出来。这里就是讲我们要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创造性和积极性，要充分发挥人民群众在整个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在我们的改革和决策当中的这种参与、监督的作用，我们除了讲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还要讲生态文明和政治文明。
    展望未来，广东提出四大战略定位和三个目标
    广东需要进行新的战略定位，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提出了四个新的定位。
    首先是面向世界、服务全国，改革开放30年是全国各省人民共同支持和关心广东的结果，我们要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去探索科学发展新路，我们有一个服务全国的问题。但当我们已经成为世贸组织的正式成员，并且我们要在2010年和东盟十国共建自由贸易区，我们就必须面向世界，不能关起门来啊，我们要更加积极参与世界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集团化。
    同时我们提出三个目标。一个是要成为提升我国国际竞争力的主力省。中国要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和和平崛起，要实现这样的一个目标就必须要有国际竞争力。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希望寄托在发达地区，广东作为先走一步的经济发达省区，我们有责任来成为提升国家国际竞争力的主力省。第二是要成为探索科学发展模式的试验区。因为我们走得早、走得快，所以我们对科学发展更加迫切，我们今天遇到的问题可能两三年之后内地省区就会遇到，我们有条件成为探索科学发展模式的实验区，在广东我们把这些问题和矛盾解决好了，我们就可以继续为其他兄弟省区的科学发展提供经验。第三，我们要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先行地。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个开放的理论体系，毛泽东思想、邓小平思想、“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我们广东如果把科学发展观学习好、实践好，找到实现科学发展的这一把金钥匙的话，我们就会继续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做出贡献，所以我们讲广东要成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先行地。
    在这个阶段，目前我们的重点是什么呢？刚才我们讲了有八九个问题，但是我们要纲举目张，要找到牵一发动全身的突破口。首先就是产业升级和区域协调发展。现在我们是这样提的，从原来的产业高级化、适度重型化，到了今天工业化中期和中后期过渡的时候，要提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了。最近省委省政府也出台了一个决定，我们提出要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双轮驱动，现代服务业包括金融、物流、信息服务、科技服务、外包服务、商业会展、文化创意和总部经济等八个方面。第二块就是先进制造业了，这里列了好几个层面，第一个层面就是装备制造，包括有汽车、装备、钢铁、石化、船舶等五个专业。第二个层次是高薪技术产业，包括电子信息、生物医药、新材料、新能源、环保、海洋生物六个产业。还有就是发展以品牌带动的优势传统产业：家电、家具、五金、纺织服装、食品饮料、陶瓷、建材等制造业， 及旅游、餐饮、商贸和房地产等生活服务业。我们要发展以质量效益为导向的现代农业：优质粮食（增城丝苗米等）、特色园艺业、畜牧业、渔业、现代林业和农产品精深加工业等六个产业。最后就是发展以能源、交通、水利等为支撑的基础产业：煤、电、油、气等能源产业，
    海陆空交通和水利三大产业。
    在产业升级和区域协调这两个问题解决的过程中，我们找到了一个结合点，这个结合点就是产业和劳动力双转移。珠三角这个地方发展的空间已经非常有限了，所以我们要“腾笼换鸟”，这样的一个过程是一箭四雕。首先是解决珠三角发展空间有限的问题。我们将珠三角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欠发达地区，我们是想帮它解决工业资本原始积累的问题，讲到底就是帮东西北地区完成工业化，带动当地的就业、经济的发展、财政的收入。第三个目的，我们这一次的转移是要用先驱入园的方式，在欠发达地区建设若干个工业园区，解决欠发达地区土地集约使用的问题，不能学珠三角家家点火、户户冒烟，要解决土地的集约使用问题。第四个目的，在产业转移的过程不要造成二次污染，到工业园区里污水、废气集中进行治理。
