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登录
会员注册本文对内资企业和国有内资企业分别进行估计，回归结果见表2。
从技术溢出效应来看，后向关联和前向关联的系数都为正，且在1%以上水平上t统计量显著，说明FDI通过前、后向关联对当地企业的生产率起到了正向影响。水平方向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FDI对同行业的内资企业生产率起到了负向影响。
从技术溢出传导机制来看，前、后向关联的系数对技术进步的影响都显著为正，对技术效率的影响则为负或不显著，这意味着FDI主要是通过技术进步产生前、后向关联技术溢出。因为当内资企业作为供应商与下游的外商投资企业建立关联时，外商投资企业为降低成本或者获得所需要的投入品，会对内资企业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同时也要求供应商应具备一定的技术水平。当地供应商为保持作为外商投资企业供应商的地位，会通过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来适应外商投资企业的要求，从而扩张了企业的生产可能性边界。内资企业通过采购外商投资企业（特别是一些技术含量较高的）中间投入品，在购买产品的同时可能会获得相应的售后服务和技术支持，对企业技术提高很有帮助，会带动企业实现技术进步。
水平方向的系数对技术进步的影响显著为正，对技术效率的影响则显著为负，同行业中的外商投资企业在技术上一般会处于优势地位，内资企业迫于市场的竞争压力，会努力通过模仿、学习外商投资企业先进的生产技术、管理方式等，以获得技术进步。同时，外商投资企业在当地市场份额的扩大，产生显著的“挤压效应”，使当地竞争者的市场份额缩减，达不到规模经济的生产水平，从而成本上升，效率下降，不利于企业生产效率的改善。
从控制变量来看，研发投入对生产率、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的影响不显著。姚洋和章奇认为，在中国，绝大多数R&D支出是由政府所创办的公共研究机构和国有大中型企业提供，可能过于强调技术本身的先进性，对技术的商业市场价值反而不予重视，导致研发支出脱离市场和劳动力资源优势，也会使新技术的运用相对滞后。其次，由于在一定时间内可用于R&D支出的总额有限，公共研究机构所占用的R&D资源越多，企业所能进行的R&D支出也就越少，导致与大量中小企业密切联系的研发总量偏少。这些现实因素都可能导致R&D支出对企业的生产效率的影响不显著。
（三）国有内资企业的实证结果
与内资企业的回归结果相反，国有内资企业后向关联在技术溢出中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FDI通过后向关联对国有内资企业的生产率起到了负向影响，从其传导机制可以发现，FDI通过后向关联对国有内资企业技术效率的影响显著为负，因为目前国有内资企业大部分分布在垄断行业或受保护行业中，相对下游的客户（包括外资客户）处于明显的优势地位，国有内资企业很少像非国有企业那样，为保持作为外商投资企业供应商的地位，主动积极改善企业技术效率。
国有内资企业水平方向在技术溢出中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FDI对同行业的国有内资企业并没有显著的“挤压效应”，反而对其生产率的提高有正向影响，从其传导机制可以发现，FDI通过水平方向对国有内资企业的技术效率的影响显著为正。由于国有内资企业大部分分布在垄断行业或受保护的行业中，相对非国有企业及外商投资企业处于优势地位，使FDI技术溢出效应及传导机制和内资企业相比有很大不同。
（四）FDI市场导向特征与技术溢出分析
在以上分析中，本文考察了FDI对内资企业、国有内资企业的生产率及其分解变量的影响，但这只是FDI技术溢出效应的一个平均指标，并不能反映行业之间的异质性，即行业特征。因此要对广东工业分组，考察FDI技术溢出及其传导机制在不同类型行业的差异。本文参考相关文献，选取FDI出口依存度这一常用指标对工业行业进行分组，按外商投资企业出口依存度大小（外商投资企业出口销售额占销售产值的比重大于50%的部门定义为出口导向型FDI，小于50%的部门定义为国内市场导向型FDI）进行分组，具体回归结果见表3。通过对比，可以发现两组回归结果差别很大：
前、后向关联在出口导向型FDI组的技术溢出中的系数都不显著，在国内市场导向型FDI组则显著为正，说明出口导向型FDI通过前、后向关联对内资企业生产率的增长没有显著影响，国内市场导向型FDI通过前、后向关联对内资企业生产率起到正向影响，但具体传导途径不明确。出口型外商投资企业的产品在全球范围销售，有很高的产品质量要求，但由于新技术以及原理性知识很难在短时间内传递给当地供应商，所以会在全球范围择优选择中间投入品，与当地供应商的联系不会非常紧密，所以FDI对当地供应商的后向关联效应不显著。FDI对当地客户的前向关联效应不显著，可能是由于当地的加工贸易产业链条短，“体外循环”和“飞地效应”现象突出，因而在技术转移方面无多人建树，技术溢出不明显。
水平方向在出口导向型FDI组的技术溢出中的系数不显著，在国内市场导向型FDI组则显著为正，说明出口导向型FDI通过水平方向对内资企业的生产率的增长都没有显著影响，国内市场导向型FDI通过水平方向对内资企业的生产率起到正向影响。由于出口型外商投资企业的产品主要面向国外市场，与当地企业没有在同一市场上发生激烈竞争，“挤压效应”不明显，同行业中的当地企业也缺乏动力去主动学习外商投资企业，所以出口导向型FDI通过水平方向没有对当地企业造成明显影响。
五 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采用Malmquist生产率指数测算了广东工业生产率、技术效率与技术进步，并且利用行业面板数据考察了FDI技术溢出对生产率及其分解变量的影响。通过分析得出以下几点认识：
1.外商投资企业通过后向关联，即通过向当地供应商采购中间品和原材料，产生了技术溢出，但仅限于国内市场导向FDI，其作用对象也只是非国有内资企业，主要通过技术进步提高生产率；外商投资企业通过前向关联，即通过为当地客户提供中间投入品，对客户生产率的提高有正向的影响，但也仪限于国内市场导向FDI，也是通过技术进步实现生产率提高；外商投资企业通过水平方向对同行业的内资企业产生了“挤压效应”，对其生产率有负向影响，但对同行业的国有内资企业的“挤压效应”并不明显。
2.与非国有内资企业相比，FDI和国有内资企业的后向关联并不紧密，没有通过后向关联对国有内资企业产生技术溢出。因为国有内资企业大部分分布在垄断行业或受保护的行业中，相对非国有企业及外商投资企业处于优势地位，FDI进入没有大幅缩减国有内资企业的市场分额，“挤压效应”不明显。
3.基于FDI出口依存度大小分组的检验结果表明FDI技术溢出效应存在着行业异质性。当FDI的市场导向为国内市场导向时，外商投资企业与当地企业关联程度较高，表现为FDI在前、后向关联和水平方向都存在着技术溢出。相比较，当FDI的市场导向为出口导向时，外商投资企业与当地企业关系松散，FDI技术溢出效应不显著。
4.有别于以往的同类研究，本文引入了研发投入控制变量，回归结果表明这一变量并没有明显地促进当地企业生产率的提高，这说明在工业行业中的R&D投入还存在一些不足，通过R&D投入来促进企业生产率的提高取得的成效还仅是一个开始。
