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工业和投资放缓 政策需加力

    
    2019年第42期(总第1930期)　　　　2019年6月21日(星期五) 
    
    五月工业和投资放缓 政策需加力
    [导读：5月份工业和投资增速双双放缓，创出新低，而消费增长大幅回升。分析师普遍认为，二季度经济增速放缓可能性较大，需要更为有力的稳增长政策来稳定经济，预计财政和货币的刺激力度都有望加大。而从5月份财政收入出现负增长的情况来看，有分析师认为，财政要想发力，还需调整预算和支出结构，增加新工具。]
    5月投资及工业增长增速放缓明显
    国家统计局公布5月工业和投资增速，其中5月工业同比增速为5%，是自2002年2月以来即17年来的最低水平，1-5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同比增长5.6%，创2018年10月以来即8个月最低水平。不过，得益于五一小长假和近期一系列促销费举措，5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2956亿元，同比名义增长8.6%（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6.4%），较4月份的7.2%大幅回升，4月份是自2003年以来表现最差的一个月。路透社综合分析师分析认为，叠加中美贸易摩擦升级导致外需面临高度不确定性，中国二季度经济增速放缓的可能性很高，GDP增速将低于一季度，可能降至6.3%。
    分析师们指出，虽然信贷、社融总量投放较多，但向实体传导效应减弱，同时前期减税降费的效应尚未得到完全显现。考虑到外部中美贸易战带来的不确定性增加、以及中国经济内部本身的周期性因素影响，需要更为有力的稳增长政策来稳定经济，预计财政和货币的刺激力度都有望加大。
    稳投资依然是目前中国托底经济的关键力量。但受制于地方政府资金面的约束，被寄予厚望的基建投资并没有如预期般出现大的回升。日前国务院已经明确专项债可以用作重大项目资本金，预计可适度提升地方政府债务杠杆率，为经济提供必要支撑力。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
    华宝基金投资总监李慧勇认为，目前所幸是核心CPI稳定、PPI有下行压力，为货币政策进一步宽松提供空间。预计未来财政和货币力度都有望加大，包括扩大广义财政赤字（通过动用历史结余、加大国企利润上缴等增加政府的可支配收入）、降准、降低项目资本金比例、提振农村消费等政策都可能相继出台。
    “总体而言，本期数据反映出经济有一定的回落压力，贸易摩擦的悲观预期不仅影响出口，也影响了工业企业的生产意愿，形成了工业增加值的明显下行。”光大保德信基金宏观策略分析师邹强称，接下来出口产业链的恶化和地产的回落会进一步加剧经济下行的过程。
    他并称，虽然政策有所托底，但当下托底基建和消费的政策弹性都不强，恐怕难以对冲需求端的回落，因此今年下半年经济下行压力不容小觑。
    中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王军并进一步指出，随着投资下滑，贸易摩擦继续扩大，中国面临就业压力也可能会加大，鉴于美国也有降息计划，下半年中国降准或适时降息也是有可能的，财政政策相对的空间会更大一些。
    《金融时报》的报道引述荷兰国际集团（ING）经济学家彭蔼娆表示：“财政刺激可能增加，将主要通过加速已规划基础设施的现有投资以及增加新的基础设施项目来传导。”
    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付凌晖在国新办发布会上表示，经济指标的月度波动都是比较正常的，总的来看，5月份经济运行总体还是保持了总体平稳、稳中有进的发展态势。从下阶段来看，考虑到市场空间巨大的、对外开放的红利充足和产业升级潜力等，中国经济发展还有很重要的前景、有非常好的支撑。“总的来看，全年经济运行仍然会保持总体稳定、稳中有进的发展态势，中国发展长期向好的基本面不会变，长期向好的趋势仍然会保持。”
    西南证券宏观分析师杨业伟和张伟表示，需要更为有力的稳增长政策来稳定经济。而从各类需求来看，基建将成为最为有效的抓手，近期对出台了一些通过地方政府债来促进基建投资的政策，未来有望继续加码。
    刘鹤副总理在出席陆家嘴论坛时指出，中国经济保持平稳健康发展良好态势，增长、就业、物价等主要宏观经济指标均处于合理区间，再平衡正在持续推进；不管暂时出现什么情况，长期向好趋势不会改变。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国政府将进一步推出有力度的改革开放新举措。
    地产基建回落拖累投资
    路透报道指出，5月工业和投资增速都在回落的同时，基建投资增速的回落也超出市场的普遍预期，这也从侧面解释了日前出台允许专项债作项目资本金的政策的初衷。
