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格曼中国行演讲实录
30年代以后对金融市场的限制是没有必要的,现在有很多精密的金融工具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所以我们鼓励放债,放出按揭贷款,还有证券化的债务,这样的债务大幅度攀升,现在难以为继,这个是美国的情况,但是这不仅是美国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发现债务攀升在其他地方也会发生,也可以看到这种债务的影响,因为人们相信不会有什么糟糕的情况发生,经常项目的情况,世界上各个主要的地区经常项目的状况,在过去10年中美国他们有巨额的赤字,大笔借债,向世界各国借债。LE就代表着新型的经济体,包括新型的东亚经济体,中东石油的出口国,还有非常发达的亚洲国家,包括一系列的国家,就其本质我们会发现,或者影响更广泛,你看看欧洲,欧洲看起来是比较平衡的,但是如果看到欧洲内部其实也有很多不平衡,这是欧洲内部经常项目的情况,这个图和中美之间非常相似,和整个世界的项目不平衡非常相似,德国有经常项目的盈余,在欧洲的外围国家,爱尔兰、葡萄牙、英国、希腊等等,他们都是有巨额赤字,还没有包括进东欧的国家,因为从个体国家来说他们经济量比较小,但是按GDP的比例来说他们的债务也是很高的。
我想强调一点,欧洲的情况,新兴的欧洲如果大家看一看国际收支数据,这个情况非常相似于东南亚10年前的情况,欧洲国际收支和东南亚10年前非常相似,非常像97年泰国的数字,爱沙尼亚它的数字非常类似于马来西亚当时的情况,97年的数字。这个非常让人震惊,简直是10年前东亚的翻版,过度的举债在10年前造成了亚洲金融危机,现在又造成了相同的情况,大家很奇怪人们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说这已经很像亚洲金融危机了?他们为什么不小心谨慎?为什么不停止这种举债的趋势呢?我们要考虑一下整个经济的大环境,当今危机的大环境,人们过度乐观,人们相信没有什么事会发生,我们整个世界经济整体发展了20多年,没有重大的经济危机,即使亚洲出现了金融危机但是只不过是世界经济很小的一块,我们也有一些衰退但是不是很严重,还有很多人都来讨论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很好的平和阶段,伟大的平和阶段,这是美联储的主席写的一本书,中央银行得知我们如何很好地管理宏观政策,所以我们不会看到很多问题,所以你借债也没有问题,对于西班牙你去借很多钱让西班牙人在地中海买房屋也没有问题,美国人也会借很多钱买很大的住房造成住房泡沫,人们都认为不会这样发生,人们都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很多人都相信中央银行他们肯定能处理出现的问题和困难,如果经济要崩溃也没有问题,中央银行他们可以出台一些政策来降息,增加货币的供给来解决问题,我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人们所说的蠢话,特别是关于我们为什么不可能会有巨大的危机,所以我发现很多人他们都认为中央银行格林斯潘和它的后继者是万能的,总能解决世界的问题,这是一句傻话。
如果你想要一个很好的模型来预测失业率,这就是这样一个模型,格林斯潘需要的模型,政府的随机误差,但是这体现了他不是一个神的事实,这是我当时自己说的,我觉得可以很好地预测失业率的,但是在98年我就改变了我的想法,我看到了亚洲金融危机,我觉得可能我们当时过于乐观了,可能我们并没有把一些东西控制得很好,可能我们没有办法希望中央银行解决出现的任何危机。我受到亚洲金融危机很大的影响,我当时看到他们的情况,我觉得这并不仅仅是亚洲的问题,其实这种问题是在历史上很多国家都出现过,而且这种危机可能在其他地方蔓延产生,所以我就仔细研究了东南亚,研究了泰国、印尼,我觉得他们可能会预示着在欧洲将来也会出现同样的危机。我特别是研究了日本的情况。
日本其实并没有搞得一团糟,其实日本从很多方面来说和美国很相似,它经济庞大、政治稳定、政府官员比较聪明,连日本都发现自己受到了衰退的经济不可自拔,无法挽救自己,各位拿这本书《大衰退经济学的回归》,1998年的时候写的,当时我正在研究亚洲金融危机,我当时觉得在其他国家也会发生,这是新版,是2008年出版的,我又写了一本新的,就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个危机确实发生,现在发生的情况,它的一个标志是什么呢?这次危机的步骤和复杂性都是由于和利率密切相关的,碰到衰退中央银行就会降息,美联储和中国的银行、日本的银行、欧洲的央行都会这样,直到98年之前我都相信中央银行总是可以降息的,这是万能的。问题是这个降息是有限制的,最低零,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性呢?在90年代日本确实把利率降到了零以下,现在美国几乎又是如此,这是美国的短期利率,追溯到85年,我们的历史上有两次发现我们利率降到了零甚至以下,一次是大萧条时代,第二次就是今天了。这是很难想象的,当然我已经想到这可能会发生,这是我的噩梦,10年前我就做了这个噩梦,不仅是我自己的噩梦,其他的人还有其他的美国经济学家也非常担心日本的经济和情况可能在美国重现。伯南克,现在我们该怎么走呢?我们只能尝试不同的政策措施,我们采取的措施就是美联储他们采用了一些其他的货币政策,他们不能再降息了,但是他们可以降低短期的借款利息和其他方面的利息,他们可以买S公司的债和长期的债,这是我非常喜欢的图,他指出了美联储的资产,下面蓝色一块就是美国的国债,一般美联储只会买美国的国债,中间的颜色就是美联储买的其他的资产,机构就是比如说房利美和房贷美,还有保险公司的债,MBS是按揭贷款抵押的债款,这个就是美联储现在购买的其他的资产。再看看财政政策,为什么说我们不会出现和大萧条一样的情景呢?因为在第一次大萧条的时候,我们的政府是降息、减税的,因为当时大衰退是非常害怕会继续下去,这次很多国家比如说美国和中国都出了很多的激励政策,我们可以看到财务收入占GDP的比率还是受到了一些保障,激励政策当然有了一些作用,他可以提供一个缓冲,一个激进的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是好的,这样可以让我们不会衰退地太快,但是他们已经到达了极限。我们认为美国政府已经没有办法再降息了,美联储的一些经济学家认为一个理想的利率应该是负5%,他们其实要有10万亿美金的钱才可以做到这一点,奥巴马政府预测350万个就业岗位,我们已经损失了560万就业岗位,情况每况愈下。如果按照这样的增长速度将来会短缺很多的岗位。这是另外一个可怕的图,他是预测债务率,债务占GDP的比例,这个比例也在攀升,已经达到了危险区,即使美国和西欧的国家可以赤字财政也是如此,除了一些很小的国家,比如说爱尔兰,他们不得不开始减少开支并且增税,他们非常担心公共债务的问题。我觉得有可能,我并不是担心我们会陷入以前大萧条的状况,我担心整个世界会体现到日本在90年代的情景可能更长,不会进一步下滑但是要复苏很困难,人均的实际GDP,日本的数字,大家可以看到日本是一个高经济增长的国家,早在80年代的时候,然后碰到了金融危机,他并没有很大的衰退,但是他再也没有真正地复苏,他整个的10年都是停滞的,经济都是停滞的,不能增长的。尽管日本这个国家有很多很好的东西,稳定的政府、政府的支持率很高、决策者很聪明,可以非常自由地制订货币政策,尽管如此日本还是没有办法复苏,直到2003年才开始复苏,其实日本的复苏现在看起来好象也不是很有效了。
