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宏调政策组合的调整
按照中国农历,2015年是乙未羊年,老人们常说“羊马年好种田”,但这些年我的经验却更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而每年的两会就是在讨论“年景怎么样?”、“打算种什么?”“怎么种?”等问题,相应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就是回答这些问题,但就像“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雷莱特”,对于报告的解读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我就来谈谈自己眼中的哈姆雷特。
2014年的答卷:“3456”
3月5日李克强总理向在两会代表汇报《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时,坦言2014年的“困难和挑战比预想的大”,但还是完成了任务,尤其是实现了“稳中有进”,对于总理眼中的2014年,笔者认为可以用“3456”四个数字来简单归纳:
三稳,即增速稳、就业稳和价格稳,表明当前的经济运行仍处于合理区间。
四进,即经济结构有新的优化、发展质量有新的提升、人民生活有新的改善和改革开放有新的突破,表明经济发展的协调性和可持续性在增强。
五措,即区间调控基础上实施定向调控、激发经济社会发展活力、加大结构调整力度、织密织牢民生保障网和创新社会治理。
六问,即增速问题是稳增长难度加大、结构问题是创新不足、民生问题是群众还不满意、风险问题是时有发生、施政问题是不到位和乱作为并存、腐败问题是还有官员不作为。
可以说上述“345”就是总理眼中满意的地方,客观说,虽然2014年经济增速仍然处于下降的趋势,GDP实际增速由上半年的7.5%降至下半年的7.3%,季度环比增速也从1.9%降至年底的1.5%,而且全年7.4%的增速更是1991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表明虽然中国经济已经出现实际增长和潜在增长间缺口在缩小、服务业的比重提升,增长对就业吸纳能力在增强等积极变化,但不可否认还面临经济运行出现“伤筋动骨”和系统性风险的“水落石出”的巨大压力。
2015年的目标:“6+1”
《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了2015年经济社会发展的六个主要预期目标:其中最受关注的GDP增长目标,如预期由去年的7.5%左右,调整为7%左右,这是宏观层时隔10年后再次将增长目标定在7%,(1999年至2004年期间,增长目标连续6年设定为7%),此外,除了新增就业人数持平于1000万人以上,包括通胀、新增就业、失业率、进出口增速、能耗四项目标也均较去年有所下降。对这六项指标在表征上的下降,总理用了“可能和需要”两个予以说明。
笔者理解的“需要”,是说虽然在新的红利因素集中释放前,中国经济将由高速增长转入中高速阶段,这是客观事实,也是必须承认的,但全面改革顶层设计的落地,又要求短期的经济波动不能失序,更不能失速。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经济增速能否重新回升,则取决于“全面改革”的落地生花。对此李总理开出实现目标“可能”的“三双”药方:着眼于保持中高速增长和迈向中高端水平“双目标”,坚持稳政策稳预期和促改革调结构“双结合”,打造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和增加公共产品、公共服务“双引擎”,推动发展调速不减势、量增质更优,实现中国经济提质增效升级。
笔者想做进一步延伸理解,借用物理学中能量与质量和速度的关系来说明(E=mc2,E表示能量,m代表质量,而c则表示光速常量),实际上这才是6个预期目标背后的一个核心目标:不再追求经济增长速度,转为追求经济质量,最终目标则是实现中国经济的能量。
2015年宏观调控组合:“3+2”
虽然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对于宏观调控基调没有进行调整,但在财政和货币两大宏调政策的具体内容上有了显着变化,即“3+2”的组合。
首先,针对被质疑不够很积极的财政政策,今年的财政政策提出要“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加力增效”。
“加力”体现在无论是赤字规模增速,还是赤字率增幅,均较去年明显提高全国财政赤字规模较上年增加了2700亿至1.62万亿,赤字增速为20%,高于去年的12.5%;赤字率则由2.1%提高到2.3%,0.2%增幅也高于去年的0.1%。
“增效”体现在结构性减税和普遍性降费、财政贴息、增加中央预算内投资规模、新兴产业创业投资引导基金运用、准许地方政府发行专项债等措施。
笔者认为“加力增效”的积极财政政策,大致可以归纳为三个重要内容,即“减税、增支、扩赤”,使得财政政策作为结构调控工具,更加精准。
其次,货币政策方面更加强调了“松紧适度”。
虽然广义货币M2预期增长目标由去年的13%降至12%,但克强总理在报告中强调了“在实际执行中,根据经济发展需要,也可以略高些”,因此可以预计央行在今年的货币供给实际操作中会稳中偏松。另外在今年在融资方面的措辞也由去年的“引导货币信贷和社会融资规模适度增长”调整为“保持货币信贷和社会融资规模平稳增长”,同时还格外强调了“降低社会融资成本”。所以笔者将今年的货币政策重要内容归纳为“松量和降价”。
上述“3+2”的宏调政策组合的调整,表明针对去年经济运行中的短期波动和长期变化,决策层更加注意到综合平衡的调控思路,而此种转变对于稳定政策预期将更加有帮助,而且政策执行部门在实际操作中灵活调控的空间也更大,这对于市场信心是至关重要的。
一个期许
我还是想再一次呼吁,要重视产业经济学的研究,而且庙堂的决策中也要多听听、多看看和多想想学产业经济布局的事情。
因为结构调整的核心问题,是如何确立新的增长点,这既不是财政一家之事,也更不是货币能独立完成的,需要的是产业政策。如果产业政策不清晰,那对于财政和货币政策而言,就可能出现无的放矢的局面;只有产业政策清晰了,财政政策才能在分配领域发挥有效的结构调整的引导作用,货币政策也才能在流通领域有所侧重。
如果说笔者对于今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讨论,有什么建议的话,我期望为期10天的会议讨论中,包括经济学界在内的各界代表能够在产业经济布局方面商议出更加清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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