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今年经济增长速度将加快

                           经济走势跟踪
                   The  Pursuit  of  Economic  Trends
         2010年第29期（总第1048期）  2010年4月14日（星期三）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国内外经济动态》课题组
                       经济热点分析
    中国今年经济增长速度将加快
    一、中国经济增长预测值纷纷提高
    亚洲开发银行：中国2010年将增长9.6%
     4 月13日，亚洲开发银行（亚行，ADB）发布《2010年亚洲发展展望》（Asian  Development  Outlook  2010），报告关于中国部分的分析认为，2010年世界贸易形势将有所好转，促进中国商品出口恢复性增长，预计2010年出口增长13%，2011年增长13.5%。中国与东南亚国家联盟签订的自由贸易协定于2010年1月1日起生效，也将推动中国对外贸易的增长。由于国内需求旺盛和全球原油及大宗商品价格的高企，2010年中国的进口预计将增长13.5%，2011年将增长15%。考虑到贸易顺差及收入账户盈余的增加将慢于国内需求的增长，预计经常账户顺差占 GDP的比重将略有下降。
     与2009年相比，2010年实际净出口将出现增长，并对GDP增长略有正面贡献。考虑到工业化国家经济的逐渐复苏，2011年净出口还将进一步增长，但还不足以恢复到全球经济危机前的水平。
     根据以上分析，亚行预测，2010年中国GDP预计增长9.6%。受上年同期相对较低基数的影响，2010年上半年的增速将比下半年高。考虑到经济刺激计划的逐渐淡出，2011年的经济增速约为9.1%。投资对GDP增长的贡献将不断下降，而消费和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将不断上升。
     亚行报告认为，2010年前两个月的增长数据显示出中国经济开局良好，但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上年同期的基数较低——2009年同期是经济最低迷的时期。 2010年1—2月，名义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比同比增长近27%，社会商品零售额增长约18%，商品出口增长31%。规模以上实际工业增加值也增长21% 左右。2月末，M2同比增长25.5%，远高于2010年全年目标。银行前两个月新增贷款总计2.1万亿人民币，已经达到全年计划目标的28%。
     原油和大宗商品价格的高企，加上产出缺口的收窄，带来了价格上涨的压力，但这种压力在一定程度上会被有所收紧的货币政策所抵消。2010年居民消费价格预计上涨3.6%，2011年约为3.2%，仍低于2007—2008年5%-6%的水平。2010年前两个月，通胀率平均为2.1%。虽然2月住房销售增速下滑，但房地产价格同比仍上涨了13%。
     2010年经济预测的下行风险主要来自全球经济复苏低于预期和贸易争端的激化。而上行风险包括：持续的扩张性货币政策（没有进行预期的调整）会进一步提高GDP增速，甚至会导致经济过热，随之出现通胀率高企，以及股市和房市的投机行为，会促使货币当局随后采取更大力度的紧缩性货币政策。如果贷款长期快速增长，也会增加地方政府盲目上投资项目的风险，从而侵蚀银行资产，导致不良贷款大量增加，进而使银行体系变得更为脆弱。
     在经济发展面临的挑战方面，亚行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
     1.出口的贡献减小。全球经济衰退及工业化国家的缓慢复苏，降低了出口成为中国经济增长主要驱动力的可能性。尽管大规模财政和货币刺激政策已在短期内发挥了作用，但扩大公共投资和货币扩张是有限度的，要实现经济在中长期的持续增长，就需要调整经济增长结构。
     2.服务业需要进行改革。从供给角度看，服务业具有促进经济增长和增加就业的巨大潜力。2008年，中国服务业产值在GDP中占42%，从业人数在就业总人数中占35%，远低于其他同等人均收入水平的国家。然而，要想挖掘服务业的潜力，还需要进行综合性的改革。
     3.扩大居民消费要完善保障体系，增加居民收入。从需求角度看，重视扩大居民消费可以促进经济增长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在中国现有的投资驱动型经济增长模式下，居民消费在按支出法计算的GDP中所占的份额在过去20年下降了15.8个百分点。