日本处于这样的一种状况,其实非常简单,他们之所以能够恢复是因为能够大幅度增长他的出口,日本的实际的汇率,你们可以看到2000年之后日元大幅度贬值使得它的出口很具竞争力,这样就带来了他大量出口的增长,从而推动了日本经济的恢复。大量的出口帮助了日本。日本的GDP的水平,当他刚才刚刚开始恢复的时候很有限,真正推动日本03-06年很好的增长,就是它的经常项目处于很大的盈利,这样大的危机就过去了,大的危机往往是一些小的亚洲国家,也是通过大量出口来走出危机的,这是韩国、泰国和印度尼西亚的情况,你可以看到他们在走出危机之后形成了巨大的贸易盈余,达到了GDP的10%以上,这是亚洲之所以可以走出危机的很重要的原因。
我前面已经说过,我们现在有一些问题,这一次的经济危机是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整个全球都深陷其中。如果说单个的国家通过出口来救它的经济的话,在一个全球性的经济危机的情况下就没有地方可以出口了,所以说我们这个事情所处的状况就是无法采用以前非常有效的办法来从危机当中恢复,我可以简单谈一下中国在全球经济当中的定位所带来的问题。我在美国做了很多有关美国的分析,我很难找到什么时候能够完成实现恢复,如果说这个危机在几个月之后止跌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恢复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消费者增加消费,这个危机对他们的行为产生很大的影响,他们消费不会像以前那么大,住房也不会有一个很大的增长,因为房子已经有很多的空置了。还有商业上的投资,危机停止之后,有可能会有商业上的投资,但是并不会很大。这种情况下怎么恢复呢?如果看看美国20年前我们没有完全的泡沫,我们有储蓄,现在为什么做不到这些?因为贸易赤字的原因,如果不能实现完全就业的问题,很大的原因就是一直长期的贸易赤字,为什么这样?如果全球来看,我们很难实现真正的恢复,有很多的经济体一直维持很大的贸易盈余,主要是发展中国家,主要就是中国,这个是当前帐户的盈余,日本和一些新兴工业国家,中国的贸易盈余是非常大的,而且这样的一个盈余是由于政策原因形成的,包括像汇率的监管导致了很大的外汇储备的增长,这是一个非常规的政策,中国从本质上来说应该是一个资本进口国,但是由于金融政策变成了资本输出国,中国目前的贸易盈余的比例占到GDP的10%,这个就代表了很大的问题。这样的话中国在全球经济当中的地位也产生了很大的问题,但是我相信最终会找到方法实现全球的经济恢复,但是这个涉及到以下几个方面。
一个是大规模的全球性的投资,投资于新兴的技术,尤其是我认为像环保方面的科技投资来应对金融变化的问题,这个是一个很大的投资,第二个是全球的重组或者调整,当经济恢复的时候,中国会充当一个不同的角色,中国不再是一个大的贸易国,中国的内需会大幅度增长,将成为全球经济复苏的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什么时候会发生呢?我不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并不认为世界的末日到来了,我并不认为世界的未来是灾难性的,但是我确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很悲观,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经济将处于低谷时期。我们还会讲到全球的经济危机还将持续那么4、5年的时间,我总是讲这些负面的消息,但是我也希望经济能够很快地恢复,我也确实看不到了这样的迹象,谢谢。
主持人:谢谢博士教授,他对于我们所处的环境的深入的分析以及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现在面临什么东西。如果你想未来的几年的经济做一个模型的话就是上帝的意愿,克鲁格曼先生97年有一个著名的论断,如果你想知道未来美国的失业率会是多少?这就是答案,答案就是格林斯潘想要这个失业率是多少就是多少,这个变量反映出来格林斯潘还不是上帝,刚才开一个玩笑,如果你想知道世界的经济未来会发生什么变化,这就是答案,上帝想让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加上一个变量,证明上帝还不是克鲁格曼本人,这是一个玩笑,刚才克鲁格曼的演讲有几个非常经典的判断,这个是情况确实很严重,在单位的时点上来看比大萧条的势头还要猛,但是现在出现了转机,中国现在的情况和当年亚洲的情况很类似,当时走出下行的区间是源于出口,但是现在出口解决不了问题了,只能靠大规模的投资,特别提出了环保,全球变暖环保领域的大幅度投资、内需投资,以及靠消费等等,所以并没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答案,但是往这个方向走,全球的经济复苏的日期官方的说法说危机过去,离我们并不遥远,如果拿失业率作为指标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接下来我们就有请我们今天的其他几位中国嘉宾和克鲁格曼一起做一个精采的对话,我们提醒各位的朋友拍照的时候尽量不要用闪光灯。
第一节
克鲁格曼:危机并不是新的,历史是会重复的
主持人:刚才我们说了几个全世界最时髦的话,我们在用旧工具解决新的问题,因为克鲁格曼先生是一个通才,我们WTO、IMF也好整个治理机制都是几十年的事情了,包括联合国也不能反映新世界的变化,当我们还拿这些旧的工具处理问题,所以往往解决不了,
我们传统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也出现了瓶颈,比如利率降到零不能再降,我们认识世界分析世界这些方法、理论、工具都是旧的,包括很多经济学的理论归纳的时候,当时世界经济的情况和现在不同,有很多变化,我们有什么样的新的工具解决这些问题?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新的国际治理机制处理全球问题,今天己有一种说法,之所以有这种问题,除了刚才刻录个满先生说的,正因为我们全球化了市场,但是没有全球化政治,治理没有全球化,所以导致这场危机,美国的危机瞬间成为全世界的危机,我不知道克鲁格曼先生对于这个问题有什么答案?