    没有空间先进制造业是进入不了的，所以我们要进行腾笼换鸟，还有就是先进服务业。比如说原来旧的白云机场，就是因为跑道小航班很密，所以人家美国的联邦快递不来，当我们将机场搬到花都去，联邦快递就搬到新的白云国际机场，这就是一个空间，这就是腾笼换鸟、这就是造林引凤，没有这样的环境人家不来。
    我们的产业升级要求与区域协调发展的目标统一起来，所以必须推进劳动力转移。我们三次产业的比重第一产业仅占5.4个百分点，但是我们第一产业的劳动力占了30%，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农村里、农业里存在大量富余劳动力。我们的工业总产值在珠三角这个地区占了全省的80%左右，但是我们的劳动力只占全省的50%左右，而且这50%的劳动力绝大多数还是外省劳动力为主，这里就给我们提示了一个问题，就是当我们推进珠江三角洲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东西北转移的时候，必须要同时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欠发达地区的劳动力要转移到珠三角这里来就业，我们通过培训和职业教育提高他们的就业竞争力，通过劳动技能的提升来提高就业劳动力的竞争力。第二，农村在农业产业里就业的大量富余劳动力要转移到非农就业里，那就是转移到制造业、服务业中就业，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这种转移都必须要通过职业技术的教育和培训。未来五年里，我们全省东西北地区要转移600万农村劳动力，其中320万要通过培训拿到职业资格证书，让产业技术工人这一支队伍慢慢建立起来，因为你工业化进程到一定的阶段，没有产业技术工人是不行的。我们现在珠三角这个地区出现比较严重的技工荒，以前很多媒体说是民工荒，实际上是技工荒，真正有技能要求的岗位我们现在找不到人，所以现在有很多普通高等教育的本科毕业生毕业之后我们还让他们去高职院里再学一年，提高他的动手能力。我们说产业技术工人就是需要有动手能力。
    切实解决人民群众关心的六个方面热点问题
    在我们这个阶段，构建和谐社会是广东科学发展的迫切需要，因为我们存在那么多的矛盾、那么多的问题，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切实解决人民群众关心的热点问题。这里包括主要的六个方面。
    第一是要大力加强民生建设，包括教育、医疗、社保、社会救助等。医疗和社保方面，我们准备在全省农村里重新搭建起一个合作医疗的网络，每一个村我们要有一个卫生站，每一个镇要有一个卫生院，卫生站里的医生除了正常的为农民兄弟看病的收入之外，省政府每月补贴给他一千块钱。镇里卫生院的医生和护士每个月也补贴一千块钱，希望他们能够安心在农村里为我们的农民兄弟看病。同时我们要建立全省的农村合作医疗保障体系，今年我们省级财政给每一个广东农村户籍的农民45块钱，市一级、县一级财政凑15块钱，农民兄弟自己出10块钱，总共是70块钱，这样就保障农村的农民兄弟每年到门诊看病可以报销30000块钱，到医院住院的话最多给报销50000块钱。这样的一个医疗网络和社会保障体系的建立，我们要解决的是什么呢？就是农民兄弟有病不敢看病的问题、有病看不起病的问题，让他们小病不离村、中病不离镇，解决民生建设老百姓最关心的热点问题。那么在城市里我们也在做，养老、医疗，现在我们在三个市做试点，希望三年之后能够在全省铺开，让每一个广东人都能够享受到养老和医疗保障，我们叫实现全覆盖。
    第二是积极防治污染，建设美好家园。我们现在已经停止审批新的燃煤电站，因为燃煤是最大的污染源之一，煤的粉尘、二氧化硫，另外就是明年1月1日所有广州市的汽车都要有新的环保标准，因为汽车尾气和火力电场的烟囱是最大的污染源，主要的江河水段正在进行污染的治理，我们也提高了工业化的环境保护门槛，现在我们实行了一票否决的制度，环境评估一票否决，不管你的项目有多好，只要你环境评估没有通过就不能上马投资，目的就是要解决污染的问题。
    第三是强力推进城乡统筹发展。现在我们到了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阶段，所以要将城市里很多资源转移到农村去，不管是社会保障还是公共产品，我们都要通过城乡统筹来解决我们城市和农村的差异太大和差别太多的问题。
    第四是着力探索公共服务均等化。最近汪洋书记将世界银行的专家请来，正在帮我们研究公共服务均等化的问题，我们研究中心也在积极参与这件事，我们通过制度性的建设，包括我们刚才提到的规范的财政转移支付制度，来逐步地实现我们的公共服务均等化。实际上公共服务的均等化本身它是需要制度和体制来做保障的，比如说我们的读书、比如说我们的医疗、比如说我们的社会保障、比如说我们的环境保护、比如说我们的社会管理、比如说我们的经济安全，这些都需要制度来做保障。
