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岩气热”促进中俄天然气合作(上)

    摘要：全球丰富的页岩气资源平抑了俄罗斯主导世界天然气市场的雄心。美国掀起的页岩气革命改变了全球天然气的供应结构，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主要天然气出口国垄断国际天然气市场的威胁，削弱了俄罗斯能源的影响力，平抑了俄罗斯对国际天然气价格的控制。多国页岩气热降低了俄周边国家对其能源的依赖；我国页岩气潜力也将减弱俄天然气要价筹码。在中俄天然气合作谈判中，这些因素有助于双方更加务实，及早达成合作成果。
    关键词：页岩气，美国，中国，俄罗斯，天然气合作
    全球页岩气资源丰富。受美国“页岩气革命”成功的激励，多国掀起了“页岩气热”。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俄罗斯对国际天然气市场的控制力，并使得俄罗斯更加注重远东市场，从而有助于推动中俄天然气合作走向务实，及早取得突破。
    一、全球丰富的页岩气资源平抑了俄主导天然气世界的雄心
    全球页岩气资源丰富，据美国能源信息署(EIA)对美国及其他14个地区(不含俄罗斯、中亚、中东、东南亚等)共36个国家的页岩气资源量评估的结果，这些国家页岩气技术可采资源量为187.4万亿立方米(排名前20的国家见表1)，几乎可以与目前全球天然气探明可采储量媲美。
    分析各国页岩气资源分布，呈现如下特点：一是一些天然气进口大国或潜在进口大国，如中国、美国、印度、巴西等，常规天然气资源不足，但非常规天然气资源丰富。2011年中国进口天然气近300亿立方米，未来5～8年内进口将超过1000亿立方米/年；中国天然气探明储量不到俄罗斯的7%，但页岩气技术可采资源量达36.1万亿立方米，世界排名第一。巴西2011年进口天然气100亿立方米，未来进口增长也将较快；其天然气探明储量0.5万亿立方米，不够丰富，但页岩气技术可采资源量达6.4万亿立方米，世界排名第十。
    二是一些传统依赖俄罗斯天然气供应的独联体国家和欧洲国家如乌克兰、波兰、法国等，常规天然气资源不足，但非常规天然气资源丰富。2011年乌克兰进口俄罗斯天然气345亿立方米；其天然气探明储量0.9万亿立方米，页岩气技术可采资源量达1.19万亿立方米，世界排名第十九。2011年法国消费天然气403亿立方米，几乎全靠进口；其天然气探明储量微乎其微，但页岩气资源量比较丰富，世界排名第十二。
    