克鲁格曼:这个危机并不是全新的东西,从很大程度上来讲历史是会重复的,我经常会用的一句话,这个危机。亚洲基金在这次危机当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在97、98年的危机当中,美国非常反对和成立亚洲基金,这一次美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所以我们建立了一个地区性的货币基金来应对这样的危机。但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在没有一个财政政策的协调机制,我们曾经有20国峰会,但是这些峰会并不能协调各国的财政政策,但是如果有一个国家能够出台一些非常积极的政策,但是不能要求所有的国家都采用一致的步骤,所以我非常希望能够看到有一个全球性的宏观经济组织来起到这样的一个作用,但是我想作为一个新的机构的成立,确实需要很长的时间的讨论,短期内还必须要依赖20国峰会。
主持人:20国峰会的效率比联合国更大吗?
克鲁格曼:联合国对维持合并非常有效,作为终结战争的很好的平台,还有儿童的健康的问题,这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但是它太大了,有的时候5国峰会就足够了,有的时候5国峰会不够了,会是11国峰会等等,20国峰会比一个简单的会议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我一个朋友说需要189个国家,那就变成联合国了,房间了的人太多会变成一个问题,尽管我觉得只是20个国家不是很公平,但是像联合国都有中国这样的投票权的话意见就太大了。
第二节
克鲁格曼:奥巴马从没说过要我进白宫。
没有人可以从外界拯救我们,但我们可以合作。
主持人:我们中国的经济的智者王松奇老师你同意克鲁格曼的观点吗?
王松奇:这次危机大家知道百年一遇的,这次危机像克鲁格曼说的,作为国际金融架构的安排是解决不了的,因为现在国际上几大机构,部类吨森林机构的组织,他只有2000亿美元可以用于救助的基金,现在全世界都发生危机了,落水的人太多,金融海啸来了,救生船太小,按照会议的精神准备筹集1万亿美元,救美国都不够,美国自己国内救助金额已经超过3万亿美元了。所以这个世界危机最后怎么找呢?就是在全球金融体系中谁是老大谁的责任最大,美国GDP占世界总量的四分之一,又是这次世界经济火灾的纵火者,别人救不了你,如果你做不到,这个世界光靠国际性的机构,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所以现在在危机继续进行中,像这次金融危机后的一些国际货币安排世界金融体系重新设计的话,首先从监管架构上要有一套设计,你在世界当老大怎么承担责任?你纵火了是否赔偿?这个很关键,欧盟国家提出的一个问责制问题,你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为什么不负责任?卖了这么多有毒的债权卖到全世界,给全世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这个帐怎么算?需要问责制,在这个情况下才能考虑重新建立世界经济制度问题。克鲁格曼说的非常好,我们在用老的机制、架构解决世界上的新问题,为什么他要用老办法?就是因为一百多年来尽管世界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正像前不久格林斯潘在一篇文章里说的,人的本性没有变,人的贪恋造成的这次危机以及以后还可能酿成这种危机的根源没有解决,所以我们不仅要有一种金融货币重新构造,还要从世界金融秩序上,从世界最主要国家如何承担道德责任上来解决,我觉得这样也许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主持人:好,从掌声可以看出来我们现场的很多观众是非常支持王松奇老师的,克鲁格曼先生的回答之前我想说一下,有人跟我说过,奥巴马非常喜欢克鲁格曼能够进入白宫成为它团队的亿一员,所以他们希望把他招过去,刚才王松奇老师提的问题很尖锐,把克鲁格曼先生放在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上,当时你对奥巴马总体的邀请说了同意,现在你如何为美国进行辩护?我记得美国有一个电影《蜘蛛人》有一句名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克鲁格曼教授你怎么看出?