     投资扩张导致部分行业产能过剩和对自然资源不可持续的开发。如果国有企业能持续获得公共投资，就会迅速而直接地扩大生产规模，这很容易导致全社会投资规模扩大。相比之下，增加居民消费则需要不断提高购买力，并改变国民的储蓄习惯。
     由于居民可支配收入在国民可支配收入中的份额不断下滑，中国居民消费的增长受到了制约。中国居民可支配收入在国民可支配收入中的比重从1997年的66%降为2007年的58%，而政府收入的比重却从17%上升到20%，企业收入比重也从17%升至22%。
     此外，在社会服务体系不完善的情况下，居民被迫为教育、医疗、养老增加预防性储蓄。2000至2008年，中国城镇和农村居民的名义收入年均分别增长 12.4%和9.7%，而同期居民储蓄增长16.5%，比收入增长更快。在这种背景下，刺激消费就需要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有针对性地提供教育、医疗和保障住房等公共产品，并继续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
     4.要对劳动力市场进行深入的改革。过去30年中国的GDP高增长率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就业增长。相反，在过去几年中，经济增长的资本密集特性使GDP增长与就业增长之间的相关性进一步弱化，中国出现了大批剩余劳动力，主要集中在农村地区。而僵化的劳动力市场使情况进一步恶化，主要表现为福利的地域限制和对劳动力转移的户籍限制。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对劳动力市场进行深入的改革。改革的主要目标是采取各种措施促进劳动力流动，包括放宽户籍登记制度；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使其涵盖包括农民工在内的所有劳动者；建立农民工福利转移接续制度。加强劳动力流动有助于增加农民收入，缩小城乡间和地区间的收入差距。劳动密集型服务业的发展以及城镇化的加快将推动改革进程，其中，城镇化尤其有助于提高未来经济增长的潜力。增强劳动力流动性，提高劳动力受教育和培训的程度，也有助于缓和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增长的不利影响。老龄化问题在中国特别具有挑战性，因为它出现在人均收入相对较低的发展阶段。
     5.要加快经济结构调整。目前中国的经济增长模式能耗高、对环境不友好，不具可持续性。可持续的经济增长模式更加依赖技术、创新和技能，因此需要增加对研究和开发投入，而中国目前的研究和开发投入低于政府设定的目标。同时，还需要对教育和职业培训进行大规模投资。
     亚行指出，中国政府已经意识到这些挑战。事实上，根据“九五”计划，中国的经济结构调整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就已经开始了。“十一五”规划已经制定了一些目标，例如，将服务业在名义GDP中的比重从40.3%提高到43.3%，将服务业就业人口在总就业人口中的比重从31.3%提高到35.3%，将研发费用在GDP中的比重从1.3%提高到2%，将城镇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重从43%提高到47%。但是根据过去四年中国的发展趋势判断，这些目标在2010年年底实现仍有困难。将有可能在2011年3月公布的“十二五”规划，为确立新目标和加大结构调整力度提供了机会，这包括提高居民消费在GDP中的比重，以及相应的政策调整等。指出，由于继续实施财政和货币刺激政策，2010年中国GDP预计增长9.6%，到2011年由于政府将收紧扩张性政策，经济增长将放缓至9.1%。
    路透调查：中国今年GDP料重回两位数增长
     4月14日，路透社报道，路透最新调查显示，中国今明两年经济增长率将较此前预计更快，时隔两年后于今年重返两位数。这主要得益于国内投资增长动力维持强劲，且全球经济复苏态势好于预期，不过通胀压力亦将水涨船高。
     路透过去一周调查的35位经济学家平均预计，中国今年和明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将分别增长10.0%和9.2%，较1月调查的预估中值9.5%和9.0%明显调高。
     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宏观经济分析师邢自强表示，“全球经济环境改善步伐快于预期，地方政府和民营企业投资旺盛，都促使我们上修GDP预期。”
     摩根大通中国首席经济学家王黔亦认为，全球经济复苏表现料优于年初时的预测，这会给中国的出口业提供非常强劲的支撑。她说，“就国内来看，尤其是在投资活动方面，仍有超出预期的可能。”王黔续称，目前国内信贷过于充裕，而中国政府想要驾驭那些以城镇化为名不断启动新投资项目的地方政府，还是会觉得困难重重。