    海通证券宏观团队点评指出，5月工业增速继续回落，一方面与去年同期基数较高有关，另一方面也反映工业生产仍在转弱；而5月投资增速下滑，主要是受地产、基建投资增速双双下滑拖累。这与中观层面5月挖掘机销量增速下滑转负相互印证。“近期稳增长政策再度发力，央办国办发文，允许将专项债作为重大项目资本金。考虑到影子银行融资还在萎缩，政府举债全面规范，以及棚改目标的大幅下调，本轮经济难以靠基建和地产刺激来拉动回升。”
    
    光大保德信基金宏观策略分析师邹强进一步指出，三季度和二季度相比，宏观象限有望从类滞涨转向类衰退，接下来可能会有消费的回稳以及基建投资增速的回升，房地产相关需求大概率稳中偏弱。
    统计局的数据显示，分产业看，第一产业投资5,837亿元，同比下降2.3%，降幅比1-4月份扩大2.2个百分点；第二产业投资73,138亿元，增长3.2%，增速比1-4月份提高0.4个百分点；第三产业投资138,580亿元，增长7.1%，增速回落0.8个百分点。
    第三产业中，基础设施投资同比增长4%，增速比1-4月份回落0.4个百分点。其中，水利管理业投资下降1.8%，降幅收窄3.1个百分点；公共设施管理业投资下降0.8%，降幅扩大0.4个百分点；道路运输业投资增长6.2%，增速回落0.8个百分点；铁路运输业投资增长15.1%，增速提高2.8个百分点。
    西南证券的杨业伟表示，前期对地方政府债务的管控和地方债发行节奏放缓导致基建投资继续弱势运行，基建投资尚未发力。而制造业投资5月同比增长3.2%，增速虽然较上月回升4.4个百分点，但依然较低，企业盈利走弱环境下制造业投资较难持续回升。
    至于未来经济下行的主要拖累项，华宝基金投资总监李慧勇认为可能是投资和出口。房地产投资已经开始回落，考虑到今年销售形势，未来房地产对投资的贡献可能进一步下降；稳投资恐怕更多要靠基建，从目前情况来看基建增速3-4%还是有差距，伴随着专项债发行力度的加大等，未来基建增速有望回升到5%以上。
    为了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增加有效投资，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日前发布通知称，允许将地方政府专项债券作为符合条件的重大项目资本金，积极鼓励金融机构提供配套融资支持，鼓励专项债券发行时采取本金分期偿还方式；不过专项债不得作为各类股权基金的资金来源，且要避免层层嵌套、层层放大杠杆。
    分析人士认为，此举有助于修复基建投资增速，在外部环境动荡之际进一步稳定内需；但同时由于遏制隐形债务增量态度明确，还需要符合重大项目标准要求，拉动作用可能有限，多数分析师对今年基建投资增速的预估在7-8%。
    消费增幅企稳但难以高位持续
    路透报道还认为，作为拉动经济担当的消费，近几个月来一直处于略低迷状态，年初以来中国政府出台一系列促销费措施意在提振消费对经济的拉动能力。5月消费增速的反弹或预示消费有所企稳，不过分析师们认为，不会持续超预期的增长。
    “消费超预期，但我们认为很难持续，一个重要因素是当前个税采取的综合计证方式会让下半年个人实际税后收入出现下降，从而导致消费意愿降低。”中海晟融经济学家张一称。
    西南证券也持有这样的观点，杨业伟判断，居民收入疲弱格局下，消费将总体延续弱势。
    尽管5月消费增速回升可能有五一意外“长假期”的异常因素影响，不过1-5月整体来看，消费还是保持了8.1%的稳定速度。在华宝基金投资总监李慧勇看来，8.1%的增速说明前期个税减税、医疗降费等政策，还是对于稳定居民信心起到了非常不错的作用。
    统计局付凌晖称，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假日消费的潜力还是非常大的。总的来看，5月份社零总额增长8.6%，比上个月加快了1.4个百分点，这当中五一假期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如果扣除掉这方面的影响，实际上5月份的社零总额增速也是保持平稳的。“未来看，中国消费增长的规模在扩大，结构在升级，对增长的贡献在提升，这种态势是非常明显的，也会成为中国经济平稳健康增长的重要压舱石。”
    王军强调，5月的网上零售等新消费贡献大，最近又开始家电汽车下乡，未来应着力改善消费环境和相关基建，降低物流成本，降税仍有空间，抵扣范围扩大等也值得挖掘，要给消费者给足够的让利。
    新一轮刺激消费扩内需政策需创造良好环境
    路透沈燕在综述中指出，得益于去年末的包括“六稳”等一系列政策托底，中国经济今年一季度取得超预期的开门红；但从已公布的4-5月份的经济数据看，增长动力减弱以及政策效应递减，二季度中国经济重返疲态已成大概率事件。
    在中美贸易摩擦双方口水战升级、外部环境不确定加大的背景下，中国稳经济的着力点仍在扩内需、稳投资，其中包括刺激汽车、家电及电子产品等消费正成为扩内需政策的重中之重。只是在制订出台这些升级版的刺激消费政策时，吸取防范“骗补”及假冒伪劣产品蔓延等前车之鉴，并将政策对行业正常发展的扰动降至最低显然值得关注。
    “5月份的数据已经出来了，除消费回温外，工业增加值、投资等都在回落，一季度靠政策拖底的超预期数据基本是不可能了，经济下行压力只增不减，因此扩大内需刺激消费就成为当下政策的重点。”国家信息中心一位不具名的专家称，而中美贸易摩擦又总是一波三折难有定论，在影响市场预期的同时也对实体经济有一定负面影响。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
