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 Lee.Boam：WTO对中国政府和商业机构的机遇和挑战

    时间：2002年6月28日，19：00—21：00
    地点：光华楼203报告厅
    主讲人：美国驻华使馆商务参赞Pr. Lee.Boam
    WTO对中国政府和商业机构的机遇和挑战
    为什么使馆有商务参赞？有人认为只是为了签证去美国。商务处帮助美国公司出口到中国或在中国进行投资。每一年都有许多公司有兴趣到中国做生意。现在比以前的兴趣还大，很多公司向中国出口，想在生产之前在中国找到出口市场。最理想的是把生产基地建在中国，即在哪里生产，在哪里销售。所以首要的任务是发现中国是否有这样的市场，能否在中国出口。在我们一生中见过的最伟大事情恐怕就是去年12月中国加入WTO。很多人把这看作是一个时代的开始，确实从贸易的角度讲这的确是一个伟大时代的开始。
    如果在加入WTO之前有贸易争端，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争吵，我就会到中国的一些机构去和他们争吵，说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最好的例子是中国加入WTO我们之间的钢铁战。我要说一下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布什总统宣布对中国的钢铁征收高一些的关税来保护美国的钢铁业。我们政府认为从中国和欧洲进口物品的关税和WTO的要求是一致的，但中国和欧洲国家的政府认为对他们加的税和WTO协议不一样。自从加了税之后，中国政府与我谈话说这样的税与WTO协议是不一致的，是不对的。我们政府的反应是，既然中国加入WTO，我们就不用再争吵，我们应该利用WTO的规则解决争端。这与过去的做法是不同的。无论如何会有一些争议的，由于我们两个国家的文化不同，所以会有一些争议。我们应该清楚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谈判不成功，我们还有一个机制，那就是可以去日内瓦解决争端。如果我们真的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去日内瓦解决问题，那么我们两国政府都会受到伤害。我们是可以有双赢的情况的，如果去了日内瓦，双方则会损失很多。在日内瓦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输的一方向赢的一方提供报复性的税。我们来做一个实验，如果中国和美国到日内瓦解决药品的争端，如果美国公司已经申请了专利的产品在中国大量生产，那么美国政府的做法是把中国出口到美国的药品征收高额税。问题是中国没有那么多的产品出口到美国去，所以我们不得不找另外一些产品征税以弥补我们的损失。不过这几乎难以做到。中国出口中的40%是出口到了美国，这40%中的17%又是由一个公司出口到美国，沃玛特公司。粗略估计，沃玛特从中国进口170亿美元左右的产品，如果要实施报复税，沃玛特进口的东西是我们唯一能找得到的。回到钢铁问题上去，中国出口到美国的钢铁我们只有1%的报复税，这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但钢铁业在中国很重要。在沃玛特的事例中，如果对他们进口的物品征税高，那么这些物品所卖的价格就比较高，这对美国的消费者是不利的，这又怎么能说是惩罚了中国呢？在钢铁战中如果中国赢结果会怎样呢？在WTO协议里，对美国出口到中国的产品实行高额税，我无法想象那些会是什么样的产品，但无疑你们现在用的一些美国产品价格会增加2到3倍。这样做，我们双方都得不到好处，所以我认为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在提交日内瓦之前举行贸易谈判，这也正是我这一类官员所要努力工作的内容。
    WTO向所有成员国提供了公开的贸易环境，而不仅仅是解决争端。有很多的好处对中国和美国来说都是一样的。征税看上去是公司在付这些关税，实际上公司把它转嫁到消费者身上，我们买的商品因而价格会高。在今后的3年到5年中，会把一些税降低，目前中国政府提前降低了在汽车上的关税，中国在WTO协议下提前一年降低在汽车上的关税，中国政府已经根据WTO协议增加能够进口到中国的汽车数目。可以清楚地看到，现在进口车的价格下降了20%。如果进口车价格下降，国产车的价格也会下降，这是竞争的结果。其实我们并不在乎下降了20%还是50%，这都只是证明了自由竞争在进行。当然消费者在享受好处的同时，企业受到了损失。在中国有105家生产汽车的企业，在美国则只有3家。从两国汽车工业来看，在中国加入WTO后，汽车工业一定要进行改革。制造汽车的企业会比较失望，但买者会很高兴。所以现在中国政府面临一个难题，在什么程度上开放汽车市场，允许多少个国外汽车企业进入中国。