克鲁格曼:奥巴马从来没有说过要招聘我进入白宫,我自己表示不要去但是他们没有让我去。我可以非常自由地发表言论,不用受到很多限制。怎么说呢?我们应该超越这种想法,解决这种问题只能靠一个国家,整个世界大概10年前20年前是这样的,当时美国一家独大,世界也相信美国肯定有方法可以把华盛顿共识强调到全世界,但是这个危机震中是在美国,所以我们不能告诉他们你们该怎么做,为美国辩护我可以这么说,随着信息收集量越多,我们知道这个问题的症结不仅在美国,同样欧洲也是这样,不仅是美国的问题,当然美国是第一个始作俑者,是危机爆发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拯救我们,因为最大的经济体都深陷困难之中,没有人可以从外界拯救我们,但是我们可以合作。如果所有国家都共同行动就不会有国家担心我这么做不利于我自己,所以有必要一起做一些事情,这是非常经典的案例。我们说世界已经变化了,变化并不是说技术不同了,人也是一样的,危机也是一样的。70年前,银行有很多的人,挤兑危机就是很多人在银行门口排队拿钱,现在就是计算机前输入指令,但是情况是一样的,现在不仅是一个单极化的世界,而是一个多极化的世界,之前可能没有人可以施加指令,现在我们需要这个东西。
王松奇:奥巴马的救市计划,尽管采购美国产品,这说明什么呢?世界上大家协同动作来共度经济衰退这个本来是对的,但是你当老大的国家必须吸取二战后的教训,一战后美国经济已经是老大了,但是美国不在政治上当老大,而且一战后最大的问题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安排,家家实行贸易保护主义,如果这次美国还显示出你有贸易保护倾向的话,你在这次全球协同应对金融危机中就要失败,所以大家要消除保护主义,老大先带头,全世界协同才能更有效,接受一战后的教训,有一种非常合理的安排。
克鲁格曼:如果真正要有一个效果的话,我是非常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有一些国会的人总是有一些政治的意图,其实发达国家作为一个集团,他们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在保护主义方面,如果你看看有些人非常小心地研究,看看遏制保护主义的趋势,但是现在还没有发现,很少有迹象表明有保护主义,但是在避免保护主义方面有了很多的进步,比大萧条时候好得多,之前有一个条款,就是买美国货的东西,有很多人指责抱怨,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口号,不是一个真正的政策,只是一个口号,购买美国货。
第三节
克鲁格曼:这次危机是一个系统性的长期的脆弱
主持人:其实关于贸易保护的问题,王老师的担心非常有根据,大家刚才克鲁格曼的意思是这个只是一个幌子,我在伦敦的时候问过奥巴马总统,说美国会不会游走向保护主义道路,他说我要带领美国人民意识到美国的利益和全世界联系在一起,作为美国总统我的责任是要帮助那些企业转型升级,帮助工人再培训再就业,这些说法听起来跟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而且我曾经跟奥巴马总统采访之前采访过两位委员会委员,一位是一朝元老,一个是卡特彼勒全球的主席,他们在跟奥巴马总统开会的时候觉得他本人是相信自由贸易的人,觉得这一届政府应该不会走向贸易保护的道路。王老师跟克鲁格曼两位教授的谈话,我归纳一下,我们带着这个问题继续下面的讨论,王教授的观点就是这个游戏规则是美国人制定的,我们付出了代价,美国应该负责任,但是他们的看法是美国没有逼你们,是你们自由的选择,但是王教授反驳说游戏规则是你们家制订的,所以你们还是要负责,我们带着这个话题接着往下走,桂浩民先生。
桂浩民:克鲁格曼先生是研究贸易得诺贝尔奖的,我们分析下半年中国经济形势,如果我们讲证券市场离不开经济形势,大家都聚焦这个问题,如果说影响下半年中国经济的,哪些是最主要的因素或者非常重要的因素,经济增长三架马车,从现在来看投资力度很大,但是我们对一些微观的层面进行分析过程当中也发现一些细小的问题,尽管我们投资力度这几个月是连续加上去的,但是有些指标反映并不是很尽人意,比如说发电指标、钢材价格,下半年如果继续在投资上作出多大文章有一些犹豫,还有消费,最近房地产、汽车消费很火爆,但是同时也感觉有一个问题,这样的消费能够有持续性,对着这两个问题大家总结一个问题,很关键是否会出现一个贸易,我们的对外贸易,现在来看我们的贸易情况不理想,最近广交会上的数据很不理想,所以大家就聚集到一个问题,下半年贸易问题能否有所改善,我们今天的话题全球经济复苏与中国机遇,我们考虑下半年或者未来一段时间当中,我们的贸易环境有没有改善的机会?换句话说,其实克鲁格曼先生研究的,很多因素都是贸易量的比较大的提升,未来这段时间我们能不能找到这样一些因素刺激中国经济?现在我们觉得有两个基本条件很难改变。中国的外贸主导这样一种经济发展模式特别是东南沿海地区经济导向型很难改变,中国的内需恐怕也很难改变。我们未来的外贸情况怎么样?克鲁格曼先生也很少来中国,今天是第一次来,我们听听克鲁格曼先生谈谈,中国的贸易关系,特别是中国和美国,美国是中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贸易有没有改变机会,中国除了进一步发展自己的比较优势以外,还有什么办法提振自己的贸易?有没有其他的开创性的思维?谢谢。
克鲁格曼:短期来看机会很少,你必须要改变这个贸易的特征,这是一个节奏性的问题,这个必须循序渐进长久才能完成。很难看到现有的中国到美国的出口可以大幅度复苏,美国几乎可以肯定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很翠脆弱的消费者需求,最大的拖后腿的因素就是住房市场当我们看到危机的时候,现在所有的家庭债务还是过高,我就说我们现在美国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家庭的债务过高、储蓄率太低,所以在消费者需求方面不会很强,中国出口大部分就是消费者产品,对于日本和德国的出口复苏会比较快,但是对于中国来说不是这样。我曾经说过,一个出口导向型的制造性的部门,在中国沿海地区的部门,即使国内的需求攀升,他们还是无法帮助他们解决困境,每个国家都有结构性的问题,我们有很大的建筑业,即使我们经济其他领域复苏了,房地产市场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了。你不能再希望通过出口型的增长来解决问题,如果中国的激励政策是不可持续的,那么这也是我听到的一个版本,有很多项目被推进,会很快地完成,但是后来这个项目一起做完以后就没有项目了,这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从更广泛的层面上来说每一个经济体现在都有一些优势和劣势,但是我们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来应对危机,很多措施都有前提,似乎认为这个危机是短期的,好象你一把控制住了就可以了,所有的指标都显示这是错误的,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长期的脆弱,弱势的经济不仅仅是危机了,你看看2001年的衰退之后,它也历经了很长的时间,尽管工业产值在2001年底就触底反弹,美国失业率持续攀升,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最短也要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我觉得我们的政策要有长远的眼光,而不是注重短期。美国很多政策制订者都说我们下面该怎么做,我们应该不仅考虑现在的政策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而是未来怎么办?
主持人:短期也有变化,长期来看调整还是很大,确实因为很多短期的数据有的时候出口数据比较好,很多中国的经济学家认为前一段时间库存消耗完了开始进新货,但是我再给克鲁格曼先生补充一个问题,桂先生代表中国的投资机构,今天在场也有很多投资机构的代表,也有我们中国的投资家,中国的高净值人群、投资人士都在考虑一个问题,现在是经济的收缩期,
无论政策投资还是股权投资都是这样,全世界最大的100个私募基金当中80%都会出现问题,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又看到在股市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讯号,无论是美国股市还是中国股市,我们该怎么理解?您说的长期的经济的冬天里面您对中国的投资者的投资行为有什么建议和忠告?
