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结构、社会保险与居民商业年金需求

    [摘要] 在多层次养老保险体系构建中，商业年金应当扮演重要角色。居民商业年金需求受哪些因素的影响，人口结构、社会保险与商业年金需求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对这些问题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以我国30个地区2007-2015年的相关数据为基础，对居民商业年金需求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在人口结构变量方面，死亡率下降、老年抚养比和城镇化率提高，均对居民年金需求产生正向影响；在社会保险变量方面，社会养老保险与年金需求之间存在替代效应，社会医疗保险与年金需求之间存在互补效应；此外，收入水平提高会增加年金需求，预期通胀率提高则会抑制年金需求。这些研究结论的一个共同指向是，未来我国居民商业年金需求将进一步增加。这一商业年金需求的变化趋势，对商业年金市场的政策导向、供给侧改革和政府监管，都具有重要的启示价值。
    [中图分类号]  F842.6
    [关键词] 人口结构  社会保险  商业年金  年金需求
    [作者简介]秦云，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风险管理与保险学；郑伟，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主任，研究方向：保险、社会保障。
    [课题信息]本研究得到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我国商业养老保险制度体系与运行机制研究”（14JZD027）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建立社会公平保障体系与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研究”（13&ZD042）的支持。
    【文摘】
    “年金谜题”
    如何应对人口老龄化是世界性的难题，个人预期寿命的延长带来了不容忽视的长寿风险，给个人养老安排造成很大的困扰。
    近年来，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出现了保障功能弱化、基金持续承压等问题，某些地区甚至出现了养老保险收支缺口，给基本养老保险的健康运行带来挑战；而第二支柱的企业年金（职业年金）制度，覆盖面十分有限，不能参加企业年金的个体不得不寻求其他方式来安排保障自己的老年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商业养老年金保险（以下简称“商业年金”）开始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对完善多层次养老保险体系意义重大。
    虽然有现实需求且国家也给予大力支持，但我国居民购买商业年金的情况却非常不乐观。2004年我国商业年金保费收入规模为178.60亿元，占当年居民储蓄存款余额的比例为0.15%；2015年我国商业年金保费收入507.29亿元，但其占当年居民储蓄存款余额的比重却下降至0.09%。另外，具体到商业年金的产品结构可以发现，纯保障性质的普通年金占整体年金的比例从2004年的47.13%下降到2015年的7.39%，而其他形式的产品（具有投资理财性质的年金）占绝大多数。这说明，经过多年的发展，我国居民将财富投资于商业年金（以下简称“年金化”）的水平不但没有上升，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这一情况非常值得关注。
    这种商业年金不受欢迎的现象在学术界被称为“年金谜题”（annuity puzzle）。商业年金作为一种可以应对长寿风险的保险产品，在工作期缴费，在退休期可以获得相应的年金给付，若年金为精算公平年金，由于“死亡溢价”（mortality premium）的存在，可以使得购买人获得相对较高的收益，实现终生效用的最大化。理论上个人最优年金化的程度甚至可以达到100%，但现实中年金化的程度极其低下，非常令人费解。
    理论分析
    人口结构和社会保险都会对居民年金需求造成影响。一方面，由于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以及国家政策的影响，我国人口结构的变化十分显著，无论是人口年龄结构还是城乡结构，都在产生着剧烈的变化，这些变化会对年金需求产生影响；另一方面，社会保险是老年生活的重要制度安排，社会养老保险和社会医疗保险的双重保障，是构成我国老年人退休安排的主要影响因素，商业年金作为一种补充型养老计划，同样也会受到社会保险的影响。因此，本部分从人口结构和社会保险两个角度，从理论上讨论它们对居民年金需求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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