    又回到钢铁问题上，我们之所以发生钢铁贸易战，这是很难解决的。WTO中钢铁报复税是临时的，不能超过3年。贸易关税是布什总统提出的，他是非常赞成自由贸易的，所以可以想象布什总统是面临压力的，他赞同自由贸易，又在WTO协议下加这个贸易关税。一般来说，中国政府保护企业的做法是关税、限制进口数量。所以在加入WTO后，别的企业会面临更多的竞争。在今后三年、五年到十年期间，中国政府会进行机构改革，任务非常艰巨。今后的做法是改革，WTO只是提供了法律架构，在文化上并没有指明应该怎样去做，这就要靠各国自己的努力了。举个例子，在中国做生意要靠关系，对很多来中国做生意的人，我告诉他们，在中国关系很重要。我们这里谈到的是两个方面，做生意的方法与法律支持。所以即使有了WTO做法律支持，我们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的办公室负责帮助美国的公司出口到中国和投资事务。去年我们有25%成功的例子，即在美国的使馆汇报给商务部的成功例子中，中国是其中的25%。尽管在我负责的这一地区有最多成功的例子，我们也有争端最多的例子。目前我要处理涉及到20到30亿元的贸易争端问题。我的朋友对我的处境开玩笑说，我的脑袋在冰箱里，脚在火炉里，平均温度是很好的。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解决贸易争端。中美两国公司都应更好地遵循WTO原则，大部分的例子都是有双方造成的，很难说是由一方造成的。大部分例子是由于没有很好地执行合同或是有一些误会。很多情况下是美国公司对13亿人口的中国市场很感兴趣，但没有很好地进行市场调查。当然中国市场本身也存在问题，主要问题就是知识产权也即盗版的问题。不仅对美国，对很多到中国来做生意的公司来说，盗版问题给他们带来损害。去年中国的软件中有90%是盗版的，前年是96%。去年软件的销售量增加了一倍，是前年的两倍。如果盗版率下降到70%的全球平均水平，那么生产软件的获利可想而知。中国与印度相比，印度在软件方面比中国先进，这是否意味着印度人在软件方面比中国人聪明呢？我不这样认为，其实中国有很多人才，在软件市场上有很大潜力，但如果不把盗版率降下来，中国的软件市场是不可能得到很好发展的，在中国的软件市场上是不可能找到好工作的。对中国来说发展品牌产业很困难，而这又很重要。中国以后的内部经济增长大部分来源于品牌，但要做到这一点，知识产权应得到保护，经济增长不应来源于盗版。在WTO给我们提供的法律保护上，知识产权很重要。现在我们应该有这样一种认识，知识产权很重要。所以我们谈的是不仅要遵循WTO原则，还要尊重知识产权，这不仅对国际贸易有好处，对中国也是有好处的。
    提问问题：
    1前一阵，布什总统签了一个农业提案，请对中美两国的农民发表一下评论。
    答：这是我的非官方回答。很多人说比美国还糟糕的农业政策是欧洲的农业政策，他们给农民更多的补助。给美国农民补助让美国的农业受到很大损失，美国的农业生产超过了所需要的农产品。在中国50%的人口是农民，在欧洲是20%。在美国则只有2%的农业人口。在中国有很多的人力，人均半亩地，在美国人均5000亩，这就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农民要工作很多年才能有足够的钱来买机器设备，比如说，一个农民要花一万美元买拖拉机，他可以借款，十年还清，这就需要他有稳定的收入，否则银行是不会贷给他的。所以如果收成不好，他就不能买机器，因而政府要给补助。基本上，我们的农业提议不会影响中国的出口。因为这些提议是有关玉米小麦的，而中国不出口这些，事实上，中国是进口的。
    2中国以后汽车工业的前景。
    答：我认为并不乐观。今后应该有较少的生产商，谁来决定谁生存，这只有依靠竞争力。没有了竞争力，就不会有革新的动力。今后十年中国政府面临的很大压力是解救许多小的生产商。
    3美国钢铁制造业在美国不是很有效率，为什么不把它转移到生产较便宜的国家呢？
    答：这与WTO的规定有关，WTO规定最长的资助时间是3年。布什总统宣布贸易税时，对美国的钢铁企业说只有3年，3年之后你们就要自己来保护自己。我认为不会有任何钢铁企业从美国移到其它国家，因为钢铁产量是过量的，其实几年前OECD已经谈论过如何把全球的钢铁产量降下来。在欧洲、日本和中国钢铁企业一般为国家所有，所以在OECD降低钢铁过量生产的话题非常重要。自从美国宣布钢铁关税后，美国居然产生了缺铁现象。如果政府在宣布一个经济政策前不全面看问题就会出现问题，所以有人讲在美国买不到我们要的钢铁产品，就把钢铁基地转移到中国。因而今后几年许多钢铁企业如把生产基地转移到中国，政府指定政策前要想一想结果是什么。
    4中国的金融产业很大、很弱，如果外国来到中国，那么我们怎么与之竞争呢？
    答：前几天财政部一官员来中国也被问到了同样的问题。一些企业应该怎样具有国际的全球的思想。外国银行在中国开展服务，雇佣当地员工，给中国带来经验，在中国工作应该被视为中国公司，则不会带来威胁。在美国我们已经放弃了这是一家美国公司、欧洲公司或是中国公司的说法，因为我们无法确定。前一阵爱立信公司拜访我们，要求在中国CDMA的夺标方面得到辅助。我问为什么要帮助瑞典的公司，他们回答说他们的生产基地在美国的北卡，我的确是把它当作美国公司来对待的。这样的想法在中国应该越来越普遍的出现。我看到很多的大众汽车，它们应该不是在德国制造的，而是在中国的本土上，所以我们并不在乎VW的标志，只要是在中国，它就是中国的公司，它给中国带来效率。这样的想法应该受到鼓励。现在外国的银行业务在中国只占0.5%或1%，这对中国银行来说是一个较好的改造机会。中国银行缺资金，应该自己解决。如果开公司资金应该来自本土银行，原因是中短期需求比较大，而外国不能提供这么多的资金给中国企业家。
    5评价中国入世以来半年的改变，中国还有那些方面要改？
    答：中国的表现有好有坏。在WTO协议里有三到五年的时间调整。中国在降低关税方面做得很好，很准时的降低了关税，在非关税方面如进口量上也做得很好，进口量增加了很多。最大的困难在于农产品方面，在农业上涉及面广，很难说清楚要多长时间改变，很难说清楚是出自保护主义还是的确需要时间调整。对其他国家来说要做什么在纸上讲得很清楚，对中国没有讲清楚，现在说这些变化还很早。我们给中国很多培训和补助目的就是使中国早日走到 WTO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