     参与路透调查的经济学家预计，中国今年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增长3.4%，明年则仍维持该水平。上次调查结果为今明两年CPI分别上涨3.0%和2.7%。
     中国政府提出的今年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涨幅目标为3%，但随着经济不断向好，通货膨胀压力的加大也会给完成该目标造成困难。中金的邢自强称，中国央行若要将全年CPI控制在3%，可能有必要于本季度升息。但摩根大通的王黔则认为，没有必要担心出现通胀失控的局面。
     面对全球贸易保护主义风险，中国已多次强调不追求单纯追求贸易顺差。实际上，中国单月贸易顺差自去年10月以来不断缩减，因外贸出口稳步恢复的同时，强劲内需和大宗商品涨价导致进口以更高速度猛增。路透调查的20位经济分析师预估中值显示，中国今年贸易顺差将缩小至1700亿美元，远低于去年的1960亿美元。且结果亦低于上次1880亿美元的调查结果。
    2010年经济：上半年好下半年困难
     据新华社消息，4月11日，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朱民在2010金融四十人年会上说，一季度中美等国经济出现强劲反弹，这是在信心提振下的“弱复苏”，各经济体的实际需求和实际产出还非常弱。2010年全球经济将以“动荡”为主，呈现上半年好下半年困难的趋势。他认为，“剔除通货膨胀和汇率变动的因素，今年全球经济的真实产出，最乐观的结果是与2007年持平。”。
     朱民说，金融危机中出现的四大新问题尚未解决：一是在产能过剩与资金充裕的共同作用下资产价格迅速反弹，潜在的资产泡沫风险仍然存在。二是主权债务危机四伏且首次出现在发达国家，缺乏税收支撑的刚性支出使很多国家的负债增长到2010年才可能扭转，这令人担忧。三是美元作为本位货币尚无法替代，但已成为波动最大的套利货币，表明各方对美元的信心锐减。四是贸易争端四起，危机后发达国家发现就业是最主要的经济问题，从而更加重视制造业和出口贸易，全球贸易争端日益激烈，出口补贴从传统的质量和标准领域转向低碳、环保、知识产权保护等多个领域。
     他认为，结构失衡是导致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包括全球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失衡、全球贸易格局失衡和主要经济体内部经济结构失衡等，而结构的再平衡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首先，过去二十年虚拟经济日益膨胀，到2007年全球金融资产是实体经济的16.4倍，金融危机使此得以调整，到2008年缩小到14.2倍，但仍有大量 “有毒资产”需要核销，此前超过实体经济需求的膨胀部分有待回归到真实价值。其次，发展中国家正在引领全球经济增长，面对这一新格局的治理机制尚待建立，G20还只是一个缺乏约束力的对话平台。再次，各国内部经济结构调整还未真正开始，例如尚无证据表明中国的消费需求和私营部门投资在明显复苏。
     另据新华社消息，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陈东琪4月10日在上海举行的东北证券二季度投资策略研讨会上表示，2010年中国经济出现高增长、低通胀的可能性仍然较大，预计2010年全年中国GDP增速将较2009年加快1-2个百分点，而全年CPI增速将维持在3%左右。
     陈东琪表示，中国经济在2007年下半年开始的下降期过后，已经进入新一轮复苏—繁荣周期，而2010年将成为中国经济上升周期的第一年。在工业制造业、消费、投资等各方面均出现良好势头，且美国经济今年以来发出进入新一轮增长的重要信号后，中国2010年一季度的经济增速将延续上升趋势。虽然今年一季度中国经济增长的加速度可能较去年下半年有所下降，但陈东琪预计全年GDP增速将较2009年加快1-2个百分点。
     对于通胀问题，陈东琪认为，中国CPI快速增长将滞后于GDP3-5个月，同时，在粮食产量稳定的前提条件下，虽然大宗商品价格上升较快，但  2010年中国高通胀风险不大，预计全年CPI增速将在3%左右。
     综合各方面因素，陈东琪认为中国2010年经济出现高增长、低通胀的可能性仍然较大。
    二、中国快速增长背后的隐忧
    中国繁荣背后的警兆
     据《巴伦》周刊（Barron's）介绍，美国资产管理公司GMO的钱塞勒（Edward  Chancellor）最近撰写的一篇名为《中国的危险信号》（China's  Red  Flags）的文章。文中认为中国现在出现了过去三个世纪中多次大投机热的诸多特征，并对这些特征进行了概述。
