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修泽：新阶段中国产业如何创新

    编者按：11月14日下午，由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之声联合主办的“聚焦‘十三五’：创新引领发展”——大国大时代·中国经济报告会在中改院举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博导、中改院学术委员常修泽围绕“新阶段中国产业如何创新”做主题报告。并就“中国如何获取全方位的“创新红利”问题”、“海南如何从自身优势出发进行创新问题”、“如何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问题”、““结构性失业”问题”、“大众创业的五点建议”、“一带一路”，特别是海上丝绸之路等当前六个前沿经济问题回答了听众提问，现全文发表于此：
    一、主题报告：新阶段中国产业如何创新
    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
    刚才迟福林院长就中国的经济转型做了一个比较全面的分析：四个趋势、四个基本形成和四个创新。我今天只做一个专题性的研究报告——中国产业怎么创新，聚焦这么一个镜头。题目叫做《新阶段中国产业如何创新》。主要是基于供给侧的研究，但里面也有需求侧的内容，我认为，研究中国经济问题，两个侧面都不可忽略。当然，研究产业侧重点还是供给的问题。
    首先要说明，“烙新饼”这个概念不是我提出的。这是由美国著名管理学家托马斯早年提出的。他那本书的名字叫做《乱中取胜》——回答天下市场混乱，你怎么获胜？诀窍是什么？这本书的副标题是《美国管理革命通鉴》。其中有句话：“不要老想分享市场，而要考虑创造市场。不是取得一份较大的馅饼，而是设法烙出一块较大的烙饼，最好是烘烤出一个新的馅饼。”
    1994年，我在完成的国家八五社会科学重点科研项目《现代企业创新论》（专著，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中，把市场竞争分为三个不同的等级：低级的是存量竞争，分馅饼；中级的是增量竞争，烙大饼；最高的等级是创新竞争，烙新饼（《现代企业创新论》天津人民出版社，第396页）。今天，我就围绕着“烙新饼”的问题和诸位做一个交流，讲四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提出产业创新“烙新饼”？
    三个理由：
    首先，全球性的新一代技术革命的迅猛兴起。大数据、智能化、移动互联、云计算，即大、智、移、云，这样一个浪潮，正改变着我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过去我们熟悉的东西感觉到很陌生，过去矇昧的东西逐步在走向文明。这样给我们的产业带来了很大的挑战。
    其次，新一轮经济全球化的浪潮掀起。美国人搞的TPP和中国人推进的“一带一路”，这种新的全球化的东西，要求中国的产业必须创新，否则你搞“一带一路”，拿什么走出去？
    第三，全球性的人本主义的潮流涌动。不只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也有个追求公平正义问题。中国进入小康社会之后，中国的老百姓想什么？盼什么？有哪些新的需求？都被提到了议程上。最新的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六项原则，其中第一项原则就是“人民主体”地位，把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要有人本思维，这是根本性思维。
    从以上三个方面的研究，我认为下一步我们必须推进产业创新——“烙新饼”。
    第二个问题，烙新饼的条件：“释放新需求”
    我在2015年8月出版的著作《人本型结构论》（安徽人民出版社）中，曾提出“需求管理与供给管理相结合的新方略”（第5页）。在该书中，“需求结构”一章我写了10页，而供给结构一章，则写了61页。可见，本书更重视供给结构。
    2015年11月10日，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第一次提出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命题，引起经济界关注。我认为，中国确实应该强调供给侧的研究，但是不能离开需求侧，我还是坚持“需求管理与供给管理相结合的新方略”，主张在供给侧和需求侧两方面作文章。
    就下一步产业创新而言，它的一个基本条件——即“释放新需求”。这五个字是十八届五中全会里面提出的，内涵很深。它表明，中国并非没有需求，但是这种需求被“大石头”压着，需要把石头掀开，把需求释放出来。
