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似乎存在松动的余地,但对于郑各庄而言,这还谈不上是个好消息。
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后,北京市在2014年北京市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推广大兴西红门、海淀东升经验,开展统筹利用集体建设用地试点。这两个项目都有一个特点“政府主导发起,在原乡镇企业用地上建设”。
即便如此,仍有重重限制和困难。海淀东升科技园至规模更大的东升二期,涉及村庄搬迁,已经遭遇法律政策障碍,最终仍然走了征地国有化模式。一位东升镇相关部门人士告诉财新记者,一旦扩大规模,就触动了政府土地利益。“北坞模式”也未普遍推开,只要能平衡资金、有利可图,政府仍然更倾向于征地。
此次抵押贷款,据财新记者了解,同时捆绑抵押的还有一块估值7亿元的国有土地。集体土地上房屋抵押更多成了形式。在房地产领域,房地合一是一个基本原则。以地上房屋抵押的“擦边球”,实质上仍是一个产权不清的怪胎。
法律赋予的空间并未真正开放,但农民造城的努力并不因此消减。以小产权房为例,虽然被三令五申禁止,却仍如星星之火。深圳市建筑物普查和住房调查显示,至2008年,城中村私房1.7亿平方米,占全市住房建筑面积42%。经济学家周其仁日前在一个讲座上说,对于政府卖地,农民很快就看明白了。
对于这些农民造的城,真正形成制度性对策的惟有深圳。为了解决城市用地瓶颈,深圳从2012年开始,开始分类处理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允许集体掌握的工业用地上市出让、试点让历史遗留“违法建筑”如厂房、农民住房等确权、转正。但深圳有其特殊性,2005年,深圳已将辖区内土地统一转为国有。因此,理论上,深圳的处理模式并不触犯法律。而真正意义上对外销售的“小产权房”暂时尚未被纳入处理。
灰色生存继续 和周边村庄相比,这些年郑各庄格外体面。黄福水也随着郑各庄的崛起而广结人脉,传说有不少富贵朋友。郑各庄案例曾经被哈佛大学MBA作为教学案例。这也是一段黄福水经常被提起的“走上哈佛讲坛的村官”经历。
虽然各级领导纷纷光临,媒体聚焦,黄福水本人还是近三届北京市人大代表,但在新农村建设成绩得到肯定时,郑各庄模式却始终没有得到正式承认。各级政府中,都有反对的声音。
黄福水预计,如果情况乐观,最快到2014年底,郑各庄的酒店地块可以拿到国有土地证。即便如此,郑各庄法外之地的尴尬并不会因此结束。但黄福水自信所做的一切,都是前瞻性、超前性的,“你们可以十年后再来看,郑各庄是什么样子的”。
据前述调研报告,在昌平区300多个村庄中,走自主城市化道路的有不到20个。开发方式则包括如郑各庄这样有规划的整体开发、奤夿屯村企合作进行村庄改造等。这些村庄多体现出明显的“能人效应”。更大量的村庄属于过渡状态,乃农民自发、低水平的城市化。
不过,农民自主城市化仍提出许多仍待求解的课题。经济学家华生最近公开质疑,郑各庄等所谓自主城市化村庄大大强化了集体组织和村干部的作用,因为公共项目不是单户农民可以处理。如何完善村庄治理结构成为关键问题。
郑各庄这种村企以租赁方式获得土地使用权统一经营、村集体和农民入股企业的村企合作模式,被刘守英、中国土地学会副会长黄小虎等人认为具有优越性,值得借鉴。郑各庄已经通过村民自治章程等形式,形成一整套制度,村委会、经济合作社和宏福集团之间,以及全体村民决定事务和村民代表决定事务之间,关系有章可循。不过,一村民透露:“村里的事基本黄福水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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