     钱塞勒发现，此类崩溃通常以引人注目的增长为起点。盲目信任当局的能力是其另一个特征。其它特征包括：过度资本投资、腐败现象骤增、宽松货币环境、固定汇率体制、无节制的信贷增长、道德风险、不稳定的金融架构以及被不良贷款迅速推高的资产价格。
     上述特征中，信贷快速增长是预示金融不稳定的最重要的首要指示器，其次是资产价格泡沫。低利率和货币大量增加也是造成重大不良后果的重要因素。中国不幸地拥有上述可疑特征，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投机热的困扰。
     钱塞勒指出，有关城市化和经济增长的预测促使了华尔街的增长。但他警告说在网络热潮期间，人们曾对互联网的增长有过高期望值，与之类似，投资者现在看来对中国的经济增长预测深信不疑。一个很好的例证是，人们估计中国的城镇人口到2025年将增长约3.5亿。
     钱塞勒认为这些数字或许未精确地映射出当前中国城镇地区的人口密度。一，许多农民工由于没有城镇户口，因此往往未被纳入官方统计数据；二，官员的政绩与其辖区内的人均GDP增长挂钩，因此显然乐于少报辖区人口。他还指出，2015年，中国人口将开始减少，就业率将达到高峰，这将导致移居到城镇中的人口数量急剧下降。廉价劳动力是中国出口获得巨大成功的关键因素，而农民工则是中国似乎无穷无尽的廉价劳动力大军的源泉。
     近年来，中国已经建立起约 2.4万亿美元的巨额外汇储备。这已不是秘密。但钱塞勒认为有一个观点是错误的，即认为中国的巨额外汇储备是其经济战无不胜的法宝。他承认这些储备可用于购买外国资产和进口商品，或用于保护受到攻击的本国货币。但外汇储备在应对资产价格泡沫破裂后的银行系统崩溃或不良投资的后果等问题时却并不特别有效。
     并且在这一问题上，他不无赞许地引用了近期一本有关中国的书中的一个观察结果：在此之前只有两个国家曾积累了相对于全球GDP而言规模如此庞大的外汇储备，即1929年的美国和1989年的日本。
     尽管信贷量飙升重新激活了中国投资者的活力，并使他们对各种类型的股票胃口大开，包括首次公开募股、快速交易及其它投资热的经典信号等，但中国房地产市场过热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钱塞勒所描述的大量危险信号都关乎过度高涨的房地产价格、无节制的投机和疯狂的新开工项目。他说，房市已令这个国家着了魔。
     钱塞勒承认，想预测房地产泡沫何时会破裂有些困难，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中国并不是纯粹的市场经济。国有企业可应国家要求托市。损失可以隐藏起来或来回调整，就像是一场骗局。无论如何，这类手段无法根治中国的问题，只能推迟不良后果的发生时间。
     他警告说，任何未来危机发生的时间都是不可预估的，但这不意味着房地产泡沫所带来的风险可被忽视。由于房地产市场在中国经济和金融系统中的地位如此突出，其风险更不容忽视。房地产投资约占中国GDP的  12%。中国大部分重工业的主要需求来源于建筑领域。房地产攫取了20%的中国新增贷款。
     钱塞勒认为，中国已经成为筑梦之地，这是一个相信财富会随着建设滚滚而来的经济之梦。他预计，如果经济增长低于北京8%的目标，就可能出现不良后果。大部分新基础设施将最终变得多余，众多行业将出现产能过剩，房地产泡沫将被冲洗干净，银行系统会深陷在不良资产的泥潭中无法自拔。钱塞勒的悲观主义结论是：沉浸在中国之梦中的投资者不会理睬这种假定。当对中国的盲目崇拜最终破灭时，他们会突然醒悟，又追悔莫及。
    中国会不会爆发“次贷危机”？
     据台湾《中国时报》4月13日报道，知名经济分析师谢国忠语出惊人地表示，大陆搂市是金融史上最大泡沫，须先升息予以刺破。他呼吁中国过度的经济刺激政策须尽早退出，还强调，升息应优先于人民币升值，若只升值不升息，会加剧房地产泡沫和通货膨胀压力，有可能在未来两年内导致严重经济危机。
     谢国忠撰文指出，正是人民币升值预期如此强、如此久，才是出现巨大房地产泡沫的最重要原因。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说，中国房地产市场都是金融史上最大泡沫之一，甚至超过美国房地产泡沫。
     不少大陆经济学家认为，如果货币刺激政策退出，房地产泡沫就会降温或破裂，不宜下此猛药。但谢国忠指出，人民币升值无法抑制通胀及解决高房价问题。
     一个正常的经济体，货币升值后，可通过降低进口价格来抑制通胀。但中国进口主要是原材料、设备和零部件，货币小幅升值根本不能抑制通胀。谢国忠说，中国要从房地产泡沫中“软着陆”，就得稳步提高利率。如可能，今年上调两个百分点，明年上调三个百分点，后年再上调更多。这不会让泡沫破裂。但它会防止真实利率更进一步下降，由此阻止通胀加剧。
