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元：混合所有制改革一定要把“肥肉”拿出来

     2014年12月16日，中国经济网刊登一篇记者对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张卓元关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专访，张卓元就如何提高国企核心竞争力，如何解决面临的人力成本包袱，以及混合所有制改革如何让民企“敢进来、能赚钱”等相关热点问题发表了观点。全文如下：
     张卓元：混合所有制改革一定要把“肥肉”拿出来
     2014年12月16日    记者：马常艳    作者：张卓元    来源：中国经济网
     中国经济网编者按：三十多年来，被称作“最难啃骨头”的国企改革不断纵深推进，近日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又给国企改革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会议提出“国企改革要奔着问题去，提高国企核心竞争力”。究竟该如何提高国企核心竞争力，如何解决面临的人力成本包袱，以及混改如何让民企“敢进来、能赚钱”？就这些相关热点问题，中国经济网记者对著名经济学家、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张卓元进行了专访。
     中国经济网：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国企改革的表述最大的亮点是什么？
     张卓元：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国企改革的表述跟过去基本上是一致的，但说法上稍有区别，这次专门讲到“国企改革要奔着问题去，以增强企业活力、提高效率为中心，提高国企核心竞争力。”加上讲到要加快垄断行业改革，这都说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国有企业改革很重视，对今后推进国有企业改革有很重要的指导作用。
    中国经济网：会议提到提高国企改革核心竞争力，所谓“核心竞争力”是不是指部分央企要剥离一些辅业和职能？
     张卓元：关于核心竞争力，过去国资委也一再强调，但实际上很多国有企业在做法上背离这一原则。大家都知道，很多国有企业去搞房地产，这些跟主业没关系，只是因为赚钱它就去做。按照现在的要求应该集中力量把主业做好，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同时，要更多地去创新，提高核心竞争力不创新怎么行？用别人的技术哪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要有核心竞争力必须特别注重人力资本的发挥，要及时创新，要打出自己的专利和品牌来。这次突出强调核心竞争力，对国有企业经营方向、发展战略有很重要的意义。
     中国经济网：此次会议并未提到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和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这是不是意味这短期组建无望？组建国有资本运营公司会否借鉴汇金公司模式或者淡马锡模式？
     张卓元：这倒不一定，国有企业改革总体方案很快就要出来，里面会提到组建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和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文字有限不能所有都提到，对国有企业改革专门讲一段已经很不简单。
     对于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和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的模式，国内汇金公司模式是比较成功的，国外的淡马锡模式也比较成功。未来组建的国有资本投资公司很可能就是现在央企的母公司，这些母公司基本上都是国有独资的，将来同一个行业、同一个大类需要合并，总不能搞100多家投资公司吧，所以需要适当的合并。至于怎么合并，那恐怕是以最大的、领头央企为基础，其他的靠拢过来。
     中国经济网：央企负责人薪酬改革路线图已经明确，有人理解为“降薪”，如何防止打消央企负责人的工作积极性？
     张卓元：应该谈不上打消央企负责人的工作积极性。央企负责人要是行政任命的话，薪酬由中央来定，就不能一方面享受着各方面的待遇，一方面又拿着那么高的工资，两边占便宜老百姓也会有意见。底下的经营管理人员都是正常选聘的，那就按照市场价来定。
     薪酬改革应该涉及的面小一点比较好，针对由行政任命的负责人，底下的管理层适当降低也可以，因为金融企业工资太高了，但涉及的面不要太广，降的幅度也不要太大。
     中国经济网：中国国企改革相较于外国，面临很大的人力成本包袱，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张卓元：我国国有企业的毛病就在这儿，首先，管理人员太多。比如说有的国有企业的管理人员占全体职工百分之十几，这个太高了，而且国有企业往往有很多管理部门，造成效率降低。民营企业的管理人员不多，同样类型的国有企业竞争不过民营企业。还有一个，国有企业的职工不太容易做到“能进、能出”，比较难辞退。
     国有企业一方面承担了一定的社会成本，对稳定就业有好处，同时，又造成它的机制不灵活。这个问题要逐步解决，机制要转换，人员要做到“能进、能出”，管理层应该精干，应该向民营企业学习。
     中国经济网：推进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如何让民企“敢进来”，而且“能赚钱”？
     张卓元：国企中的竞争性行业基本上都是股份制了，混合所有制改革主要讲的就是比较重要的垄断行业，垄断行业把一些竞争业务要放开，然后让民营资本进来。比如说中石化的销售板块，民营企业都很踊跃参加，为什么呢？这是一块“肥肉”，很赚钱。不能老把常年亏损的包袱拿出来，那民营企业肯定不干。
     具体来说，拿出来的“肥肉”估价可以高一点。比如，中石化整个销售板块净资产只有600多亿，但是它的估价3000多亿，即使估价高一点很多民营企业也愿意进来。所以拿出来的东西要有一定的吸引力，同时要有个比较合理的估价，避免国有资产流失。垄断行业的非自然垄断的业务都是竞争性业务，这些竞争业务一般都是比较赚钱的，这一块要逐步拿出来，然后引民营资本进来，这样可以把企业搞得更活，实现竞争力提高，实现双赢。
     中国经济网：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国企改革也做了专门的表述，国企改革也被认为是明年经济改革的重要方面，你对明年的国企改革有何建议？
     张卓元：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文件延续了三中全会《决定》的精神，我认为应该严格按照三中全会的《决定》来做，总的原则已经指出来了，大家要逐步提高认识，把思想统一到三中全会《决定》上来，深改小组也在做国有企业改革的总体规划，要按照这个总体规划来推进。
     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受到一些利益所有者的阻挠，这就希望上面进行强有力的推进，这样才使得国有企业改革这个大难题逐步推进。
    （原文见《混合所有制改革一定要把“肥肉”拿出来》2014年12月16日）
    关键词：张卓元  混合所有制改革  民营企业  国有企业
    原文链接：http://adimg.ce.cn/xwzx/gnsz/gdxw/201412/16/t20141216_412748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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