    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刘学智亦在其报告中称，近期内外需求走弱风险加大，二季度经济增速可能继续放缓。宏观政策需要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财政政策要在稳增长、稳就业中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货币政策加大定向支持力度，提升市场信心。
    面对下行压力加大的现实，当外需面临诸多不确定性时，政策的着力点显然聚焦于稳投资和刺激消费扩大内需。这也是中国政府今年的工作重点。
    今年1月底中国国家发改委、工信部、商务部等十部门联合印发《进一步优化供给推动消费平稳增长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方案（2019年）》（以下简称“方案”），出台了促消费政策的实施方案。
    6月6日，发改委、生态环境部、商务部印发《推动重点消费品更新升级畅通资源循环利用实施方案（2019-2020年）》，进一步巩固产业升级势头，增强市场消费活力，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聚焦汽车、家电、消费电子产品领域，加快推进5G手机商业应用，大幅降低新能源汽车成本，严禁各地出台新的汽车限购规定，各地不得对新能源汽车实行限行、限购，已实行的应当取消。
    而汽车消费一直是中国拉动消费最重要的领域，不过去年也出现了28年来首次下滑。此次取消对新能源车的限购，加大支持力度显然是中国刺激汽车消费，扩大内需的重要举措之一。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汽车销量降幅进一步扩大。虽然一季度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完成30.4万辆和29.89万辆，比上年同期增长1倍和1.1倍，但是未能扭转整体大幅下滑颓势。1月至3月，中国汽车产销达633.57万辆和637.24万辆，同比下降9.81%和11.32%。
    对于回收汽车、家电等措施何时见效以及汽车销售何时能回温的疑虑，国家发改委新闻发言人孟玮就表示，方案对汽车、家电、消费电子产品回收利用提出了要求。这涉及到回收、流通、拆解、处置等环节，全链条都需要有相应的产业和技术配合处理。所以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表。国家发改委将会同有关部门，全力推进方案的落实，尽快实现政策目标。
    中国本轮的刺激消费举措更多强调了绿色环保，更多强调了地方政府结合本地实际情况所能给予的相应补贴，赋予更多个体化差异化的政策内容，这在鼓励汽车消费和家电产品更新方面表现的最为明显。
    该方案提出着力破除限制消费的市场壁垒，切实维护消费者正当权益，综合应用各类政策工具，积极推动汽车、家电、消费电子产品更新消费。各地不得对新能源汽车实行限行、限购，已实行的应当取消。鼓励地方对无车家庭购置首辆家用新能源汽车给予支持等。
    鼓励消费者更新淘汰能耗高、安全性差的电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视机等家电产品，有条件的地方对消费者购置节能、智能型家电产品给予适当支持。促进智能手机、个人计算机更新换代，有条件的地方对消费者交售旧手机及电脑并购买新产品给予适当支持。鼓励生产企业对消费者进一步让利。
    有专家指出，现在一些大城市包括北上广深等都有汽车限购政策，北京的新能源车摇号也已经排到几年后了。此次明确提出各地不得对新能源汽车实行限行、限购，已实行的应当取消。鼓励地方对无车家庭购置首辆家用新能源汽车给予支持等。其实就是把相关政策的决定权和补贴权交给地方。专家指出，“现在政策没有完全明朗，同时很多地方的财力也很吃紧，再拿补贴刺激消费恐怕也比较难。”恐怕都会影响到刺激消费的政策效果。
    此外，在经济下行压力仍大，地方财力吃紧，收入预期欠佳的大环境下，本轮刺激消费的政策能有多大效果显然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一位专家表示，“当人均收入接近1万美元的时候，消费升级的需求更大，政府更应在创造良好的消费环境上发力，至于制造更多符合市场需要的商品显然是企业的战略考量。”
    5月份财政收入负增长
    财政部6月14日公布，1-5月累计，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89919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3.8%，相当于全年预算收入总额192500亿元的46.7%；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93023亿元，同比增长12.5%，相当于全年预算支出总额235244亿元的39.5%。路透根据历史数据测算，5月单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7268亿元，同比下降2.1%；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7356亿元，同比增长2.1%。