第四节
克鲁格曼破例预测股市:股市不是经济的晴雨表,市场不可能快速恢复
克鲁格曼:我一个老师跟我说永远不要猜股票市场,每个人都说如果知道股票市场会怎么发展,那都是不准确的,大家都不能成为巴菲特,我想跟大家讲一下我对这个市场怎么看的?首先股票市场并不是一定告诉你经济未来展望的所有的信息,有很多情况下我们可以看到,股票市场的大幅度波动对经济没有任何反应,股市的大跌并没有预示着经济的衰退,股市的大涨也没有预示经济的成功。近年来我们有6次大规模的股票市场的上涨,但是都没有正确地预示经济的复苏,所以股票市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可以预测经济的市场。股票市场之后的背后的一些理由,就是资产的价值可以改变资产的价值,但是并不真正反映大家的一些观点,有些资产价格的变化只是意味着大家以为有一些事情会发生,所以说在美国的经济或者全球的经济当中没有任何的新闻说明或者显示经济开始恢复,现在唯一看到的信号就是它下降的幅度或者速度已经不再像我们担心的那么快了,前段时间美国的经济失去70亿的失业机会,这个也是说明经济变得更糟,但是更糟的速度不像之前更快,衰退的速度放缓但是经济没有复苏。从我观察的角度来说,目前的股价显示出一种V型的波段,预期危机很快过去,这个和我的观点是不同的,通常情况下像这种经济的衰退和复苏是一种U型的,快速下降然后持平,然后慢慢恢复,或者L型的,下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平稳的过渡期,我个人认为市场的恢复不会那么快,但是股市的指标显示它将是一个快速地恢复,但是我觉得不会发生,但是谁又说得清呢?如果我能够预测股市的话,那我想我的生活就会大大改善了。
主持人:你说的是美国的市场还是任何的股票市场?
克鲁格曼:任何市场。我们都在说脱钩,一年之前我们都在说脱钩的问题,但是实际上我们发现全球经济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大家都在经历这个周期的变化,对于全球经济和美国的好处,就我个人来说我并不那么确信,听下来就像通用汽车的口号,对于美国已经发生的和全球经济发生的情况很类似。
主持人:他平时不预测股市,今天在上海为了大家破了一次例,预测股市,而且它的论断无论财经记者还是投资者很有参考价值,他觉得目前美国股市出现了过去6次涨的势头都不能表示经济开始好转,股市不是经济前景的晴雨表,而且他认为目前股市的情况是因为世界的投资者都在潜意识里面自觉不自觉地把这个经济危机当成短暂地现象,但是实际上这个是U型甚至L型的,他在暗示股市情况不会很好,我们把掌声献给他为我们破例了。接下来有请水皮老师给克鲁格曼先生提问。
水皮:刚才说到了股市,我们就顺着股市说下去。华夏时报在3月14日的封面文章,认为市场将短期见底,我们是有一个指标的,花旗的市值。比如花旗银行到了9毛7美分,花旗银行的市值抵不过我们的宁波银行,一年前工商银行的市值第一次超过花旗银行的时候,国内很多专家学者说不能理解,你怎么能够超过花旗银行呢?事实上现在他是花旗银行的38个,反而没有人惊叹了,花旗银行肯定不能破产,因为这不是假设,这已经是一个前提了,它又不能破产,它又到了9毛7美分,理论上讲应该再排,我不管处于什么目的,也就是说它肯定要重组,它的价值已经归零了,因为它的市值只有60亿美金,从估值的角度来讲花旗银行应该已经见底了,现在我倒不是为大家没有抓到2000点可惜,如果说一个金融危机到这个机构都可以不破产,我们怎么指望他的经营者规避道德风险,为什么不能破产呢?如果大的金融公司不能破产,我觉得这个不仅是危机问题,而是挟持政府、社会了,左右了整个的美国经济,这个当然我们可以请教克鲁格曼的,在这个背后我刚才提到的道德风险,我记得前几年我一直都很推崇美国的公司治理,美国的公司特别是上市公司完全公众化的公司,找不到大股东,独立董事超过70%,国内都是一股独大,所以对这个模式很推崇,但是现在发现这么多独立董事都是CEO推荐的,反而引出一个什么问题呢?很多公司最后的问题只有CEO没有大股东,我们很难相信一个没有大股东的公司,能有人真正会去对股东负责,我不相信CEO他有那么高的道德情操为这么多的中小股东负责任,我们一直在探讨危机怎么发生?危机的策源地在美国,制造这么大的危机泡沫是美国的金融公司,这个是不是跟它的公司的治理结构有一定的关系,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问长了会记不住,所以抛给克鲁格曼。
克鲁格曼:破产和清算。很明显我们不能允许一些战略性非常重要的金融机构去清算,我们在雷曼兄弟破产之后,那个时候是在危机的高峰期我们曾经做了一些尝试,但是我们不能以某种形式让他们破产,支持破产。AIG实际上是被国有化的一个公司,目前80%为美国政府所持有,但是它的运作并不是像国有公司那样运作,这个可能是我对奥巴马政府的观点,也就是说美国的政府在短期接管机构方面做得还是太迟疑不决,完全可以这样做,如果压力测试的结果不对,我们还是应该去清算。花旗银行不能破产,但是它能够在处于政府监管或者托管的状态,这样花旗银行的股价还是反映出美国政府还希望这个公司继续存在下去,但是还没有行使其接管公司的权力而已,美国在这个当中是一种两难,我们实际上已经培养出一些大的不能破产的金融公司,很多政府实际上是在熟悉用户,这是不对的。这个表明了公司纪律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在金融业薪酬体系是激励那些表面的利润,而且如果这些利润没有实现的话,又不能把给出的奖金收回,这就使得经理人就会创造一些非常有风险的金融工具,而且往往是表象的金融工具,而且有很高的杠杆率,使得利润表面看起来非常大,然后拿到大额的奖金,当这个出现了问题之后,你就可以先走了,就说这是一个风险的问题,这是他们已经拿到的,我们看到了很多机构已经在进行相应地改革,尤其是他们的这些薪酬方面的改革,从政策的角度来说,如果有一些机构过大而不能倒闭的话,那么我们就确实要去担保他们的债务,必须这样做。这样就需要一个非常严格的监管来防止危机的出现,所以我们目前的机构有很多的优势和权利却没有责任让大家都认为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限制,我想这个本身是从危机引发的,但是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所以现在的问题还是需要很大的改变。我现在担心不是金融机构的倒闭,而是我们在这个金融最糟糕的时期,我们没有对我们的体系进行改变,5、10年之后我们这样的危机又会重演,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如果我的话被别人引用的话,我觉得美国的政府10年之前他们一直说美国的公司做得很好,那个时候大家都说这个话,现在非常令人尴尬。