    第五是努力关注外来人口的利益保障问题。在这个方面广东每次到北京开会所受到的压力是最大的。很多外省的朋友都说我们那么多人在广东帮你创造GDP和财政收入，为什么他们的小孩子不能在广东读书呢？我们希望能够做到，但是确实广东还暂时没有能力，因为人口太多。我们摸过一次底做过一次调研，我们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让在广东打工的这些外来人口，家里来一个小孩到广东读书，我们最少需要再办600家小学，这600家小学首期的投入就是几十个亿，姑且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一笔钱，我们一下子找不到这么多的老师，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过程，但是这个问题实际上省委省政府已经给予了高度的重视，我们也在逐步地推动外来人口子女到广东来享受九年义务教育政策的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我们已经开始做社会保障基金的转移平台，在广东有很多流动人口，如果社会保障不跟着他个人的帐户走，他的合法权益就得不到应有的保障，所以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在做。
    第六是不断推进社会管理体制改革。一个社会能不能和谐跟它的制度设计、体制设计和机制设计是密切相关的，包括流动人口的管理、社会治安的管理、城市规划等等它都是涉及到一个管理体制的问题。我们在近期改革方面，社会管理体制的改革是放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来考虑，我们希望通过产业的转型升级、通过区域的协调发展、通过和谐社会的建设，能够在这样的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从某种程度上先解决我们广东所面临的一些迫切问题。当然我们不仅仅是这些问题，我们在探索科学发展观的新路的过程当中，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有这样一场报告会，在座各位都是社会的精英，希望大家根据你们所学习到的知识、根据你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尤其很多同学都是来自省外的，根据你们老家改革的经验，多为我们广东省委省政府出谋划策，让我们一起来把广东改革开放的试验推上一个新的历史征程。
    最后我用宋朝张载的四句话为大家共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谢谢大家。
    [主持人]：老师们、同学们，刚才的一个半小时里李惠武教授为我们同学做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报告，对广东改革开放30年做了回顾。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李惠武教授很乐意跟大家进行沟通交流，请大家举手提问。
    【现场提问1】：李教授：您好！首先要感谢您今天晚上的报告，很精彩。我的问题，你刚才提到第五个方面的第二和第三，推动产业的转移、推动劳动力的转移是同时进行的吗？我觉得如果同时进行的话，会不会有冲突或者是矛盾呢，因为产业转移就刚才我听您讲，是把一些现在包含技术含量比较少的产业转移到其他地区，劳动力从其他比较落后的地区转移出来，通过职业技术的培训让他们在这里可以谋生，这样的话会不会使广东劳动力的素质有一定程度的降低？谢谢。
    李惠武：因为没有黑板，同学们在脑子里想像产业转移和劳动力转移觉得有一点乱。实际上我们的政策设计是比较简单的，为什么呢？我们要通过一些政策来引导珠江三角洲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往欠发达地区转移，比如说我珠三角这里可能要提高电价、提高水价、提高劳动力的最低工资、提高环保的门槛等等，这样的话这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在珠江三角洲这个地方就呆不下去了，但是我们同时在东西北地区会降低水价、电价、降低土地的价格，同时路桥收费的价格也在调整，使东西北地区具备承接珠江三角洲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吸引力，我们叫一推一引，我们可以想像一部分劳动密集型产业搬过去，一些工厂就会搬过去。
