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福水集村、企权力于一身,在郑各庄的方寸之地是当仁不让的“一把手”。但对于坊间的不少传闻,黄福水并不认同。他告诉财新记者,自己就和村民一样住在宏福苑,并非多有豪宅;年薪则仅有几十万元。
几年前,黄福水主动让出村支部书记一职,“我觉得我还是挺自觉的。”他在哈佛演讲中称。不过,早在1997年,郑各庄党支部就已改设为宏福集团党总支,下面分设农村党支部和公司党支部。他至今仍同时身兼郑各庄村委会主任、经济合作社社长、宏福集团董事长、党总支部书记等多个职位。
目前,宏福集团既为村庄建设垫资,甚至承担了拆除水城御墅的损失,也有从村委会的借款。全体村民会议授权村民代表决定村集体委托给企业经营的土地使用方案,但郑各庄引入的企业修正药业用地转为国有、需要征地一事,也仅由村民代表决定。黄福水的多重身份,虽有利于协调,但不免角色冲突。
当财新记者询问黄福水是否会让女儿接班,黄福水则笑言,宏福集团绝对不能家族化,要市场化、社会化。
但在宋迎昌看来,宏福集团距离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还差得很远,责与权的边界有待进一步厘清。黄福水、郝玉增告诉财新记者,现在正在酝酿成立宏福控股公司,村民和员工在自愿前提下股份转入新公司。不再按目前15%的固定收益拿回报,真正实现利益共享、风险共担。集体法人股也考虑量化给个人一部分,以完善治理结构,为日后上市打基础。土地产权是否合法,则成为宏福集团潜在价值变现的关键一环。
十八届三中全会开启的土地改革空间一度广为期待,不过随着试点先行、经营性集体建设用地指原乡镇企业用地、用途不包括房地产等高层解读,目前可操作的改革空间似乎已大幅收小。
在蔡继明看来,不是所有村庄都要像郑各庄一样自己造城。关键是把土地权利给农民,让他们自由选择。
目前,北京市规委等部门也根据三中全会全会精神,在做集体建设用地入市的调研、包括郑各庄在内的不同模式的比对,但未形成结论。但前述北京市规委人士认为,北京作为首都,稳妥为先。但他也认为,在未来的城中村改造中,传统征地模式必然要做一些改进。否则,随着农民和政府之间无止境的利益纠缠、博弈,地价被不断抬高,市场终将难以支撑。
不止一位专家指出,这些集体用地的“违法”有复杂成因,分类解决是必然的。他们认为,目前集体建设用地混乱、整体水平低下,这都和地权不平等、不符合实际的土地制度、规划管理制度有关。如何在同地同权、市场导向的原则下,建立一套规范的集体土地入市管理制度、收益分配体系,以及完善村庄治理,正是改革的首要任务。
2012年,在哈佛大学课堂,有学生提问:“中国有那么多贫困村庄,能不能把郑各庄的发展模式复制到全国?”黄福水作了肯定的答复。至今,他仍向财新记者表示,未来宏福集团上市后的目标之一,就是在全国推广郑各庄模式。但就在那个课堂上,游学哈佛的地产商人王石也在场,他立刻作了自己的回答:“不可复制,黄福水这个人就不可复制。”
黄福水对?还是王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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