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中国旅游业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由中国社科院举办的“第12届中国宏观经济运行与政策论坛”今天召开， 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学部委员李扬在发言中说，中国旅游业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今天已经到了要全面的认识这个行业的时候了。
    以下是发言实录：
    首先，我代表中国社会科学院对于我们这个论坛的召开表示祝贺！对于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学者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我们今天的题目是全球再平衡下的中国旅游经济，当然如今要开会，尤其是要开国际研讨会，离不开“全球”这个字，离不开“全球再平衡”这样一个目标，那是因为现在全球不平衡了。这个题目对于我们今天主题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因为现在全球处在一种危机正在深化的过程中，而危机重要根源是全球经济不平衡，所谓的不平衡无非是在说我们很多国家经常帐户有盈余或者是有赤字，而且盈余和赤字虽然说是对应的，但是它是不可持续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寻求一个全球可持续的一种状况。
    中国在全球经济再平衡中显然是很重要的，因为我们是很重要的顺差国。说到“顺差”，大家都知道，这些项目中有很多项目，有传统的贸易项目、有资本流动项目，越来越重要的项目是旅游。所以，我们谈旅游，并且把它上升到全球再平衡的这样一个层面上是很重要的。
    另外我们说全球不平衡的时候，同时因为经济是全球化的，同时也意味着中国经济本身也是不平衡的。我们说不平衡可以由很多的表现，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表现就是国内的消费严重不足，储蓄比较多。在消费不足、储蓄较多的情况下，我们只好在国内依赖投资，对外依赖出口，而且是出口顺差，是这样的状况。这种状况正如党中央、国务院反复强调、多年来强调的，是不平衡的，是不可持续的，因此必须要采取措施走科学发展的道路，使它逐渐趋于平衡。
    说到消费，过去大家说得比较多的是吃穿用住行这样一些领域，显然随着现在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对于中国来说，随着我们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在消费领域中，旅游是越来越重要的一个部分。可以在一定意义上说，我们国家要使国内消费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这样一个战略，要依赖我们旅游业的发展实现，所以旅游业应当放在这样一个高度来看。这个话如果说过去我们说的话，一个旅游业、一个休闲的、不创造什么产值的这么一个行业怎么会这么重要呢？我想随着经济的发展，对这个认识会越来越深刻。那么，这次危机其实也给我们一些例子，当然并不一定是非常好的例子。我们看现在欧洲经常出现债务危机，一些国家，比如说希腊出问题，仔细分析希腊经济的时候，它的旅游占很大一部分，而且重振希腊经济，相当大的程度上还是要靠旅游经济。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旅游业的重要性，旅游业对于全球经济再平衡的重要性，旅游业对于中国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重要性之后，我们对它的若干一些属性以及它的影响稍微做一些探讨，今天我们这个会就是探讨这个事情的。
    第一，我想关于旅游业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问题。前面我已经简单说了，随着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国民收入增长非常快、特别是人均收入水平增长很快的国家来说，旅游业的增量贡献肯定是越来越大的，随着增量贡献的积累，它对于我们经济增长的存量的贡献也会是越来越大的。所以，即使从经济的眼光来讨论这个旅游业，它也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我们讲到旅游业，最早的时候，大家把它当做一种休闲，当做玩；然后，发现了它的经济价值，于是又大家比较多的强调它的经济意义。其实，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它的另外两个意义：一是社会建设的意义，二是文化建设的意义，日显突出。如果熟悉中国经济发展战略及其调整的人应该知道，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首先确立的是经济发展为中心，为硬道理；经济发展之后，我们发现经济发展会对社会的各个领域、对社会中的各种人群产生影响，而且这样一些影响反转会对经济发展形成制约的作用或者是促进的作用。因此，中央非常明确的把加强社会管理作为一个重要的战略目标，而且是和促进经济发展并列。
    今年，我们又开了十七届六中全会，明确的把文化发展作为我们的一个战略，并且文化发展、社会发展、经济发展这三个发展是并列提的。我们旅游业进一步发展就应当在这三个发展并行的这样一个大框架来讨论，也就是说发展到今天，我们不能仅仅关注旅游的经济意义，就我观察，在一些地方发展旅游业的时候，太强调经济利益，以至于造景点，以至于一些不当的竞争，以至于破坏环境、破坏资源，来求得GDP的增长，这肯定是错误的，这种发展模式是不能持续的。所以，我们必须考虑到旅游业的社会发展的意义，考虑到旅游业的文化发展意义，只有这样，我们国家的旅游业才会有一个新的发展，它对于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才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我想这是一个总的看法。
    第二，与我们的主题相关的，就是全球再平衡。强调全球再平衡，无非全球不平衡。对于中国来说，中国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属于顺差国，顺差项目中有旅游项目，旅游里有出境、有入境。也就是说我们讨论中国旅游业发展未来战略的时候，要把出国旅游、跨境旅游当做一个日益重要的题目来研究。而一谈到跨境，就有入境，又有出境。所谓的入境游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它是形成贸易收入的一个项目，所以在中国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曾经对于入境游给予非常大的支持，因为它可以创汇，因为我们那个时候外汇收入很少，我们希望通过这样一个行业的发展，为国家积累宝贵的外汇资产。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随着中国整个在国际收支的一个根本性转变，我们现在是一个长期顺差国。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在总体上追求我们的贸易收支的平衡，就部门来说，我们希望出境和入境能够平衡。所以，最近几年我们看到国家的政策鼓励出境游，鼓励拿货币出去花，在国际收支帐上就是流出。
    长期以来，出境、入境，我们政策上并不是非常平衡的，我们比较多的鼓励入境，鼓励别人的钱到这儿花，我们并不特别鼓励把钱拿到外国去花。但是现在的情况在改变，一方面，它有客观的动力、有基础，为什么呢？人民币在不断的升值，人民币升值了之后，每一个精明的中国人都会发现，我持有人民币到外国，换成外汇到外国去花是很划算的。我本人就有这个经历，最近我到东欧去访问，从入境到出境，汇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持有人民币，发现在那个地方去买东西，比如说看看芭蕾舞觉得很便宜，因此就有在外花钱的动力。也就是说随着人民币升值，中国客观上有要出境游的动力。当然，如果从国家战略上来说，如果说我们追求的是贸易的顺差，逐渐把它压缩到占GDP的较低的比重之内，我们也有必要在旅游上采取平衡发展的战略，就是入境、出境我们都给予重视。
    “十二五”对此有过表述，“我们还要积极的发展入境游，有序发展出境游。”在座的专家都知道，这种表述已经多次变化，由此表述已属不易，已经表明我们在一个均衡的心态上促进旅游发展。
    第三，发展旅游业，我觉得到今天已经到了要全面的认识这个行业的时候了。它不再简单的只是休闲，它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组成部分，是社会发展的组成部分，是文化发展的组成部分。因此，我觉得我们中国的旅游业要发展的话，可能今后应更多的要将之注入文化的含义，注入和谐发展的含义，这个“和谐发展”包括人和人之间的和谐发展，包括人和自然的和谐发展，包括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和谐发展这样一个广泛的内容。
    总之，中国旅游业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我们能够看到这样一个阶段在转型，感到非常的高兴。我本人更有感触，刚刚说到我们中国社会科学院可能是在全国成立最早的一个旅游发展中心，这个旅游发展中心是本人参加建立的，我们到今天有了国内的影响和全球的影响，我觉得努力没有白费，而且我们的努力必将为中国经济的均衡发展、科学发展，为全球经济的再平衡做出积极的贡献。（记者 谭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