    劳动力转移是什么意思呢？劳动力转移就是欠发达地区的劳动力要通过培训，有一部分转移到珠江三角洲来。大家要记住，它的前提是要经过培训，职业教育和培训，为什么呢？因为珠江三角洲这里如果腾笼换鸟的话，比如说原来喂猪的我们现在要喂熊猫，今天下午五点多团团、圆圆已经运到台湾了，我们带了好几个兽医、饲养员过去，还有几百斤的竹子、苹果、红萝卜等等。台湾动物园的饲养员懂不懂养熊猫？没有养过肯定不行，肯定要进行培训，当然他们之前也来过四川进行培训。我们完全可以想像到，通过这种培训，欠发达地区劳动力的技能水平能够提升，珠三角这些新的产业，比如说像航空物流，除了开飞机的飞机师，还有其他配套人员，我们通过培训就可以使他们进入这些新的现代服务业、先进制造业，关键就是职业教育和培训，因为我们原来珠三角的这些制造业本身的这些劳动力，尤其是外来的这些劳动人口的素质是比较低的，我刚才已经给大家介绍了他们的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到百分之七八十，如果我们通过培训，完全是有可能从落后的地区、欠发达的地区转移出来。举一个最具体的例子，我是粤东人，如果没有到中大读书就不可能在研究中心这个单位当副主任。
    广东的耕地很少，所以我们的农村劳动力大概一年工作时间只需要150天，也就是说有一半左右的劳动力是过剩的。我们通过职业技术的培训，让农村的劳动力走进城市，到我们的服务业和制造业当中就业，转移到珠三角和非农产业就业，是这样的意思。我们在想像当中可能是一个很混乱的过程，实际上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它是非常简单的一个过程，就像当年香港的制造业进入珠三角一样，你不要想像它搬很多的机器到那边去，实际上它带的是资金、技术、人才、管理经验、销售网络，移过去就可以办出来一个企业，就是那么一回事。不知道这样讲，你可以理解明白吗？谢谢。
    【现场提问2】：教授您好，谢谢您刚才的精彩演讲。刚才您讲到广东在发展过程中环境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广东将来在计算GDP时会不会引进绿色GDP这种概念呢？谢谢。
    李惠武：谢谢你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感到比较苦恼的问题。绿色GDP这个概念实际上它的边缘非常不清晰，究竟哪些应该剔除，我们的环境受到影响或者是破坏时，我们该怎么样来计算和剔除它。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像我们这一场报告会，郭校长在这个地方，究竟我们开多少盏灯是最经济、最合理的，谁也讲不清楚。我们讲绿色GDP，确实是我们要研究的一个问题，尤其是我们讲科学发展、讲可持续发展，我们要在统计GDP的时候去考虑我们为实现这个GDP所付出的很多不合理的成分和因素，但是因为它的界限是非常模糊的，所以到目前为止包括国家统计局、国家发改委也还讲不清楚究竟绿色GDP怎么去统计。我想我们要得出两个结论。第一，GDP现在在科学发展这样一个新的执政理念的指引下，它已经不是一个唯一的指标，因为我们除了看GDP之外，还会看就业、财政、民生、生态等等方面。第二，绿色GDP的统计应该说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课题，所以我希望在座有感兴趣、有能力的同学在今后你们有可能的情况下好好研究这个题目，给我们政府出一个好主意。现在确实绿色GDP怎么来统计还没有一个能够统一的计算公式，好在我们现在GDP已经不是唯一追求的经济指标了，但不管如何，我们希望同学们作为一个问题好好研究研究，如果你们研究出来我们一定感谢你。
    【现场提问3】：李老师您好，我想请教您这样一个问题，在珠三角要腾笼换鸟的时候，如果那只金丝雀鸟来不了，珠三角怎么走出发展的困境呢？谢谢。
    李惠武：谢谢你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很值得关注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把金丝雀引进来。实际上按照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统计数据，我们已经看到了这样的一个苗头。大家如果注意的话，前天南方日报公布了一个信息，今年以来东莞市新招的外资投资项目的规模，跟去年比较大概是去年的四倍以上，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们新引进的外资项目本身它的规模更大、技术含量更高，也意味着它的水平更高。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比如说我们腾笼，它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需要一个过程，因为你原来已经盖了这些工厂，我们实际上在讲产业转移的时候是两个概念。第一，我们鼓励就地升级，就是说你原来在这里，比如像是东莞，东莞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来料加工贸易的区域，它的制鞋厂可能有二万多的工人，阿迪达斯、耐克都可以生产，说明技术水平很高，但是同时又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鼓励就地升级，就是你把总部还留在这里，还留在东莞，总部就是你的接单、售后服务、财务管理等等都留在这里，但是你加工鞋的环节就搬到汕尾去、搬到阳江去，是这样的意思。腾笼换鸟还有一个概念，就是如果你这只鸟能够乌鸡变凤凰的话，那么你也不一定要转走，你就留在这个地方。腾笼换鸟、产业转移我们鼓励的是就地升级，最好就是就地升级，这对政府来讲、对企业来说都是成本最低的。大家注意不是企业转移，而是讲产业转移，是产业的搬迁，不是指一个一个企业的搬迁。
