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登录
会员注册作者：《经济研究》智库“经济形势分析课题组”
2022年1-5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1.5%，明显低于2020-2021年同期复合增速水平。从当月数据来看，4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6.7%，降幅较3月份收窄4.4个百分点，较2020-2021年同期复合增速降低11.22个百分点。
图1：社会消费品零售增速及两年复合增速（%）
来源：国家统计局
局部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消费缓慢回升
2022年5月，上海等地疫情反弹得到有效控制，疫情处于平稳下降期。5月1日，全国本土新增确诊人数846例，无症状感染者6895例，密切接触者三万余人，到5月31日，全国本土新增确诊+无症状感染者总计仅68例，密接人数也降至13662人（图2）。
随着疫情防控初显成效，复工复产有序进行，市场恢复速度也明显加快。5月份，全国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下降5.1%，降幅较4月份数据已经收窄1个百分点，说明疫情防控对于服务业的整体影响已经有所下降。此外，文旅部数据显示，“五一”期间，全国旅游出游数量为1.6亿人次，按可比口径恢复至疫情前的近三分之二，国内旅游收入646.8亿，也恢复至疫情前同期的44.0%。贸易流通方面，5月份我国国际枢纽海港集装箱吞吐量恢复形势向好，尤其是受本轮疫情最严重的上海港集装箱吞吐量日均环比增长高达7%，呈明显的恢复和增长态势。物流运输受阻的企业比重也较4月份下降8个百分点。这些数据不同程度地表明，疫情对于生产、消费等活动的影响正在逐渐缩小，经济社会运行整体迎来反弹。
与之相对应的，2022年5月份，消费整体呈触底后边际改善迹象。其中餐饮收入同比下降21.1%，降幅较4月份收窄1.6个百分点，基本接近2020年同期水平，符合触底+恢复的双重特征。相比之下，商品零售降幅明显更低且恢复较快，仅同比下降5.0%，降幅较4月份收窄4.7个百分点（图3）。分行业来看，5月份各行业消费形势与4月份类似：食品等生活必需品零售继续实现正增长，其中粮油、食品类商品零售增速12.3%，饮料类商品零售增速7.7%（图4），与疫情防控相关程度高的中西药品类商品消费同样实现正向增长，同比增幅为10.8%，超过4月份增速水平。受石油价格高位徘徊影响，石油及其制品类消费增速（8.3%）仍然保持为正，增速较4月份（4.7%）提高3.6个百分点。除此之外，其他可选消费品类商品零售同样基本出现不同幅度的下滑，如服装鞋帽、针、纺织品类、化妆品类和金银珠宝类商品零售分别下降16.2%，11%和15.5%，家具和通用电器类消费也分别下降12.2%和7.7%，但5月份降幅较4月基本有所收窄，尤其是汽车类消费由于生产恢复，增速回升程度最高。各行业消费中，唯有家电消费降幅大于4月，这可能与家电线下销售渠道受阻、房地产行业仍然低迷等情况有关。此外，烟酒类商品消费由4月份的下降7%转为5月份的上涨3.8%，是唯一消费增速由负转正的行业（图4）。
图2：新冠肺炎全国每日新增病例及密接数
来源：Wind
图3：餐饮收入及商品零售5月增速及比较
来源：国家统计局
图4：各类消费5月增速及比较
来源：国家统计局
居民可支配收入及就业形势依然堪忧
相比之下，本次疫情对消费的影响程度及疫情后消费的恢复进度都已经接近2020年2月疫情初期，疫后恢复进度甚至稍弱于2020年2月。当时，国内各省份都不同程度地受到疫情影响，疫情波及范围几乎遍布全国，且当时防控体系建设还很不完善，核酸检测、疫苗等都尚未普及，社会和政府对于疫情的恐慌程度相对较高。因此，当时不少省份不得不直接对经济完全按下“暂停”键以应对疫情，但即使如此，当时的消费降幅也在次月快速收窄4.7个百分点，报复性线下消费现象时有出现。相比之下，在防疫体系逐步完善、措施日益精准、疫苗接种10亿人次且疫情基本集中在上海一个地区的情况下，本次疫情后，消费降幅仍仅收窄4.4个百分点，就短期冲击后的回弹形势而言，可能尚不如2020年2月。
