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学术交流报告(王震)

     2012年9月27日至10月3日，中国社科院经济所学术交流代表团一行4人在所长裴长洪研究员带领下应邀到匈牙利进行学术交流。该次交流是受匈牙利Századvég经济研究所之邀成行的。在匈牙利期间，代表团一方面与Századvég研究所进行了面对面的学术交流，并参加了研究所主办的中国与匈牙利经贸关系的研讨会，另一方面也深入到匈牙利的工业园区、机场及农贸市场等地，实地考察了匈牙利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
    一、匈牙利：多瑙河上的一颗明珠
     匈牙利位于欧洲中部，是一个内陆国家，多瑙河纵贯全境，大部分地区为平原和丘陵，最大的平原是东部的多瑙河中游平原。多瑙河将首都布达佩斯分割为布达和佩斯两部分。全境约9.3万平方公里，略小于我国浙江省的面积。人口约998万，其中约五分之一（200万）居住在首都。全国除首都外分为19个州。
    匈牙利作为中东欧转型国家，于2004年加入欧盟，并在2007年成为申根公约会员国。但是，匈牙利还不是欧元区国家，仍然使用本国货币匈牙利福林。匈牙利的主要政党一是匈牙利社会党，属左翼；二是右翼的青年民主主义联盟（FIDESE，青民盟）。当前执政的是右翼的青民盟。在转型之初，匈牙利的经济发展状况比较好，属于中等发达国家。2011年人均GDP约为1万4千美元左右，属于OECD国家。但是，近年来，特别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匈牙利的经济状况持续低迷，甚至出现了负增长。
     匈牙利是中国在中东欧地区主要的经贸合作伙伴之一。截止到2011年，两国双边贸易额为92.6亿美元，比上年增长6.2%。这个数字虽然对中国来说并不大，但对匈牙利来讲，中国无疑是非常重要的贸易伙伴。由于近年来匈牙利经济发展低迷，投资萎缩，因此吸引中国投资及中国游客，积极发展中匈经济往来，一直是匈牙利各界的共识。本次Századvég研究所邀请我所访问匈牙利进行学术交流的一个重要目的也是增进对两国经济发展的了解，并建立两国研究人员之间的经常性联系。
    二、Századvég经济研究所
     我们本次访问匈牙利，邀请方和联络方是匈牙利Századvég经济研究所（Századvég  Economic  Research  Co.）。这是一家民营经济研究机构，由Századvég基金会及其他投资方共同设立。其研究方向主要是宏观经济分析与预测、国际贸易包括中匈双边经贸关系等，共有研究人员约40名左右。该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同当前匈牙利执政党有密切的关系，其接受的政府委托研究课题经费占到该所全部预算的一半左右。该研究所的研究成果在匈牙利政府决策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次Századvég研究所邀请我所访问匈牙利，主要研究议题一是中国和匈牙利的宏观经济形势，二是中国和匈牙利的社会保障比较，三是中国与匈牙利之间的经贸关系，主要是投资包括农业合作和旅游两个方面。
     我所代表团到达匈牙利后，首先同Századvég研究所的相关研究人员举行了小型的研讨会。在会上，Századvég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对他们的相关研究项目进行了介绍。主要包括匈牙利短期宏观经济形势预测、匈牙利经济结构的调整以及FDI对匈牙利经济发展影响的技术性评估，以及匈牙利社会保障制度的改革等。我所代表对宏观经济预测的方法、经济结构调整面临的困难以及社会保障制度转型中存在的主要问题等与对方进行了交流。在交流中，我们得知匈牙利近年来经济的低迷，一是因为投资的萎缩，二是出口的下降。从政策方面，政府对外国直接投资虽持支持态度，但在实际中却设置了种种障碍。而为了加入欧元区，匈牙利政府的总体经济政策还是趋紧，这也导致匈牙利的经济增长乏力。在社会保障方面，匈牙利同样面临福利陷阱的问题，过高的费率成为劳动力市场僵化和阻碍企业发展的主要问题。仅社会养老保险一项的费率即高达34%（中国的养老保险费率为28%）。我们访问的在匈牙利经商的中国人也表示，过高的社会保障费率和企业负担的税收已经成为阻碍当地经济发展的主要问题。
