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洪：构建立足中国实践发展的数字经济学理论体系——评《数字经济学》

    作者：裴长洪（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来源：《当代财经》2022年第12期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要加快发展数字中国，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这不仅指明了我国数字产业和经济发展的方向，而且是我们构建中国自主的数字经济理论的根本遵循。
    数字经济时代，海量数据的网络效应大幅提升了对市场需求的预测能力；数字平台同时在需求端和供给端降低交易成本，促进创新发展；数字技术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实现产业结构升级的乘数效应正在日益凸显。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支撑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引擎和核心动能。“十四五”时期，我国数字经济实践快速发展的典型特征在于：第一，总体规模不断扩大，在细分领域具有全球竞争力。我国数字经济规模稳居全球第二，电子商务平台得益于庞大市场和消费潜力驱动，在全球具有竞争优势。第二，数据、算力、算法等三大核心要素日益成熟。在国家战略与市场需求的双重驱动之下，我国政府和数字平台已经累积了海量数据资源，5G等数字化基础设施基本实现全面铺设，数据智能在企业数字化转型中的作用凸显。第三，数字经济红利正在从消费端转向供给端。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抓手开始转向通过关键核心数字技术攻关、供给端创新平台和工业互联网普及、数据治理与数据要素流动以及产业链数据共享来实现产业链升级，确保产业链安全。第四，数字贸易规则从跟随“美式”“欧式”模板转向制定“中式”模板。从CPTPP、DEPA的数字贸易协定深层次条款可以看出，我国正在积极参与数字贸易国际规则制定，重塑全球数字贸易治理体系。
    新时代呼唤新理论来指导实践加快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中明确提出，要加强数字经济发展的理论研究，为总结和归纳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先进经验、构建立足中国实践发展的数字经济学知识体系指明了战略要求和努力方向。我国经济发展与变革不断推动中国经济学自主知识体系的重构与创新，中国经济学理论也是在解决我国经济实践问题中不断形成和发展的。因此，数字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建立必须根植于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演进的典型事实，遵循从“中国之路”“中国之治”上升到“中国之理”的理论建构路径，牢牢立足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实践，从中国场景中挖掘、归纳、提炼出适合中国特殊国情与发展要求的数字经济理论逻辑，用“中国方法”探讨“中国问题”,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下全面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添砖加瓦。
    江西财经大学卢福财教授主编的《数字经济学》是国内首本以“数字经济学”命名并全面展示数字经济学基本原理和中国实践经验的教材。教材分为总论、基本原理、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和数字化治理五篇。该教材结构清晰、逻辑严密，旨在从实践提炼理论，用理论阐述实践。其主要创新点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坚持理论创新。理论创新是知识体系建构和演进的本质，创新是建构立足实践的中国经济学知识体系的关键。教材创新地以市场经济一般规律为基础，提出了数字经济背景下的消费者理论、生产者理论、数字市场超边际均衡理论和数字市场结构理论。数字经济学以数字产品、数据要素和数字市场为研究对象，对西方经济学关于理性经济人的假设进行了认知偏差的补充界定，并参考借鉴了有条件稀缺和充分信息理论。数字产品具有免费商品、零边际成本和边际效用递增的特征，数字市场则体现为算法替代价格、正反馈和锁定特性。数字市场具有U型需求曲线和向右下方倾斜的供给曲线，最终将实现路径依赖下的超边际多态均衡。数字市场遵循S型演化路径，网络效应往往带来负价格加成，导致赢者通吃的竞争性垄断市场结构。数字市场失灵源于算法操纵和隐私泄露带来的交易阻碍效应，监管措施应当包括促进数据开放共享，构建跨部门治理框架和打造竞争性数字市场。
    第二，反映实践规律。本教材采用详实的数据、丰富的案例来全面展示我国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和产业数字化的发展现状，提出我国应当将数字化治理纳入中国现代化治理体系。具体包括梳理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的内涵与中国实践特征，国际数字贸易的内涵、我国数字贸易发展现状与贸易规制路径探索，农业数字化的基本内涵、核心技术、在乡村振兴战略中的地位和作用，工业数字化中的核心关键技术及其在我国经济中的应用场景，服务业数字化的数字化应用和商业模式创新，企业组织数字化转型的路径和典型特征，网络安全面临的风险挑战与应对举措，数字经济政策的顶层设计与具体实施路径等，帮助学生在丰富的中国实践场景下理解和思考数字经济发展中的经济学规律，提升学生采用经济学理论分析经济学问题的综合能力。
    第三，强化问题导向。提出问题是理论创新的起点，也是理论创新的价值所在。本教材综合设置学习目标、重点难点、章节案例和复习思考题来搭建数字经济相关理论知识的多维学习情境，突出数字经济发展中的问题思考。数字经济学理论问题遍布于微观、中观和宏观等不同维度，既包括数字经济发展与变革改造现代经济学体系的理论问题，也包括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等变革企业组织管理和经营模式的管理学理论问题，具体而言包括数字经济学的科学问题属性、数据要素对颠覆式创新的影响、数字市场的顶层设计与交易机制设计、数字市场的平台博弈与监管设计、数字经济中的竞争与合作问题、算法干扰与消费者行为理论的创新、免费产品与数字市场定价、平台化与低交易成本、数字化创新与组织变革等。通过理论体系构建一实践创新探索一科学问题思考，引导学生从记忆、理解和掌握数字经济学理论内容进一步思考前沿理论问题，培养与提升学生的分析、应用和创新等高阶能力。
    第四，创新教育模式。作为数字经济理论体系构建的系列教材之一，《数字经济学》教材建设过程遵循“数字教育”理念，以系列教材为抓手，以线上慕课为载体，以线下课堂为依托，以海量数字教育资源为支撑，致力于构建包括出版系统、金课系统和数字教育环境的完整、有效的数字教育生态。本教材配套在线慕课课程已经在超星学银在线等多个慕课平台上线，借助在线教育平台的网络效应进一步拓展教材的影响力；通过二维码扫码可以利用案例、前沿文献、相关视频等数字教育资源进行延伸学习；设置多个平行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班级，在线下帮助学生基于数字经济学理论体系进行大数据技能实验操作，强化研究和创新等高阶能力培养。在第一课堂构建完整的数字教育生态，并与第二课堂实验技能和第三课堂实践拓展深度结合，建立培养数字经济复合式创新型人才的完整体系。
    时代是思想之母，实践是理论之源。近年来，我国数字经济已经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在特定细分领域实现了从跟跑到并跑。目前数字经济学理论体系的搭建还相对滞后于实践发展，数字经济学作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知识体系的建构与创新迫在眉睫。理论反映并指导实践、实践促进理论创新的互促互进，势必加快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由并跑到领跑的进程，为全面建设中国式现代化提供高水平的经济学理论支撑。
    （编辑：熊晨玮；审校：张佶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