    金丝雀能不能来，关键就是靠我们的环境。30年前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一无所有，但是只要我们有一个环境，外资就会进来。我们的环境是什么呢？劳动力很便宜，有减二免三的优惠。我们的市场需求又那么旺盛，所以你的环境一形成之后，香港的制造业源源不断地流入进来。我相信中国的优势、广东的优势一定会对这些金丝雀和凤凰有足够的吸引力。中国的优势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稳定的政治局面。大家看“金砖四国”，印度上个月一场爆炸死了两百多个人，俄罗斯有地区冲突，巴西离的比较远，我没有太多的研究，只有中国是比较稳定的；我们知道周边的国家在不断地换总理，前几天泰国所有的机场都不能用了，我们有稳定的政治局面；还有持续的经济增长，这次金融危机我们可以看到著名的国际研究机构都在做预测，明年我们世界经济的增长可能只有2%左右，但是发达经济体国家基本上都是负增长了，其中负的最厉害的是德国，排在世界经济的第三位，它一负我们一正，今年我们就有可能是全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了。中国还有8.5%左右的增长速度，所以我们持续的经济增长也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优势。
    第三当然是我们丰富的劳动力资源，13亿人口，我们还有8亿农民，农村里大量的廉价劳动力，某种程度来说我们做加工贸易或者是出口也好，是换一种形式输出劳务，如果通过教育，非常高兴看到国家已经取消农村九年义务教育的各种费用，城市里也要逐步取消，如果发展好教育，做好职业培训，那么我们劳动力的资源就会变成一种人力资源的优势，我们的人口压力就会变成一种优势了。第四个优势就是我们13亿人口的消费市场，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有我们这么大一个回旋的空间，今日的世界最重要的资源不是石油，而是市场。这四大优势我认为是中国参与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最突出的优势。而作为广东来讲，我们除了这四大优势之外，我们还有自己本身独特的优势：比如说我们的门口是两个特别行政区，是两个国际服务中心，香港、澳门，我们的背后就是13亿人口的祖国大陆，是一个广阔的市场，这是我们的区位优势。还有就是我们广东的经济优势，不管你参与经济合作还是要应对危机，没有经济实力是不行的，我们广东的GDP已经排在世界经济的第19位，黄华华省长一出国、汪洋书记一出国，都是人家总理来接待的，说明广东的商机很多，有合作的机会。还有就是我们的基础设施优势，这个也很重要。我们讲产业转移、我们讲腾笼换鸟，没有一个好的鸟笼怎么能引来金丝雀呢？基础设施非常重要，现在我们是海陆空立体式的，现在白云国际机场第三条、第四条跑道马上就要上了，亚洲第一。还有就是我们的市场化水平，我认为现在广东在全国的市场化水平是最高的，我们能够按照国际惯例来办事，我们叫与国际惯例接轨，这样我们与国际的合作就非常顺利。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要担心我们这只鸟笼腾空了没有金丝雀过来，按照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不管是中国还是广东，我们都是世界跨国企业投资首选的地区，这一点我们是有信心的，中国的市场这么大，比如说汽车，在五年内我们从零做到78万辆，2年之后我们还想做到150万辆轿车，当然这次金融危机可能对我们有影响。但是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到任何一个到中国来投资的跨国企业，他们的盈利状况都是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要好的。我到东南亚的一些国家去，我专门去看日本的企业，我问他们的主管情况怎么样，我是在马来西亚看的，他说我们感觉到唯一最好的就是这个地方的工人能够讲英语，因为这里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他们的英语水平比我们高，但是最不好的就是这些工人很不听话，最害怕加班，稍微提出加班要赶活他们就造反。在广东、中国我们对外资有足够的吸引力，再加上我们稳定的政治局面，我们这么大一个市场的回旋空间，对广东的腾笼换鸟、科学发展应该充满信心，没有问题。
    【现场提问4】：李教授您好，谢谢您精彩的演讲。我的问题是广东发展那么快，怎么来解决我们贫富差距的问题呢？谢谢。
