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中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

    [摘要]本文利用2000—2006年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和海关产品层面交易数据，研究了垂直专业化视角下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研究发现：人民币升值提高了“企业—目的地”层面的出口产品质量，而企业垂直专业化水平的提高扩大了汇率升值的正向影响作用；在控制垂直专业化影响的基础上，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目的地”层面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因企业生产率、所有制形式以及融资约束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同时也因企业所处行业的要素密集度和竞争程度的差异而不同，表现为生产率越高的企业、融资约束越小的企业、外资企业、处于劳动密集型行业或者竞争较为激烈行业的企业，其出口产品质量所受到的汇率正向影响更强。对影响渠道的实证检验表明：汇率变动对质量差异化产品的影响具有较大的差异，而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目的地”层面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正是通过促使企业对质量差异化产品进行调整来实现的；垂直专业化主要通过成本效应、进口中间品的质量效应和种类效应这三条渠道来调节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目的地”层面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
    [关键词]人民币汇率 出口产品质量 垂直专业化 作用机制
        【文摘】
    自2001年底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中国出口贸易迅速增长，2013年中国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中国出口贸易的粗放型增长模式饱受诉病，出口贸易结构亟需优化和升级已形成共识。理论上，一国的汇率升值降低了出口企业的价格优势，会对出口贸易产生不利的冲击。诸多经验研究也证实了人民币升值会对中国企业出口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然而，中国对外贸易发展到今天，出口贸易规模的扩张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任务，出口贸易结构的转型和升级显得更为迫切和重要。如果人民币升值可以促使中国企业技术创新，提高出口产品质量，实现出口产品从原先的“价格优势”到“质量优势”的转换，那么人民币升值对于中国出口贸易的发展而言则具有积极的意义。
    中国在加入WTO之后，人民币汇率总体上经历了一个升值的过程。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出口产品质量也大体呈现出上升的态势。那么，人民币升值是否真的促进了中国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人民币升值又是如何促进中国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升的？自加入WTO以来，中国出口企业深度介入了国际垂直专业化分工与贸易体系，加工贸易长期占据着中国对外贸易的“半壁江山”。在人民币汇率变动影响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过程中，国际垂直专业化到底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对这些问题做出回答，无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政策涵义。
    利用2000-2006年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和海关产品层面交易数据，研究了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出口到某一目的地的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文章尝试从理论上提出人民币汇率变动影响企业出口到某一目的地出口产品质量的作用机制，即企业对质量差异化产品的出口调整机制，并对这一作用机制进行经验验证，同时就垂直专业化在人民币汇率变动影响企业出口产品质量过程中所发挥的调节作用进行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
    研究结果表明：（1）人民币升值提高了“企业-目的地”层面的出口产品质量，而企业垂直专业化水平的提高扩大了汇率升值的正向影响作用。（2）在控制垂直专业化影响的基础上，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目的地”层面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因企业生产率、所有制形式以及融资约束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同时也因企业所处行业的要素密集度和竞争程度的不同而不同，表现为企业生产率越高、融资约束越小、外资企业、企业处于劳动密集型行业或者竞争较为激烈的行业其出口产品质量所受到的汇率正向影响越强。
    对影响渠道的实证检验表明：（1）汇率变动对质量差异化产品的影响具有较大的差异，而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目的地”层面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正是通过促使企业对质量差异化产品进行调整而实现的，即人民币升值促使企业更多地出口高质量产品，淘汰一些低质量产品，从而实现了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2）垂直专业化主要通过成本效应、进口中间品的质量效应和种类效应等渠道来调节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目的地”层面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企业参与垂直专业化程度越高，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企业出口的产品质量影响也越大。对于垂直专业化程度越高的企业而言，生产出口产品中所需要的进口中间品份额也越大，在人民币升值的时候这些企业生产成本会下降，从而有利于企业进行更多的研发投入，并提高其出口产品质量；由于人民币升值有利于更为多样化中间品的进口，同时进口中间品的质量往往高于国内中间投入品，因此垂直专业化程度越高的企业，其出口产品的质量也会高一些。 
      获得几点启示：第一，理性看待人民币升值对中国企业出口的影响。长期以来，一国为了促进出口贸易的发展，往往寄希望于本国汇率的低估，不希望本币升值。人民币升值固然会降低出口产品的价格优势，但本文的经验研究表明，人民币升值会倒逼企业更多地出口高质量产品，从而有助于企业优化出口产品结构。因此，借助汇率升值的契机，进口相对廉价的国外中间品，促进中国出口贸易从“量”的扩张到“质”的跨越不仅有其可能性，而且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第二，不能不同时看到的是，人民币升值对于中国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与中国深度融入国际垂直专业化分工与贸易具有密切的联系。特别是，本文的实证研究表明，企业参与国际垂直专业化分工水平的提高扩大了汇率升值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正向影响作用。就此而言，在汇率升值背景下，这种通过进口更高质量的中间品来促进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也可以说这种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多少含有一定的“水分”。进一步，中国高质量的出口产品若是长期过度依赖于高质量中间品的进口，则对于出口贸易的长远发展来说必然是不利的。
    第三，在人民币汇率走向双向波动新常态的背景下，企业注重于提高生产率、提升管理水平以及寻求多方位的融资渠道，努力构建全球范围内的原料与零部件的采购渠道与营销网络，不仅可以避免人民币汇率变动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也是提升其出口产品质量以及提高其国际竞争力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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