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生意

    作者：John Brodie

    贝雷塔可以说是欧洲经营时间最久的家族企业。但在现代世界，做一家传统企业并不容易

    11 月的一个清凉早晨，彼埃特罗•古萨利•贝雷塔（Pietro Gussalli Beretta）身穿花呢大衣，盯着一条白色猎犬走向一堆乱草丛。这里是意大利北部波河岸边庄园的一处麦田。突然，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两只野雉从隐藏处飞了出来。贝雷塔冷静地端起 12 口径猎枪，向右转动身体，“砰”的一声枪响，打中了第一只；接又转向左边，击落另一只。用射击的行话说，这叫双中─相当于保龄球的全中或是高尔夫球里的老鹰球。

    贝雷塔家的人也许都能轻松打双中。对于 45 岁彼埃特罗、他 70 岁的父亲乌戈（Ugo）和 43 岁的弟弟弗朗科（Franco）来说，真正的挑战是让创始于 1526 年的家族企业保持活力。他们要以现代的方式做交易，但仍要保持传统的公司文化。虽然公司一直位于意大利阿尔卑斯山附近的一座山谷，他们的祖先巴尔托罗梅奥•贝雷塔（Bartolemeo Beretta）就在那里为威尼斯国家元首打造火枪枪管，但现在，企业环境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在过去 10 年，许多知名的枪支生产商都被联合大企业或私人股权投资基金收购，例如雷明顿公司（Remington）就在去年被泽普世资本管理公司（Cerberus Capital Management）买下。而贝雷塔公司（Beretta）至今仍是未上市的家族企业。

    “私人股权投资基金的所作所为对我们没有影响。这些银行家天天都在做交易。我们一直在打造一家延续数世纪的企业。”彼埃特罗在解释传统在变化无常的世界中的价值。他掌管这家控股公司，是他这一代人中的战略思想家。他看上去有点矛盾，一个老派人物，却收集现代艺术品。在生意上，贝雷塔公司一直恪守一条历史经验，把重点放在狩猎市场而不是军工产品市场。很久以前，家族认识到了战争的不确定性：滑铁卢战役后，拿破仑给家族的订单全部蒸发了。

    另一个现代挑战是在发生过枪击案的地方，人们把枪支生产公司等同于阎王商人。对此，彼埃特罗不赞同。“我认为，我们和汽车公司类似。一些人有时候很疯狂，开车太快，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违犯法律的是这些人，不是汽车或是汽车生产商。在发生校园枪击案这样的悲剧后，人们很容易把矛头对准枪支制造商。可是，人们很少说，有时候我们救了警察和战士的命。如果你客观点，就不会以偏盖全。”

    贝雷塔的历史

    “我父亲有两条很严格的要求。哥哥和我必须大学毕业，必须服完兵役。但不强求我们为家族工作。”彼埃特罗的弟弟弗朗科说。弗朗科一头金发，性格外向，负责枪支制造和家族声誉的营销，近来年，还开始在精品店里销售服装，牌子叫贝雷塔画廊（Beretta Galleries）。

    父亲乌戈仍然主持大局，并且是公司的大股东。三人都在一幢石砌的老宅中工作。从 1984 年起，这座宅子就是家族的住所，它位于特伦比亚山谷的加尔多内，与工厂相连，工厂有大约 1,000 名工人，每天生产 1,500 支枪。不到一英里外是一处办公区，称为贝雷塔二区（Beretta II），那里的雕刻大师在制作高档枪─订制的霰弹枪和来复枪，售价 1.2 万美元（批量生产枪支的售价为 1,800 美元起）。

    弗朗科还在大学念书的时候就开始在公司工作，当时的公司 CEO、他的伯祖父卡洛（Carlo）让他当总工程师的学徒。这位工程师自从 16 岁起就在公司工作了。“他不仅教我技术，还告诉我，如果家族关心他们的员工，员工也会关心家族。”美国人听到了这种家长式的资本主义，会感觉很过时，但这个公司员工流失率很低，这保证了高水平的工艺。

    贝雷塔在卡洛担任 CEO 期间扩张到美国，这是公司持续兴旺的另一个原因─2007 年，它的营业收入为 3,500 万美元，其中有一半来自美国。同年，贝雷塔控股公司（Beretta Holdings）的销售收入达到了 6.27 亿美元。

    弗朗科能还记得，1985 年的一天，贝雷塔的 9 毫米手枪击败了 7 位竞争对手，取代 Colt 成为所有美国士兵的随身武器。在他父亲的领导下，贝雷塔公司继续领先受困于难缠工会和过时机械设备的美国制造商。到了 90 年代，弗朗科的哥哥彼埃特罗认为，贝雷塔可以通过现金收购实现增长，公司先后买下了芬兰来复枪公司 Sako、科罗拉多的光学公司 Burris 等企业。贝雷塔控股如今还在寻找收购对象，目前正在与精品投资银行 Watch Hill Partners 就数项收购进行合作。

    增长非常重要，因为竞争对手，包括 Smith & Wesson 公司，要夺取贝雷塔赢利的军方合同。尽管国防部没有计划取代贝雷特 9 毫米手枪，但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美国士兵抱怨，枪容易卡壳，表示对 Glock.45 这种杀伤力更大的手枪更有兴趣。贝雷塔已经开发出了一种防沙型弹夹，以解决卡壳问题。但还没有生产出美国军方想要的 45 手枪。

    未来

    打猎结束后，乌戈大步走向一座旧农舍吃午饭。屋内的人们开始畅饮家酿的红酒。彼埃特罗一边享用一桌好菜一边讲故事：他在服兵役的第一天早上醒来时如何手忙脚乱。由于在仆人的服侍下长大，他从来没叠过被子。

    当话题转到贝雷塔家族第 16 代传人、乌戈的孙子卡洛•阿尔贝托•古萨利•贝雷塔（Carlo Alberto Gussalli Beretta）时，乌戈的眼睛一亮。弗朗科的儿子 2008 年 2 月末满 11 岁。小卡洛长大后能否成为猎人，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但乌戈骄傲地说：“上次我带他打下了 6 只鸟。”也许一个男孩无法依照长辈的意愿来锤炼和锻造，但我们可以相信他的祖父、他的伯父彼埃特罗、他的父亲会像贝雷塔雕刻工雕琢枪支那样，小心翼翼地遵循老卡洛在家族企业方面的教诲。

    译者：古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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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打高尔夫一样，射击也不是与生俱来的技巧。上学校会有帮助。--Phil Bourja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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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eld Sport 位于密歇根州北部美丽的特兰维斯城，拥有枪品和装备展示厅，过去 12 年来招收了 1,000 名学员。著名的霰弹枪权威迈克尔•麦金托什（Michael McIntosh）在此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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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达诺纳距纽约市有 90 分钟车程，建于 1907 年，原是猎人住屋，西奥多•罗斯福曾经在那里住过。现在，它是出色的射击学校练习场。在距亚特兰大一小时车程的 Barnsley Gardens 还有它的一家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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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斯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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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阿什（Gil Ash）和维基•阿什（Vicki Ash）夫妇在全国各地讲学，但多数时候，他们在美国射击中心（American Shooting Centers）讲授射击课程。该中心距休斯敦市中心仅有几分钟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