     至于有关中国贸易顺差巨大，占外汇储备增加值一半左右，因此不可能构成泡沫的论点，谢国忠驳斥称，目前的顺差更多源于扭曲的大陆物价体系，而非低估的货币。“如果中国房价、消费价格、税率下降到国际平均水准，中国还会有贸易顺差吗？”如果回答是否定的，那么对中国而言，正确的政策就应是调整价格，而不是调整汇率。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最新发布统计，第一季中国银行新增贷款人民币2.6万亿元，和去年同期相比降了 43%，似又显示官方对经济过热现象开始微调。
     不过，香港《南华早报》4月12日的一篇文章认为，中国并非正在形成次贷危机。文章指出，关于内地房地产价格泡沫的警告仍在频频发出，著名投资家索罗斯宣布：中国  “房地产毫无疑问存在泡沫”。他警告：如果泡沫破裂，可能波及全球。另一位对冲基金经理詹姆斯·查诺斯则更加生动地说，日益依赖房地产投资保持增长的中国经济正“踩着踏车冲向地狱”。
     诸如此类的警告令人不禁担忧中国正走在美国前不久走的老路上，内地房地产市场正在形成另一场次贷危机。
     大城市的居民住房价格过去12个月攀升幅度在25%至50%之间。因此，平均住房价格现在大约是家庭平均年收入的8倍，在很多城市，甚至更高。官方试图冷却市场的努力似乎未起什么效果，上个月的交易量继续大幅上升。
     但《南华早报》文章认为，尽管有这些预示灾难的警告，仍有迹象表明内地市场也许并不像索罗斯、查诺斯和一大批其他观察家担心的那样，到了危险的地步。
     研究公司加夫-卡尔的分析家指出，虽然按照国际标准，住房可承受负担比已经到了不能再高的水平，可是很多购房者是在卖掉上世纪90年代国家对大部分住房进行私有化改造时他们以折扣价买进的旧房之后才买入新公寓的。除此之外，举债购房的中国业主数量无几，没有人像引发美国房地产泡沫的声名狼藉的“三无”次级抵押贷款者——无收入、无工作、无财产——那样贷款买房。
     购买首套住房必须首付房价的20%，虽然一般的首付通常都能达到30%。与此同时，为打击投机，第二套购房者首付必须这到40%。事实上，很多投资房者是全额现金支付房款。他们不是赌房价上升的贷款投机者。鉴于现在的消费通货膨胀率为2.7%，一年期存款利率仅为2.25%，因此储蓄者把钱存入银行实际上是在赔钱。其他投资机会有限。股票市场变化莫测，债券市场发展不足。因此，手中有钱的投资者就选择放在房屋上，以此作为为数不多的保值手段之一。这就推高了房价，尤其是市场的高端部分。由于不存在举债购房，因此难以断定中国的住房，市场正在形成第二场次贷危机。但这并不意味着市场完全没有问题。价格持续上涨，很多首次购房者已经买不起房了。
    三大压力倒逼中国改革
     据《财经网》4月13日记者陈燕的报道，“三大压力或倒逼中国改革。”这是4月12日召开的“金融危机后的中国宏观经济政策调整”研讨会上多位经济学家的共识。这三大压力具体是指：未来经济增长缺乏保障；国际竞争影响国企改革；从“高碳经济”转向低碳增长的阻力重重。
     一直以来，扩大内需、刺激消费是中国保持经济持续增长的关键，但刺激内需的政策却收效甚微。对此，中国经济改革研究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表示，中国消费需求不足根源主要在六个方面：劳动报酬下降引起收入差距扩大；收入差距扩大导致储蓄率上升；社会保障和公共福利制度急需完善；合理资源税体系和国企红利分配制度缺失；地方政府不重视小企业发展，要素配置倾斜；公共资金透明度低，贪污腐败严重恶化收入分配格局。
     “若上述消费与储蓄结构失衡的状况不能得到纠正，中国内需不足的问题就无法解决，进而影响到2011年乃至以后的经济增长。”王小鲁对《财经》记者表示，他建议，首先要改善小企业经营环境，发展专门为中小企业服务的小型非国有金融机构，解决小企业贷款难。“在西方，小型金融机构很发达，而在我国，这块恰好是缺失的”。
     清华-布鲁金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肖耿在主题发言中表示，国企改革带来的集中和垄断已经对宏观经济环境产生严重影响，国企过度集中使得它们效率及生产力水平低下，并阻碍整个企业的创新，因此，肖耿预测，未来国企深化改革压力不仅来自国内，还将来自激烈的国际竞争。
     针对从“高碳经济”转向低碳增长的阻力问题，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经济学家宋立刚表示，中国向低碳经济的转型面临很多不确定性，例如激励问题、中国制造业引入低碳技术的能力、能源市场改革的不彻底，以及缺乏致力于提高能源效率和降低碳密度的适宜制度和政策机制。            （完）
    （摘编、责任编辑：王砚峰）
    2010年第29期（总第1048期）    2010年4月14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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