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美国贸易霸凌扩大开放与增加地方积极性并举

    2018年7月6日，美国对340亿美元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加征25%的关税，挑起了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中国不得不对等回击，对原产于美国的545项约340亿美元进口商品加征25%的关税。由此，美国挑起的中美贸易摩擦进入炽热阶段。分析美国贸易霸凌行径的背后逻辑，有助于我们深刻认识美国贸易霸凌的本质特征以及寻求有效应对举措。
    美国挑起贸易摩擦的理论逻辑
    美国总统特朗普认为，长期以来巨大的贸易逆差给美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损失，导致美国大量的工作岗位流失，产业受到冲击。贸易和投资自由化虽然整体上有利于全球分工和贸易的参与国，但对不同利益集团的影响往往是不同的。由于占据着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制高点，像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借助跨国公司等渠道进行的产业转移，使得资本所有者成为最大的赢家，但也形成了制造业产业空心化，给传统制造业中的工人以及农民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冲击。在内部利益分配失衡且缺乏有效治理机制情况下，问题就会被归咎于外部因素。这既可以获得政治选票和支持，还可以逼迫其他国家让渡更多的贸易分工利益。这是特朗普挑起贸易摩擦的重要理论逻辑。
    对2000亿美元中国商品加征关税的应对
    9月24日，美国宣布对2000亿美元源自中国的进口商品加征关税。中国对美国巨额的贸易顺差的背后，是美国对整个全球供应链的结构性逆差，其中包含了中国对日、韩等东亚主要经济体的巨额逆差。中国输出到美国的直接消费品中就有高达44％是从其他国家和地区进口的“中间产品”（零部件）。美国再增加对2000亿美元源自中国的进口商品加征关税，不可避免地对整个全球供应链产生巨大影响。
    2018年上半年我国出口退税7661亿元，同比增长7.3%，远高于关税1454亿元。目前的出口退税率是应对亚洲金融危机时逐步上调形成的，也是近年外贸顺差大幅扩大的原因之一。由于中国政府对“三来一补”企业的政策始终没有发生变化，没能引导企业的利益结构发生变化，一些“三来一补”企业对中国政府“出口退税补贴”依赖较大而不注重外销利润的获取，如一些国际品牌运动鞋的出口价格只有几十元人民币，而外商卖到国外市场后销售价达到90—120美元，巨额利润由跨国公司或渠道商获得。2018年7月，笔者在对某主要出口美国的运动鞋厂商调研中，这些贴牌制造商由于自身技术升级形成了在业界不可替代的地位，即使美国加征关税，这些制造商也可要求渠道商承担，至少是分担损失。在此轮贸易摩擦中，美国宣布将对美国公司进行一定时期的关税豁免，我国可以用减少某些跨国公司向美国出口产品退税的方式予以回击，同时推动出口厂商加大技术研发力度，形成核心竞争力。
    目前，全世界前100强跨国企业中，美国企业占到四分之一以上，在海外分支机构的年度营业额是美国企业在本土生产出口额的三倍。美国经济分析局的统计显示，美国跨国公司中国分公司2015年在中国的销售收入为3558亿美元。一方面，中国巨大的市场规模是这些美资企业难以舍弃的，另一方面，在华美国企业生产的许多商品是面向美国市场出口的，如果特朗普全面对源自中国的进口商品加征关税，必将承受来自企业界的更大压力。
    发挥地方积极性，扩大对外开放
    应对贸易摩擦，需要充分发挥地方积极性，扩大对外开放。在中美贸易摩擦中，广泛发挥成千上万外贸企业的智慧，有赖于地方政府的精细组织。以粤港澳大湾区为例，这一地区的外贸总额远超其他地区，粤港澳大湾区也有责任在对外开放方面走在全国前列。粤港澳大湾区在几十年的贸易实践中，也积累了一大批人才和合作伙伴，经历了各种考验，有能力在贸易摩擦中发挥作用。在中央的统一领导下，粤港澳大湾区社会各界共同应对贸易摩擦，将为区域一体化和构建自由贸易区创造良好的氛围和条件。
    对外开放有助于平衡贸易摩擦的消极影响。中美贸易摩擦开始以来，特斯拉、巴斯夫、埃克森美孚、福特等全球大企业都宣布将在中国建设新厂，这反映了跨国公司在华投资战略已从生产导向型向市场导向型转变。贸易政策影响直接投资。有研究表明，美国在华某一行业直接投资增长10%，则该行业美国从华进口量将增长7.3%，美国对华出口量将下降2.1%。因此，需要协调投资政策和贸易政策，使两者的方向一致。建议针对汽车、石化等产业制定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促进跨国公司通过投资实现在华产业的升级，也使在贸易摩擦中同类产品进口关税提高的正效应得以充分发挥。
    加大对一线企业“走出去”的支持
    到目前为止，中美企业间最激烈的竞争集中在印度和东南亚。在“脸书”用户数最多的10个国家中，有8个是新兴市场，其中印度排名第一，用户数达到2.7亿，但印度每年只有270亿美元的商品被转移到线上，这大约是中国电商公司9天的销售额。东南亚市场的规模更小。据统计，印度创业公司去年获得了52亿美元的中国科技投资；有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科技巨头共投入了60亿美元在东南亚展开收购。
    在成功服务中国数亿消费者的过程中，中国的移动支付已经全球领先。发挥一线企业积极性，给予专门政策支持互联网经济龙头企业在中国侨民和游客很多的东南亚和印度拓展市场，不仅对企业发展有利，也有利于国家开拓新的贸易渠道，为中美贸易摩擦开辟第二战场。
    “美国优先”是特朗普制定政策的出发点，分析应对贸易摩擦策略也要从美国内部矛盾出发。特朗普有可能会在中长期将贸易问题作为一个重要筹码，以在中美交往中保持主动权。中美贸易摩擦开始以后，以大豆为代表的美国农产品价格下跌，美国政府虽然宣布给予120亿美元补贴，但并不能解决农民对未来的预期问题；由于中国加征进口美国汽车关税，以特斯拉、福特为代表的美国汽车商大大加快了在华投资步伐；中国也是美国石油天然气生产商不可忽视的重要市场。可见，美国贸易霸凌无法在未来较长期内产生其所要看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