水皮:第二个问题,实际上不是一个问题,我跟克鲁格曼先生解释一下,供他参考。克鲁格曼先生一到中国,谈到中国问题的时候,都会提到他看不懂我们的经济数据,尤其是一季度的,你们说一季度是6.1,但是发电量怎么解释?因为发电量1季度下降4%,我看桂总也一样困惑,我们自己也有一种困惑,我注意到有一种解释,有国务院研究中心的专家解释,他认为这是因为过去几年我们重化工发展比较快之后现在进入调整期,产能严重过剩,这一部分下降地比较厉害。比如说建材、有色和其他的冶炼,包括钢铁,这一部分下降地要快得多,一季度的时候炼焦甚至是负的,包括有色、冶炼都是负的,而这一块恰恰是用电量非常大,电解铝是用电大户,如果这块处在调整中的话,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发电量,所以发电量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过剩,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合理地解释,但是有一点是支持6月份的GDP6.1以上的,就是国内的轻工业的增速,特别是汽车,汽车当然算不上轻工业,汽车4月份的销售额是115万台,是销售量,不是生产量,卖了115万台,这个是创中国汽车销量的新高,而且不断创新高,去年同期30%的增速,回过头来也说明中国的市场确实很大,对比美国的汽车工业,我问克鲁格曼先生,他怎么看美国的汽车工业的?美国的汽车工业是不是已经沦为一个就业产业,而不再是美国的支柱产业,他不能为美国经济带来增长动力,就像中国的纺织业一样,主要解决就业问题,美国的汽车工业是不是现在也处在这种状况下?包括下一轮美国经济的复苏也不能拿三大汽车重组作为一个参考指标?
主持人:我再把这个问题再往前提一步,曾经克鲁格曼先生预测过美国汽车工业会消亡的,现在美国底特律的破产情况到底发生什么?会不会一个接一个破产?如果是的话是不是熊彼特说的创造性的毁灭?是不是意味着美国汽车从此退出历史舞台?这个时候对于我们中国的产业,包括汽车行业是有世界梦想的,这个是不是意味着机遇?克鲁格曼会一个一个给我们回答,谢谢。
克鲁格曼:我想我们可以考虑三个方面的因素,这样你才能了解美国的汽车行业。第一,汽车行业它比传统的汽车制造商要大得多,我们看到了奔驰快要破产了,但是他还没有被清算,只不过被重组,福特没有这么糟糕,还有通用也是如此,但是很多美国的汽车生产厂家还有欧洲和日本的汽车厂家,他们大部分在世界各个地方都有生产,不再是所有的汽车都是在底特律生产,更广泛的汽车行业做得比你想得要好得多,而不是原来的三大汽车制造商,在底特律附近,我们研究了一些,经济的变化其实并不光对本地有影响,我们看到汽车行业其实比你想得还要强劲地多,首先我觉得汽车行业,美国不可能让所有的汽车制造商退出历史舞台,有很多车曾经在美国生产还在扩张,有些公司在地域上还有所扩张。第二点,现在汽车行业碰到的困境,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长,即使这个公司复苏,肯定还要很长时间,我们现在的汽车销售非常低,这是周期性的,我觉得这是暂时的现象。如果按现在的销售量,现有的库存现在卖光,我觉得汽车制造商肯定不希望要27年卖掉,这是非常极端的现象,即使回到正常的情况,对于汽车的销量也有大幅度攀升了,所以我相信情况肯定会很快好转。第三个因素,可能在美国之外很多人不了解这一点,我们主要的问题,三大汽车制造商主要的问题,是医疗保险的成本,他们在竞争上处于劣势,比如通用、福特等等,都是因为慷慨的医疗保险,因为这些变贵了,这个就成为了他们竞争上的劣势,不仅仅是比不国进口的车,连其他国家到美国来的厂家都竞争不过,加拿大车的制造商,他们同样的一个公司,加拿大的一家公司就得益于加拿大本来就有国有的医疗体制,所以他们的成本会低得多。在政治上,美国正濒临医疗改革的时候,今年可能就会出一个新的法律,关于美国医疗保险的规则等等一切都可能会有变化,这个对于汽车行业来说是一件好消息,因为汽车行业受到了医疗保险太大的限制和压力,我想对于汽车公司来说这个前景比大家想得要好得多,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们拯救行动肯定会成功,但是我确实认为,你可以想象美国的汽车行业如果退出历史舞台肯定是不对的,无论是从中国进口很多的车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会从中国进口很多汽车的部件,但是广泛地说,美国的汽车制造商和三大美国汽车公司相比,其他的美国公司更有活力、弹性,我们很多人开的都不是美国车,我是开大众的,但是大多数的这些车其实在美国生产虽然不是美国公司,但是也是在美国的其他国家的汽车制造商生产的,他们就要灵活得多。我不知道我的车是在哪里造的,我买的时候展示厅有信息,我忘记了。
主持人:克鲁格曼先生开的是大众的捷达。因为上海正好有大众的合资厂,捷达在中国也生产,中国可能是捷达中国最大的生产地和销售地了,水皮老师也是财经媒体,刚才王松奇老师是专家学者是教授,水皮老师是财经媒体,我们财经媒体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克鲁格曼,这次的危机是一个全球化的协同的危机,他来的速度比大多数人想象地都要快,都说跟媒体有关系,因为有互联网、电视,千里之外,当这个危机没有波及到你的时候,电视上看到危机,互联网上说这个那个,第二天就要不花钱了,如果把美国的CNBC停播,美国的道琼斯就要暴涨,等到恢复的时候,一旦有好消息,
哪怕出现千里之外、万里之外,电视上马上可以看到,这个跟80年代、90年代初不一样,今天互联网的连贯性,有人说这次危机来得急,但是也去得快,媒体起到双刃剑的作用,这个方面有很多说法,财经媒体很多人说他们是金融危机的受益者,但是其实他们广告的影响是很大的,我不知道克鲁格曼先生怎么看这个问题?