    财政部数据还显示，1-5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中的税收收入78493亿元，同比增长2.2%；非税收入11426亿元，同比增长16.1%。其中，个人所得税4778亿元，同比下降30.7%；国内增值税30319亿元，同比增长6.8%；企业所得税21061亿元，同比增长9%；出口退税7748亿元，同比增长25.8%。
    路透报道认为，5月份增值税收入同比下降两成，减税效应终于显现；而受减税及涉费相关收入下降影响，5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首现年内负增长。未来伴随着减税降费的进一步落地，可能对下半年财政收入构成持续拖累。与此同时，虽然前五个月财政支出已经完成全年进度的接近40%，但5月单月财政支出同比增速已经降至2.1%的个位数增长，远低于此前数月高达双位数的增速，暗示下半年倘若没有政策上的新变化，财政发力空间总体不大。
    分析人士认为，在收入增速放缓之际，财政更要过紧日子，要优化支出结构，盘活存量财政资金。但财政收支缺口的扩大、以及上半年财政发力过猛，意味着倘若经济下行压力进一步加重，财政再发力就需要新的工具。可以通过扩大广义财政如提高国企利润上缴比例、动用历史结余来补充财政收入，也可以提高专项债发行额度，甚至不排除向全国人大申请修改预算来提高赤字率。
    民生银行研究院宏观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孙莹认为，“5月财政收入负增的主要原因在于税收收入增速同比下降7%，较上月大幅下滑9.5个百分点，这既是当前经济压力的反映，又是财政政策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的体现。”她具体分析指出，从主要收入项目来看，随着4月1日起增值税税率正式大幅下调，减收效应表现明显，5月增值税同比下降20%，较上月大幅回落37.5个百分点；个人所得税、涉及小微企业税收等普惠性减税政策效应持续显现；受贸易摩擦升级影响，进口货物增值税和消费税、关税亦呈现负增长。“下一阶段，减税降费政策的实施，叠加经济下行压力，预计财政收入增速将继续回落。随着财政收支缺口增大，预计财政支出增速提升空间不大，在支出结构上发力的可能性较大。”
    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诸建芳日前在报告中指出，“贸易摩擦升温背景下逆周期调节政策力度加大势在必行。”他表示，财政政策可提供的对冲空间包括上调预算赤字率至3%，更大力度从其他账户调入资金补充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利用财政沉淀资金，增发地方政府专项债，提高准财政如政策性金融债、特别国债、专项建设债等的力度。他认为，财政逆周期调节主要的着力点有：加强长三角等中心城市群的基础设施、加快5G等新基建、消除供给端限制有效释放消费潜力、加大针对集成电路和软件产业等高科技企业的税收减免等。
    财政再发力需要新工具
    中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王军认为，“去年四季度比较悲观，所以今年一季度财政支出就有点儿用力过猛。如果不改预算，后面财政扩张的效应肯定就会弱一些。如果下半年情况更不好，也可以向人大申请修改预算，包括扩大支出、扩大赤字等，在非常时期都是可以灵活调整的。赤字率也还是有空间的。”他认为，财政要精细化管理，深度挖潜，政府必须的支出该保留保留，不该花的就坚决不要花，支出结构要优化。
    “政府日子要紧一些，让市场主体稍微宽松一些，这样才有意愿有可能去投资……除了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应该有降的空间，经济不好，又有贸易战，企业难过，少收一点儿嘛，”王军称。
    具体从支出投向来向，1-5月财政支出主要集中在科学技术、节能环保、城乡社区和交通运输领域，同比分别增长29.3%、29.8%、20.3%和32.7%。
    华泰证券宏观研究李超团队在点评报告中称，“年初预算报告明确了财政政策全年上限，主要政策在上半年基本铺开，如果下半年没有政策上的新变化，财政政策在下半年的发力空间总体不大。”如果经济出现新的下行压力，财政政策的新工具可能包括政府债限额内未使用余额、提高新增地方政府专项债额度、软财政工具等。
    （完）
    经济走势跟踪报告每周1、5发布。报告内容均来自公开资料，不代表本课题组观点与倾向，仅供参考。　
    （整理、编译：王砚峰、张佶烨；责任编辑：王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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