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句“大白话”直指金融回归

    国家统计局日前公布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城镇固定资产投资等宏观数据表明，国内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较突出，经济持续向好基础仍需进一步巩固。而在国外，美联储前不久宣布加息25个基点。这已是美联储今年第2次加息，也是2015年进入紧缩周期以来的第7次加息。无疑，美元已进入持续加息的通道。
    这些事似乎各自独立，却都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有关。10年了，金融的“病”没有完全治好，依然在拖累实体经济发展。原因何在？关键在于用“治标”的药方“治本”，持续的货币宽松又无法进入实体经济。由此，金融只得自我循环和扩张，脱离了本源。
    一般认为，美国采取的加息措施，受冲击最大的是新兴市场国家。人们已经看到，巴西、阿根廷、土耳其、南非连续出现了股债汇崩盘事件，还有更多脆弱的经济体正面临恶性通货膨胀。中国拥有庞大的经济规模和外汇储备，对此似乎不必太过担心。然而，我们的经济体中也存在泡沫和风险，也要以某种方式释放，难免会付出代价。
    日前，在全国政协专题协商会上，国务院副总理刘鹤说了四句“大白话”，要“使全社会都懂得，做生意是要有本钱的，借钱是要还的，投资是要承担风险的，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看似常识性的四句话，句句直逼金融回归，事关中国经济能否正常化发展、能否高质量发展。我们一定要正确判断外部环境，正视自身问题症结，以采取“治本”措施为主，让金融回归，让创新发力，让实体经济转换到正常化的高质量发展轨道。
    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国的加息缩表和中美贸易摩擦，是外部环境变化的标志性事件。如果跟随美国加息，势必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实体经济“雪上加霜”，债务负担越来越大，房地产泡沫可能破灭；如果无视美元加息，汇率势必受到冲击，外汇储备也将大幅缩水，从而影响货币持续增发。由此，我们遇到了可能是前所未有的“两难”选择。
    不过，这个选择在技术层面并非没有回旋余地。问题在于，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是底线，金融回归则是阶段性目标。后者不是简单的加息缩表，而是要做一系列结构性调整，如杠杆的结构性调整，将非金融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的债务率降下来。我们要对金融的泡沫化做一个系统梳理，通过综合治理，让金融回归到为实体经济服务，让做金融和实体经济的人都懂得按规律办事、按法律办事。
    这个选择还可以放到更大的框架中去讨论。100多年前，熊彼特论证了经济发展（增长）的两大动力：创新与信用。今天，我们要在二者互动的框架中，讨论各自的作用和交互的作用。同时，要特别关注因金融自我扩张而带来的对创新的不利作用。
    （作者为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中国城市治理研究院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