克鲁格曼:我想说媒体的经济学,我觉得在我看来我在纽约时报上有很多东西可以写,这是好事情,问题是广告,是一大财源,现在就缩减了,我觉得管理层很希望播很多坏消息,他们就可以卖很多的广告。我发现如果你去指责这个危机是由于媒体散播的恐慌这是很不合理的,一个方面在危机之前,我们一个很稳健的支出模式,当时整个世界如果突然陷入一个无序地惊恐之中是由于CNBC造成的,这个不可能,我们本来的支出模式就是不合理的,而不是因为由于CNBC出了不好的新闻让大家惊恐万分。我们也有难以为继的国际收支情况、贸易赤字、贸易不平衡,这个必须终止,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反映正常的,美国的房地产的价格还是相对偏高。在欧洲租金的价格也偏高,价格对租金的比还是偏高,美国的存款率从0%-4%,过去更高一些,现在储蓄太低,这些都不是因为惊恐造成的,这个不是因为工作的过度反映,你问我说CNBC如果不报道危机那就是做了坏事了,如果他是推动虚伪的乐观,这才是一个罪名。在2005、2006年像很多经济学教授,他们试图让人们关注房地产市场泡沫,CNBC的人叫我们唱空的人、泡沫专家,所以其实你指责CNBC指错时间了,他们现在的报道很准确,如果他们报道虚假的繁荣和乐观是不应该的。
主持人:克鲁格曼的结论,目前来看整个金融危机发展到现在,公众对这个金融危机的反映并没有过激的行为和举动,恐慌在整个全球经济协同衰退当中并没有直接导致或者间接导致任何不理智的行为,任何置疑媒体在这个过程当中是否传播恐慌是不正确的,反过来像CNBC如果提供不正确的乐观因素,反倒是不正确的,媒体的责任应该给公众提供精准的信息,让大家做最正确的判断。我在这里作为中国财经媒体的一员对克鲁格曼为我们这些财经媒体作出这么杰出的辩护,我先带头给你鼓掌。
接下来我可能要继续完成我的工作,我想请王松奇老师和克鲁格曼教授各回答我同样一个问题,有人说这场危机对中国来说改变了时间表,5年之前没有人会相信中国的三大银行会成为全世界的三大银行,突然一夜之间成为了全世界的三大银行,很多经济学家认为我们中国是现在全球经济第三大经济体,成为第二大经济体时间也缩短了,我想请问王松奇教授我们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需要多少时间?
王松奇:5年时间,2009年日本经济增速萎缩6%以上,我们中国是增长8%以上,我想拉近距离的时间会非常快,而且中国的人民币是唯一单边向上预期的货币。
主持人:克鲁格曼先生的答案正好是王松奇教授的4倍,他说需要20年的时间。
克鲁格曼:我这20年是变成最大的经济体,还有一个问题是怎么计算经济体的大小、指标。我不知道5年超过日本是不是合理,有一些预测说中国已经比日本更大了,世界银行改了数据,中国又比日本小了,这个好象数字魔术,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将会超过日本。按我看来,世界经济两个最大的经济体是美国和欧元区,现在欧元区是有一种货币的,虽然不是一个政府,如果要让中国超过美国和欧元都要花很长的时间,因为美国和欧元区大小差不多,现在中国的经济增长率如果中国8%,美国的增长率是2.5%-3%,这个危机不会改变世界格局,最悲观的人也应该美国的工业产出会再一次地复苏,在2010年甚至更早,这个不会改变太多。我想说的是人民币,当他成为世界的主要货币的时候,将要几十年以后了,可能我现在有生之年是看不见了。但是我觉得这个也不是不好的事,成为一个世界的主要货币,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像广告说得这么有意思,美国现在好象美元是世界货币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主持人:基本同意,我接着问第二个问题,克鲁格曼先生有一个观,认为我们中国这么大的贸易顺差不完全是比较优势造成的,跟我们中国的政策有关系,你觉得呢?
王松奇:这个我觉得有点不太对,中国的贸易顺差主要还是比较优势,中国的东西为什么在世界市场看起来比较便宜呢?我们的土地价格、劳动力价格,包括企业的环保这套都没有进成本,东西就是便宜,所以卖什么什么便宜,我们中国在比较优势上这个是不可否认的,2009年金融危机这么严重我们的进口只下降了27.9,进口下降了30.9%,一季度这种情况我们仍然有623亿美元的顺差,所有的这种顺差这种外贸进出口形式主要还是比较优势在起作用。
主持人:王教授说您不太对,克鲁格曼教授。
克鲁格曼: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很多人不同意我的观点,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比较优势决定了大概你是出口什么东西,但不决定你出口量是多少,而且通常情况下,一个国家还处于相对比较贫穷的快速发展的国家成为资源输出国,这个不多见,中国增长快速,内部的需求也会很大,所以说中国还是需要世界各地来帮助中国成长。中国的储蓄率非常高,很多的学术界的人都写过很多论文,对其原因都有不同的观点,但是事实是储蓄率还是很高,我们就回到一个根本的问题,就是政策。我们看到的,中国的政策事实上利用了汇率市场的保护来循环它对外部世界的贸易剩余,把流入的私营资本通过外汇的控制输出,中国通常情况就是大量的贸易盈余,大量的资本的流入和相当一部分的资本输出,这是中国的政策,这个主要是由于人民币紧盯美元的政策,这个规模很大,在国内市场出售债权,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样一个做法,中国的政府,在国内大幅度地举债然后把钱借给国外,这是一个政策,不是市场自然地结果。你可以说这个是必须要做的,中国政府应该要考虑在早些时候把大量的实现人民币地升值创造很多的贸易盈余,所以说这一系列的事件一起发生确实是比较意外的,现在外汇储备2万亿,考虑到人民币升值会损失一些资产,但是因此在过去的几年当中我们可以看到制订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政策。
主持人:克鲁格曼先生说我们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不那么富裕的发展中国家把这么多钱输出到国外是不同寻常或者很奇怪的事情。王松奇先生你怎么看?