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仍可能归结于居民消费能力未完全恢复，经济复苏的内生动力不足。2022年5月份，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9%，较4月份的6.1%有所下降，其中外来户籍人口调查失业率达到6.6%，31个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达到6.9%，仍远超2020年疫情初期水平（图5）。从新增就业人数指标看，2022年5月份，我国实际新增就业仅123万，基本与3、4月份持平，同样低于2021年同期水平。具体来说，5月份的就业数据表现出两大特点：一是上海等地疫情推升大城市调查失业率。5月份，得益于疫情好转，消费复苏，我国总体失业率已经开始下降，但31个大城市失业率却不降反增，与总体水平的距离越来越大。原因归结于两点，第一、疫情对大城市企业的影响更强。一般来说，大城市的工作机会更多，就业前景更广阔，“去大城市找工作”也是大多数初次就业群体的优选。因此，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国大城市失业率都低于总体失业率。然而疫情之后，形势发生反转，大城市失业率屡屡高于总体失业率，侧面反映同样涌入大城市的初创企业、个体工商户等受挫严重，就业带动力量下降。第二、本次疫情主要集中于上海、北京等地。事实上，更加直接的原因是上海作为经济重镇在疫情中受到严重影响，就业吸纳能力大幅下降。待上海、北京等地疫情好转后，大城市失业率可能很快回落至3月份之前水平。二是毕业季带来青年失业率继续上涨。5月份青年人群失业率较上个月继续提高，达到18.4%（图6），这也是2018年以来青年人群失业率的又一顶峰。前瞻来看，2022年毕业生人数达到历史高峰，企业招聘需求却因为疫情冲击缩小，供需差距持续扩大。到7、8月份毕业生正式离校，季节性失业还会上升，失业率还可能达到新高。就业结构的持续失衡必定拖累居民收入，进而降低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提高预防性储蓄动机。因此，失业率的持续攀升和结构性失业问题的存在说明市场有效消费的恢复形势仍不容乐观，实际消费需求和消费能力的恢复还需时日。
图5：全国及31个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
来源：国家统计局
图6：16-24岁人口城镇调查失业率（%）
来源：国家统计局
6月份消费还将持续修复势头
总体而言，2022年5月份消费数据出现边际改善，各行业商品零售及餐饮收入降幅基本有所收窄。前瞻来看，目前上海等地疫情形势逐渐开始好转，基建投资增速上升，稳增长政策持续发力，支持消费持续回升改善。具体而言：
一是疫情形势进一步好转，消费场景和生产加速恢复。进入5月以来，上海疫情已经逐渐向好发展，基本实现社会面清零，每日新增病例数呈明显下降趋势，企业复工率不断提高，6月初，上海宣布全面解封，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北京疫情自4月底开始，到6月9号也实现全面解封，线下餐饮等均重启营业。虽此后仍有反复，但基本处于可控范围内。随着疫情形势的进一步好转，各消费场景和商品生产有望继续恢复。
另一方面，投资增速上升提示稳增长促消费政策在持续发力。5月份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4.7%，其中基础设施投资同比增长7.9%，并呈现持续增长态势，电力、热力、燃气水的生产供应业、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和水利环境公共设施管理业等分项投资增速均处于上升轨道，说明稳增长政策已经反映在实体经济中，有望起到提振就业和居民收入的作用。不仅如此，随着基建投资上升，汽车、建材等产业都有可能受到正向冲击，进而带动相关行业消费上升和整体消费市场的复苏。
（参考文献略）
（课题负责人黄群慧 执行负责人杨耀武 课题组成员：刘洪愧、李天健、孙小雨、贺颖、周慧珺，本报告作者：周慧珺）
（编辑：熊晨玮；审校：张佶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