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国务院发布《“十三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对“十三五”期间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目标、重点任务、政策措施等作出全面部署安排。
李克强总理在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新经济”的概念。他指出:“当传统产能由弱变强时,需要新动能异军突起和传统产能转型,形成‘双引擎’,才能推动经济持续增长、跃上新台阶。当前发展正处于这样一个关键时期,必须培育壮大新动能,加快发展新经济。”“新经济”一词最早出现于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用以描述在信息技术的推动下,美国经济高增长,低失业和低通胀的现象。与美国的“新经济”不同,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有新工业革命、第三次工业革命、第四次工业革命等不同提法)正在兴起,当下的“新经济”实际上是由一组新技术或新技术群推动的。正如《“十三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指出的:“信息革命进程持续快速演进,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广泛渗透于经济社会各个领域,信息经济繁荣程度成为国家实力的重要标志。增材制造(3D打印)、机器人与智能制造、超材料与纳米材料等领域技术不断取得重大突破,推动传统工业体系分化变革,将重塑制造业国际分工格局。基因组学及其关联技术迅猛发展,精准医学、生物合成、工业化育种等新模式加快演进推广,生物新经济有望引领人类生产生活迈入新天地。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助推绿色低碳发展大潮,清洁生产技术应用规模持续拓展,新能源革命正在改变现有国际资源能源版图。数字技术与文化创意、设计服务深度融合,数字创意产业逐渐成为促进优质产品和服务有效供给的智力密集型产业,创意经济作为一种新的发展模式正在兴起。”随着这些新技术的成熟和广泛应用,将涌现出一批高增长的新兴产业部门。发展新经济,必须以新技术、新产业的发展为基础。
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核心技术处于前沿,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难以准确预测技术的发展路线、最后胜出的企业,是否因此就不需要产业政策的支持、产业规划就无必要了呢?我们认为,由于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未来国际产业竞争的制高点,关系国家的经济发展和战略安全,因此政府的支持仍不可或缺。前沿技术的发展路线虽然难以预测,但是新技术的成熟和产业化需要基础科学和人才的支撑,而且基础科学具有巨大的外部性,存在着民间投资不足的问题,因此通过加强对基础研究的支持,可以支持产业化技术的发展,并为新技术的产业化培养大量的人才。战略性新兴产业实际上是一个涵盖较广的概念,它并不仅指前沿技术及其推动的产业,而且一些以已经成熟的新技术为核心的产业也包括在内。我国的科技虽然取得很大进步,但整体上仍落后与发达国家,这就意味着在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某些领域仍然具有可资借鉴的经验,通过产业政策发挥后发优势。此外,产业政策还具有为未来产业发展勾画愿景和蓝图的作用,吸引企业(特别是对未来技术发展方向缺乏了解的中小企业)进入这些新兴领域。
当然,对战略性新兴产业予以支持并不是说一定要采取以前常用的“选择优胜者”的选择性产业政策,产业政策的实施应该更多的发挥竞争机制的作用,让最有竞争力的技术、企业能够脱颖而出。《“十三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提出“坚持需求引领”的原则,指出“要强化需求侧政策引导,加快推进新产品、新服务的应用示范,将潜在需求转化为现实供给,以消费升级带动产业升级。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激发市场活力。”通过对最终用户的支持带动技术的成熟和产业发展,就是一种竞争导向的产业政策。
2010年,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国发〔2010〕32号),提出“重点培育和发展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产业”,拉开了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大幕。2012年7月,国务院印发《“十二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提出“十二五”期间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生物产业、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重点发展方向和主要任务以及若干重大工程,设定了2015年、2020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分别达到8%左右和15%的目标。“十二五”期间,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取得长足发展,2015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达到8%左右。《“十三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提出加快发展壮大网络经济、高端制造、生物经济、绿色低碳和数字创意等五大领域,超前布局空天海洋、信息网络、生物技术和核技术领域一批战略性产业,到2020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达到15%,形成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制造、生物、绿色低碳、数字创意等5个产值规模10万亿元级的新支柱。在规划的引导和产业政策的支持下,未来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将迎来更大的发展,“新经济”的大幕也将逐步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