    李惠武：贫富差距是指地区之间、城乡之间和社会不同阶层之间的差距，当然一个社会都是一样富的这个社会是没有活力的，我们的分配制度既要讲公平还要讲效率，适度的差异是很正常的。我们在解决这个问题是多个手段的，我们仍然要充分地尊重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只有这样我们整个社会才有效率。我们要使用政府这只看不见的手，那就是行政资源来解决地区、城乡和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收入差异，怎么来解决呢？近几年我们取消了农业税，给农村的孩子取消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各种费用，我们在农村里建立了合作医疗网络和社会保障体系，我们还在继续地向农村转移各种财政资金和财政投入，以此来解决他们在水利、环境、社会事业发展过程中的各种困难和问题。我们在解决地区之间这种差异时，使用的就是我刚才给大家讲的，我们有产业转移、财政转移、人才交流，我们用行政手段，什么意思呢？组织部就派你过去，你在东莞当副市长，就派你到河源当市长，将东莞的发展经验直接带到河源去了，这也是我们解决发展不平衡的一个办法。不同社会阶层收入差距怎么解决呢，我们既要讲一次分配的效率，更要讲二次分配的公平。同时通过税收的制度调节，对个人所得税我们执行得非常严格，通过高收入阶层的个人所得税的征收，集中一部分的财力，帮助低收入的家庭和困难家庭。现在在城市里我们有三条最低保障线，生活的、医疗的、医疗救助的，我们都有生活保障线的保障。当然我们讲公平的问题是一个永恒的题目，我们把物质的公平解决了，可能还会有其他方面公平的需求，所以公平需要一个过程，因为资源是有限的，就像今天我们在这里开讲座，第一排就是那么十几个座位，大家都来，来早了我们把规则定了，谁都能够来听，但是有一个先后秩序，来早了有位置坐，来晚了就站着听，这是解决机会的公平问题，绝对的公平是永远做不到的，因为资源是有限的。
    【现场提问5：】李教授您好，我问一个非常现实的大学生就业问题。不要说广东或者是全国都好，其实高等教育的普及率还是偏低的，但是每一年大学毕业生全国也好，广东也好，解决大学生就业还是比较费力的，很多大学生从落后地区走出来了，如果要让他们回去他们可能也不愿意，到北方去广东的学生又不太愿意，北方的学生又到广东就业，这很矛盾，您怎么看这个问题？谢谢。
    李惠武：其实你自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只要把不愿意改为愿意，广东新增的岗位是150万到180万个，对广东本身的高校毕业生是有足够的岗位。现在的问题是大学生还是存在学而优则仕的思想，都想当白领，但是白领的岗位是有限的，天下第一考就是考公务员。校长也在这里，高等教育本身，精英教育本身的模式还没有改变，灌输的都是经国济世的理论，教的都是理论，有些理论离现实的需求还比较远。大学生毕业之后分配到任何一个岗位都不能马上地适应，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单位所开出的雇人薪酬一般不太高，如果大学生要求一个月的收入两千或者是三千有可能就找不到工作了。当然不管是父母还是学生本人，我们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读了四年也花了不少钱，希望有高的收入、好的职位，但是实际上就今天我们这个社会来讲，我觉得我们要有一个最根本的理念，那就是读四年大学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可能还不相信，我现在在这个位置上，我都不敢懈怠，只要有空我就写文章，因为学术研究的领域也是英雄辈出啊，你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人家淘汰了。大学生也是一样，四年读完了之后仅仅拿到了一个最基本的敲门砖，但是你进去了之后怎么样来获得你的就业竞争力和发展的潜力，我觉得都是需要靠自己。关键是不要对自己有过高的期望，这跟自己有远大的理想不是一样的意思，就是说你要准确地定位自己才能准确找到自己在这个社会的合适位置。不是我们没有就业岗位，而是学生太挑了，就像我们讲金融危机谁都说受到影响，但是8.5%的增长谁来分享啊？就是有本事的人，这些增长你就可以分享到，中国还有8.5%的增长，不是衰退，关键是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获得分享的权利。同样大学生你毕业之后，一个是看你的水平，第二是看你的定位，第三还是在于你进入社会之后怎样不断地学习提高自己，你可以跳槽没有问题的，现在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你可以先就业再择业，先把脚跟站稳，通过自己的学习提高之后不断选择更高的职位、收入更高，不断改善自己的收入和就业水平。我们当时是国家包分配的，不存在这个问题，但是以我工作二十几年的经验和体会，我觉得还是有一个不断提升自己的问题。谢谢。