（二）政策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广东乃至全国未来的引资政策应以促进产业关联为重点，进一步加强和加深国内市场导向型FDI与本土企业的关联，特别是与上游供应商和下游客户的联系，以及采取有效措施促使本土企业与出口市场导向型FDI建立联系。鼓励内资企业在实现技术进步的同时，积极完善企业组织和管理制度等，实现技术效率的改进。相关政府部门通过政策引导、资金支持等方法鼓励企业进行R&D投入，让企业真正成为研究开发的主体。此外，对国有内资企业，要促使其加强与外商投资企业的前后向关联，同时鼓励其提高学习能力，增强对FDI技术溢出的吸收能力。
综上所述，只有真正地利用好外资，方能实现我国“以市场换技术”的初衷，从而实现我国的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杨亚平.FDI技术行业内溢出还是行业间溢出——基于广东工业面板数据的经验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07，（11）.
[2]王苍峰.行业间联系与溢出效应——基于我国制造业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世界经济研究，2008，（3）.
[3]邱斌，杨帅，辛培江.FDI技术溢出渠道与中国制造业生产率增长研究：基于面板数据的分析[J].世界经济，2008，（8）.
[4] Haddad，M.and Harrison，E.Are There Positive Spillovers from Direct Foreign Investment？Evidence from Panel Data for Morocco[J].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1993，42（1）：51-74.
[5] Aitken，J.and Harrison，E.Do Domestic Firms Benefit from Direct Foreign Investment？Evidence from Venezuela[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99，89（3），：605-618.
[6] Konings，J.The Effect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n Domestic Firms：Evidence from Firm Level Panel Data in Emerging Economies[J].Economics of Transition，2001，（9）：619-633.
[7] Haskel，E.，Pereira， C.and Slaughter，J.Does In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Boost the Productivity of Domestic Firms？[J].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2007，89（3）：482-496.
[8] Keller，W.and Yeaple，S.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International Trade，and Productivity Growth：Firm-Level Evidence from the United States[J].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2009，91（4）：821-831.
[9] Javoreik，B.Doe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crease the Productivity of Domestic Firms？ In Search of Spillovers through Backward Linkages[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4，94（3）：605-627.
[10] Rodriguez-Clare，A.Multinationals，Linkages，and Economic Development[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6，86（4）：852-873.
[11] Markusen，R.and Venables，J.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s a Catalyst for Industrial Development[J].European Economic Review，1999，43（2）：335-356.
[12] Lin P.and Saggi，K.Ownership Structure and Technological Upgrading in International Joint Ventures[J].Review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04，8（2）：279-294.
[13] Kugler，M.The Diffusion of Externalities from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Theory Ahead of Measurement[Z].Discussion Paper Series In Economics And Econometrics 0023，University of Southampton，2000.
[14] Blaloek，G.and Gertler，J.Learning from Exporting Revisited in A Less Developed Setting[J].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04，75（2）：397-416.
[15] Liu，M.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Technology Spillovers：Theory and Evidence[J].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06，81（3）：176--193.
[16]王耀中，刘舜佳。基于前后向关联分析的外商直接投资与技术外溢[J].经济评论，2005，（6）.
[17]严兵.外商在华直接投资的行业间溢出效应——基于我国工业部门相关数据的初步分析[J].亚太经济，2006，（1）.
[18]姜瑾，朱桂龙.外商直接投资行业间技术溢出效应实证分析[J].财经研究，2007，（1）.
[19]张海洋.R&D两面性、外资活动与中国工业生产率增长[J].经济研究，2005，（5）.
[20]姚洋，章奇。中国工业技术效应分析[J].经济研究，2001，（10）.
作者简介：蔡晓珊，广东商学院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产业组织理论、创业与创新；张耀辉，暨南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产业结构与产业组织研究；梁煜超，中国人民银行江门中心支行科员，经济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