王松奇:奇怪在哪?穷人得了脂肪肝,克鲁格曼先生看得很准,中国的金融体系由于低效,不能有效地通过投资积累的储蓄不能用出去,所以有几个司在做这个,外国政府的债权从过去一二十年看来美国买得最多也相对最安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主要还是要靠改革我们的金融体系,靠我们的金融体系更有效率来解决,这个不是很有益的结果,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外汇储备不能光放着,必须得买,所以这是不得已的。
主持人:非常精采,把一个这么深刻的问题分析地这么透彻,接下来的时间,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把问题留给下面的朋友。这边这位女士。
提问者:(提问)
克鲁格曼:你必须要仔细考虑政策,要想到这种相对固定的汇率,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是这种政策导致了外汇的大量地积累,在2000年之前,中国的增长非常快,但是贸易顺差也不是很大,甚至于是贸易赤字的,这个只是在这10年刚开始的时候才出现顺差的快速增长,为什么需要这种?一部分的原因是亚洲金融危机需要外汇储备的谨慎的措施,但是3000亿可能还是不错,但是2万亿就太多了,所以我们还是可以采用别的方法。
主持人:青岛啤酒的总裁。据说金融危机开始之后青岛啤酒的销量,据说啤酒的销量反而增加了。
青岛啤酒总裁:肯定是增加了,我想问两个问题,关于刚才谈到的中国的外汇储备,对于大量购买债权,中国的外汇储备美元在中国不能流通,已经做了一次发行了,不能再拿到中国来发行了,必然要投到国外去,这个我觉得是不是应该这样?第二个问题,还是有一点复杂性的,美国有美元的发行权,这次的金融危机又是爆发在美国,我想请问克鲁格曼先生这个有联系吗?美国人认为市场可以做任何事情永远不会出问题,他们可以大量地发行各种金融工具、衍生工具,乃至于杠杆力量不断攀升,他们认为将来底线我有美元发行权,如果有必然联系,现在的货币体系的制度应该怎么改?现在中国提出来不应该某一个主权国家的货币体系,不知道克鲁格曼先生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还有一个,中国很多观点说中国会率先走出金融危机,包括一些政府和学者,克鲁格曼先生讲话当中我看是比较悲观,希望他确认一下中国有没有希望率先走出来?如果中国不能率先走出来谁能够率先走出来?有人说美国是皮肉伤中国是内伤,有很多说法。
克鲁格曼:我听到你的销售量增长我觉得很高兴,但是我觉得这个未必是好的消息,如果看看经济的情况之后我总是要喝一点东西,所以尽管我很愁但是并不是说喝酒了经济就好了。让我尝试简单说一下。
你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要储备这么多的外汇储备?我想并非如此,考虑到美国的情况,发行这么多的美元,你还是得要理解这个到底意味着什么?美国的货币基础,在流通当中的货币,以及银行的储备当中快速增长,但是这是在非常规的货币政策的一个结果,就像我刚才显示图当中美联储的资产,这些负债或者银行的储备当中有大幅度地增长,事实上美联储实际上是提供了对银行的储备提供了很低的利率,银行又不愿意发行很低的贷款,发行了大量的货币,最终表现为银行的储备,实际上他充当了金融明星的作用。这样的话使得经济一旦恢复的时候就有额外地储备来供给市场,日本在它的那10年当中也发了大量的货币,但是没有引起通胀,这个不用担心。美元相当于其他的货币来说肯定会疲软,这个并不是因为美元的通胀,而是在经济危机当中,是由于心理的原因使得美元通胀了,大家都觉得对美元的需求,美元要下降,这个是很自然的问题,也是很自然的反映,这也是大家可以理解的反映,在中国我们已经积累了这么多的美元的外汇储备,也不是那么高兴,但是这是中国当局的选择,有的时候对我们来说政策的不持续性,从中国的角度来看,美国必须做一些事来保护中国有那么大的美元的外汇储备,不要因为美元的贬值而造成损失,这个不是美国作出的承诺,中国是不是会率先走出危机?有可能,我也不是很清楚,问题在于我们现在都处于困境当中,我们需要全球的需求总体上有增长,中国也能够大幅度提高企业内需,这样来说才能够增长更快、发展更快。中国实际上在行动的自由度上也有很大的自由,我们的财政体现我们的银行,大家都可以看到中国的银行已经是世界上市值最大的银行了,中国处于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但是至于这些机会是否被充分利用,我就不知道了。就这个谁会先走出危机有不同的故事,也有可能是美国,奥巴马总体会帮助美国走出危机,或者是欧洲,他们有优势,比如他们的安全网很稳健,他们有很好的缓冲可以地域金融危机。我个人觉得英国的表现会比大家想象地好得多,当然有很多不同的说法,目前还不明确,从总体上讲大家都在找火车头,希望有一个经济是快速发展,然后拉动其他的经济发展,就像过去美国所起的作用,这一次是没有哪个经济体强得像一个火车头,必须期待全球经济共同努力恢复。
主持人:第三排的先生。
提问者:克鲁格曼先生,在过去美国一直邀请或者强迫人民币升值,对我来看这是一种干预,要求人民币对美元升值,但是这并非是必须的。
克鲁格曼: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在未来可能是更强而不是更弱,在过去我们有不同的感觉,事实上全球的制造业支出中国人民币的强劲,但是金融界却是要求人民币能够升值,能够买这个产品。当这个世界在一个长期衰落的情况下,比如说流动性萎缩、利率下降,总是会告诉我们这样一个故事,一直有剩余的一些国家确实对那些一直有贸易赤字的国家有抑制。但是对世界的其他的地方是不太容易被接受的。所以说在明年美国的财政部对于各国货币的评价到底怎么来说?就会有一些问题,如果说目前的状况对于美国没有问题,那就比较难了。
主持人:克鲁格曼先生今天上午已经非常辛苦了,如果再工作下去就要喝青岛啤酒了,我们再次感谢我们这次的主办方,中国民生银行和华夏时报,我们再次用掌声感谢克鲁格曼和主办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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