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龙力：《闲谈税语》（37）：个人所得税改革的新定位

    愚以为，改革的定位决定改革的方向与内容。要了解二十大个税改革的新定位，首先要了解十九大的定位。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定位是深化税收制度改革，健全地方税体系。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十四五年规划纲要》进一步明确为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推进扩大综合征收范围，优化税率结构。财政部部长刘昆撰文解释为，“十四五”时期将进一步完善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度。适时推进个人所得税改革修法，合理扩大纳入综合征税的所得范围，完善专项附加扣除项目，完善吸引境外高端人才政策体系。显然，十九大是从深化税制改革角度提出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的。为分析方便，愚且将这一定称之为老定位。
    二十大报告指出，分配制度是促进共同富裕的基础性制度。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制度体系。完善按要素分配政策制度，探索多种渠道增加中低收入群众要素收入，多渠道增加城乡居民财产性收入。加大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的调节力度。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规范收入分配秩序，规范财富积累机制，保护合法收入，调节过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显然，二十大报告是从完善分配制度促进共富角度提出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的，愚将这一定位称之为新定位。
    二十大报告这段话不是空穴来风，出自总书记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关于扎实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讲话，讲话以《扎实推动共同富裕》为题发表在10月16日出版的第20期《求是》杂志上。主要内容包括着力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要抓住重点、精准施策，推动更多低收入人群迈入中等收入行列；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低收入群体是促进共同富裕的重点帮扶保障人群；加强对高收入的规范和调节。在依法保护合法收入的同时，要防止两极分化、消除分配不公。要合理调节过高收入，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规范资本性所得管理。要坚决取缔非法收入，坚决遏制权钱交易，坚决打击内幕交易、操纵股市、财务造假、偷税漏税等获取非法收入行为。
    《党的二十大报告辅导读本》财长刘昆在《健全现代预算制度》一文中的解读是，优化税制结构，健全以所得税和财产税为主体的直接税体系，适当提高直接税比重，强化税制的累进性。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适当扩大综合所得征税范围，完善专项附加扣除项目。显然，刘昆是从优化共享税结构角度定位的。
    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宁吉喆在《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制度体系》一文中的解读是，对于如何完善税收调节机制，要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健全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度,完善专项附加扣除范围和标准,优化个人所得税税率结构。要深化税收征管制度改革，健全自然人税费服务与监管体系,提升税收监管能力。显然，宁吉喆是从完善税收调节机制角度定位的。
    愚认为，一个读本，同是个税，出现两种不同角度的定位解读：综合部门强调税收的再分配职能，财政部门强调税收的筹集财政收入职能。这无疑会增加个税实体制度改革操作层面的难度。
    愚还认为，从总书记重要讲话及二十大报告的直接用语环境看，个税改革的的新定位应当是调节分配、促进共同富裕；从职能部门的角度看，个税改革的新定位是优化共享税的分配结构。这种双重定位的关系是，前者是战略层面的定位，后者是操作层面的定位，二者既要厘清主次、又要统筹兼顾。
    只有准确把握二十大关于个人所得税改革的新定位，个人所得税实体制度改革的方向、内容则可确定，而其程序（征管）税制改革的方向与内容也随之可以确定。以下我们将陆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