     在小型研讨会后，Századvég研究所与我所还共同举办了“中匈经贸关系与农业发展”的大型研讨会。研讨会上，我所代表分别就中国的宏观经济形势、中国外贸发展、中国的社会保障制度以及中国农业发展等方面进行了演讲。匈方除安排相关研究人员与会发表演讲外，还邀请了企业代表、政府代表和非政府组织的代表参会并发表演讲。匈牙利国民经济部的部长也到会就中匈经贸合作进行了演讲。这次研讨会除了了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情况外，匈牙利方面主要集中讨论了中匈之间的投资、农业合作以及旅游三个方面。从当前的情况看，已有部分中国企业在匈牙利投资。这些企业不仅有中粮等国有企业，还有一些有实力的民营企业。但是，从投资额来看，中国在匈牙利的投资还有进一步提升的巨大空间。从旅游业来看，匈牙利的旅游资源尚好，近年来也吸引了不少中国游客，但是比起欧洲其他国家，赴匈旅游并不是中国游客的首选。
    三、访问德布勒森市
     除了与Századvég研究所进行面对面的学术交流及举办学术会议外，为了深入了解匈牙利的经济发展，该研究所还邀请我所代表团一行访问了德布勒森市。德布勒森市位于匈牙利东部，豪伊杜-比豪尔州的州府，是匈牙利的第二大城市，人口约为20万，与乌克兰、罗马尼亚接壤。在历史上，德布勒森曾经两次做过匈牙利的首都。近年来德布勒森的经济发展状况也不景气。因此，市政府出台了多项措施提振本市的经济发展。大力发展工业园区和推动旅游业发展成为该市的重要举措。
     我们首先考察了德布勒森市的工业园区。与中国地方政府举办和管理工业园区和开发区不同，该市工业园区由Xanga投资公司投资并负责管理。政府负责前期规划和建设，之后便主要由Xanga投资公司管理和运营。Xanga投资公司注册资本2000万欧元，在匈牙利已算比较大的私营投资公司。Xanga公司的主要投入，一部分是园区的硬件设施，例如厂房、办公楼等。这些硬件设施一部分是政府建设和所有，Xanga公司从政府长期租用，然后加以改造后转租给入驻园区的企业使用；另一部分是公司自建的设施，出租或出卖给入驻园区的企业使用。另一部分投入是园区的日常管理。当前，该工业园区已经入驻30多家企业，成为当地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柱，是德布勒森市主要的就业和税收来源。这种主要依靠私营公司经营和管理的工业园区模式值得中国学习。
     Xanga公司除了投资工业园区外，还投资了德布勒森市的机场。德布勒森机场原是一家军用机场，后来被Xanga收购，并转为民用机场。现在该机场有飞意大利和欧洲其他城市的支线航班。除了支线航班外，该机场还经营和管理私人飞机，并向私人飞机提供停机位服务。根据机场管理人员的介绍，由于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机场旅客并不多，机场还处于亏损状态。但是他们有信心在未来几年扭亏为盈。
    四、总结
     本次我所与匈牙利方面的学术交流，不仅使我们对匈牙利的经济发展状况有了充分了解，还通过实地考察了解了匈牙利地方经济发展的一些情况，建立了同匈牙利智库之间的常态联系。
     1，对匈牙利转型之后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有了充分了解。匈牙利在转型后直到加入欧盟之初，曾经是波兰、捷克、匈牙利三个中东欧转型国家中经济发展最好的国家。但是，近年来由于种种原因经济发展滞后，人民收入水平的提高也比较缓慢。政府虽然一直在提振本国经济增长，但是却没有取得相应的成效。政府的经济政策受制于参加欧元区的目标，一直较紧，不能有效回应本国经济萎缩的局面。
     2，对匈牙利地方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有了实感，特别是对地方政府如何充分利用市场力量来发展经济有了实际认识。从中国的经验看，筹办和管理工业园区、开发区等，主要是政府的职责。政府直接筹办和管理虽然可以发挥政府主导的优势，但是也存在明显的弊端，例如对政府财政造成负担，管理效率堪忧，管办不分等。而充分发挥市场力量，不仅可以充分利用市场资金发展地方经济，减轻地方政府财政压力，而且还能够提高投资效率，尤其是可以将政府从直接经营中脱离出来，避免管办不分的弊端。应该说，匈方的这一做法对于矫正目前中国地方政府普遍存在的企业化、微观化、趋利化倾向，促进地方政府角色定位的转换，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3，了解匈牙利智库，特别是民营智库的运行。中国社科院的职能定位之一是党中央、国务院的思想库、智囊团，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充分借鉴国外智库的管理经验和运行模式。Századvég研究所就是匈牙利比较有影响的民间智库。该所不仅与企业界、学术界保持了良好的关系，而且在政府决策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他们的管理经验和运行模式也值得我们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