    三是一些资源较丰富的天然气出口国页岩气资源也比较丰富。2011年加拿大出口天然气557亿立方米；其天然气探明储量较多，达2万亿立方米，而页岩气技术可采资源量也很丰富，达10.98万亿立方米，世界排名第七。
    俄罗斯页岩气资源虽然没有被评估，但其资源量少不了。由于俄罗斯有着极其丰富的常规天然气资源(探明可采储量达到44.6万亿立方米，占全球的21.4%)，目前无需耗资耗力去开发非常规油气资源。不仅如此，俄罗斯对全球的页岩气开发前景的乐观预期嗤之以鼻，这不排除是其对页岩气的科学判断，但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俄罗斯对美国“页岩气革命”和全球“页岩气热”的不安。俄罗斯多年来借助“世界天然气出口国论坛”，意欲主导天然气世界。2008年主导该论坛通过宪章，意图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将该论坛转变为一种卡特尔组织，主导全球天然气出口，并控制国际天然气价格，维持天然气高价。但是美国金融危机和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改变了论坛的方向，全球丰富的非常规天然气储量的发现以及美国“页岩气革命”和全球“页岩气热”使得俄罗斯控制天然气世界的雄心受挫。国际天然气市场的未来方向与俄罗斯的初衷越来越背道而驰。
    二、美国“页岩气革命”动摇了俄天然气生产大国的战略地位
    美国是全球页岩气勘探开发最早最成功的国家。美国第一口页岩气井可追溯到1821年。19世纪80年代，美国东部地区页岩气已有一定产能规模，但此后产业一直不甚活跃。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随着国际市场高油价和非常规油气概念的兴起，页岩气研究受到高度重视。Mitchell能源公司于1981年完钻了第一口页岩气取芯评价井，大胆地对Barnett页岩段进行了氮气泡沫压裂改造，发现了Barnett页岩气田。此后，页岩气勘探开发技术不断提高，并得到了广泛应用。同时加密的井网部署使美国页岩气采收率提高了20%，年产量迅速提升[2]。目前，美国规模开发了7个页岩气区带：Antrim、Barnett、Eagle Ford、Fayetteville、Haynesville、Marcellus和Woodford。页岩气产量由1998年的85亿立方米提高到2011年的1720亿立方米，增长近20倍。1998年以来美国的页岩气产量及其占比[2-3,6]表2。
    在页岩气产量的推动下，2009年美国以624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产量首次超过俄罗斯的5820亿立方米，成为世界第一大天然气生产国。据EIA预测，到2035年，美国46%的天然气供给将来自页岩气。由于页岩气产业快速扩张、产量急速增长、影响愈广愈深，美国页岩气开发被业界称为“页岩气革命”。
    美国的“页岩气革命”从内部来看，改变了美国天然气消费结构，大大推动了其“能源独立”战略的实施，降低了国内天然气价格，从而促进其经济复苏。从外部来看，改变了全球天然气供应结构，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主要天然气出口国垄断国际天然气市场的威胁，削弱了俄罗斯能源的影响力，平抑了俄罗斯对国际天然气价格的控制，从而动摇了俄天然气生产大国的战略地位。
    
    1.改变了全球天然气供应结构，削弱了俄罗斯能源的影响力
    在2007、2008年前后，世界天然气供应呈现紧张态势，俄罗斯以天然气为武器开展了两轮“俄乌斗气”，并引发对欧洲天然气断供，让欧洲国家饱尝了切肤之痛。
    美国“页岩气革命”增加了全球天然气供应总量，使原来流向美国的液化天然气(LNG)可以更多地流向欧洲和亚太，从而使欧洲国家对俄罗斯天然气的进口量减少，使亚太地区对俄罗斯天然气的进口预期降低。近两年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因气价问题遭遇了意大利、德国、乌克兰、塞尔维亚、波兰等欧洲天然气用户一系列诉讼而被迫降价，同时被要求修改长期贸易合同中“照付不议”条款，增加未来三年气价再次复议条款，还受到欧盟委员会关于是否在中东欧市场存在滥用供气垄断地位的行为调查等，这显然是俄罗斯能源影响力被削弱的一种反映。
    2.平抑了俄罗斯对国际天然气价格的控制
    美国莱斯大学贝克公共政策研究中心的一项研究认为，美国与加拿大页岩气产量的增长将削弱俄罗斯及波斯湾国家对出口至欧洲国家天然气价格的控制。自2005年以来，俄罗斯出口到国际市场的管道天然气均价经历了一个波浪式变化过程，由2005年的162.52美元/千立方米上升到2008年380.95美元/千立方米，之后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天然气均价在2009年跌落至260美元/千立方米，此后再次逐年攀升，2011年达到361.62美元/千立方米(见图1)。当然，在这一价格波动过程中，金融危机是主因，欧洲国家节能也是原因之一。但直到2011年，俄罗斯天然气出口价格仍然没有恢复到历史高位，不能不看到，美国“页岩气革命”发挥了较大的平抑作用。
    图1  2005-2011年俄罗斯天然气出口均价变化趋势
    
    资料来源：俄罗斯联邦海关总署。
    (作者： 西南石油大学 中国石油中俄合作项目部 刘贵洲 石油工业出版社 张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