    【现场提问6】：教授你好，非常感谢你。我的问题是，现在东西北部要发展，那么怎么发展呢？据我所知，东部那些矛盾是蛮多的，像是土地矛盾、官民矛盾、基础设施跟经济发展的需求还是不太适应的，怎么处理这种关系呢？谢谢。
    李惠武：东西北部的发展从省里来说是创造一种发展的能力，广东人说要想富先修路，我们举全省之力先将联系发达地区的交通网络修起来，以我个人的想法就是四句话，钱要进入、人要出来，钱要进去就是我们财政要转移一部分的财政资金进去，欠发达地区由于种种原因，并不是他们不想发展，有些地方是我们不让他们发展的，比如说生态屏障的一些地方，所以财政要转移支付，这就是钱要进去。人要出来，那就是像粤东、粤西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你可以转移到珠三角这个地方来。路要进去、物要出来，因为欠发达地区往往有很多的资源，但是路不通的话这些资源的优势就不能变为经济优势，比如说我们经常到山区出差路过一些农家的时候向他们买两只鸡，这就是资源了，因为珠三角这些人吃惯了饲养的鸡，觉得不好吃，当然这是非常简单的例子，欠发达地区还有很多的资源。我们通过把路网打通，将资源优势转变为现实的经济优势，这是我们省里从宏观的角度来讲的。
    至于说具体哪一个市、哪一个县、哪一个镇怎么来发展，我觉得就不能用一个药方来解决他们所有的问题了，每一个镇、每一个县、每一个市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我们在这里要讲每一个市的发展，我们得讲两天的时间，恕我不具体讲每一个市的发展思路，但是我们要知道每一个市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发展也是不一样的。
    【现场提问7】：李教授：您好！刚才您提到广东省产业升值的问题，在这里我就想到产业升级首先依靠的应该是科技，而在科技领域最前端的是计算机技术，我是读计算机师范，计算机作为非主流的高考项目受到的重视程度不够，所以近几年我们这个专业的师范生就业情况很不理想，但是越来越突出的一个产业升级需要的技术支持要求和我们师范生的就业情况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可以看到这个矛盾得不到解决将会严重影响我们广东省的产业升级，我想请问教授对这个问题有怎样的看法？谢谢。
    李惠武：谢谢你提到你自身的一个问题，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你自己本身的定位。你刚才提到我们的产业升级、我们的社会发展核心是计算机技术。但是实际上我们现在讲高新技术，计算机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工具。我们讲高新技术讲什么呢？第一，空间技术。第二，生物技术，包括我们现在最高端的是什么呢？基因工程，人类基因图谱，我们还弄不清楚为什么大脑的细胞能够变成思维、意识、语言。第三，海洋技术。海洋占整个地球面积的2/3，海洋的问题怎么来解决。第四，新材料。第五，新能源。我们讲高新技术没有一个计算机，现在计算机实际上就是一种工具，当然如果要讲网络技术、要讲软件开发那是高新技术，你刚才提到计算机毕业生的就业问题，我认为关键就是在于你的定位。如果你学了计算机专业，不管是软件还是应用，你把自己定位好，你利用计算机的技术去为经济社会发展，对一个具体的单位发展来提供手段和服务的时候，我相信你每天的学习就不仅仅是计算机了。
    我在这里说这样一句话可能会得罪学计算机的同学，现在很多学校都在办计算机专业，很多小孩子都喜欢玩计算机，但是真正用计算机来解决问题的，我不知道有几个？我建议同学们，除了读计算机专业的书籍之外，一定要离开这个虚拟的世界，多多地关心现实社会，只有这样才能运用你的技术来解决我们的社会和经济问题，找到你用武之地，我相信你能够成为专家的，关键在于你怎么来定位自己。谢谢。
    老师们、同学们，刚才李惠武教授给我们回顾了广东改革开放30年的发展，总结了在这个发展的过程中的若干体会，揭示了改革开放的发展到今天所产生的一系列的结构性矛盾，并且指出我们未来的发展根本方向就在于科学发展，只有科学发展才是广东发展的必由之路。李教授的报告言简意赅、内涵丰富，充满了睿智和哲理，既有深入扎实的调研数据，又有精辟独到的分析和论述。特别让我们感动的是，李教授今天是站在那里给我们讲了一个半小时，这样一种对同学的亲切和关心。同时李教授在讲演当中，它是深入浅出，具有严谨的科学性又有非常生动的可接受性，这些对于我们同学，在座很多同学都是学师范专业，将来要当老师的，即使不当老师也会有教书育人的职责，我们从李教授的报告当中，不仅是从内容上，而且从他对同学的关爱以及他思想表述的深入浅出，我们都是受益良多。因为时间的关系，今天还有很多同学的问题没有来得及提出，好在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通过学术报告、通过阅读李教授的著作，通过其他的渠道，来向我们尊敬的李教授学习和请教，我们也盼望下一次李教授来讲座的机会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