    当今中国居民消费率跟世界居民消费率的比较，以2012年世界银行数据为例，中国的居民消费仅有约35%，而世界平均水平为60.4%。2014年，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中国居民消费率的最新数据是37%，有所提升，即使如此，我们仍然比全世界平均水平少20多个百分点。
    居民消费率的过低是中国经济发展中一个制约性的因素，也是“供给侧”必须研究的问题。
    老百姓的潜在需求应该是很大的。这次“双十一”，《环球时报》有两篇报道，一个是11日的《“双十一”掀起全球网购热潮》，一个是12日的《中国网上购物潮震惊欧美》。仅天猫商城一家的成交量就为920多亿，接近一千亿。我周围的人在网上买电视，明显就少花600多块钱，确实网购很火。老百姓有消费的欲望，但是有东西压着，中央讲，“释放新需求”，这个“释放”两字值得砸开。就是把压着的东西释放出来。
    我这里讲四个点：
    第一个是提高城乡居民收入，让民众能消费，有消费的能力，这是基础。为什么需求侧起不来？其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居民收入水平没有跟上整个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幅度。
    请看此图。这个图中有两条线，上面是中国GDP过去这些年的增长指数线，比较陡，说明我们的中国经济发展不错，但同时，城市居民和农村居民的收入没有相应的增长。如果把上面的线叫做“国富”线，底下的是“民富”线，两条曲线有一个明显落差，民富线是一个短腿。原则提“国民共富”现在则应该“补民富短板”。一旦补上短板，老百姓的消费潜力就会冲破压抑，释放出来。
    第二是建立和完善社会保障制度，敢消费。
    第三个是做好消费安全，特别是食品安全，让人们放心消费。
    第四个，也是很重要一点，产品及服务的质量和价格。根据最新的情况调查，让老百姓怎么能够实惠的消费？这涉及到产品的质量和价格，服务的质量和价格。那么多中国人到日本买马桶盖，为什么？同样的收入水平情况下，同样的社保水平情况下，同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中国人到日本去扫货？这值得我们反思。我们的产品质量是不是过硬？我们的服务质量是不是周到？这也需要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
    通过以上四个方面，我们来挖掘亿万人民的消费潜力，客观上是存在消费潜力的，但是现在被压制着。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8个字“着力扩大居民消费”。这是需求侧的问题，但是，重点不是投资需求，而是居民消费需求。这是我们下一步研究产业创新的前提条件。
    第三个问题，如何实现产业创新？
    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一个新概念，叫做“创造新供给”。如何创造新供给？重点是推动新的产品、新的产业、新的业态的蓬勃发展。根据我们国家30多年3大产业发展的趋势图（图略），下面我重点讲如何推进产业创新，“烙新饼”的问题。如果用形象的比喻，我建议产业部门应“烙三摞新饼”，每摞有若干张“新饼”。
    第一摞“新饼”，要烙出战略性新兴产业。
    从民族的长远来说，从我们子孙后代的长远利益考虑，我们要立足于烙战略性新兴产业，这里有七张饼。
    第一张是节能环保产业。我们的能源资源比较紧张，环境问题恶劣。因此，作为产业创新，首先就是怎么节约能源和资源，怎么推进环境的保护。我在书中，把节能环保产业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第一位的产业。这里我列了全世界的能源发展趋势图，到现在也到了顶点，之后可能要往下走。因此，节能环保名列第一。
    战略新兴产业第二张是信息技术产业，尤其是“互联网+”。今年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两会上率先提出“互联网+”这个概念。互联网可以“+”的内容很多，如“+”商业、教育、医疗、金融、出租车等。互联网的本质有三条：一是开放的，反封闭；二是平等的，反特权；三是互联网是分享的，反独占。这样就会改变原有的经济格局。
    第三张是装备制造产业，包括高铁装备和核电装备。机器人等智能装备也属于此。我今年考察了新松机器人公司。了解到，中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机器人市场。去年销售机器人5.7万台。全国每万名工人有23台，远低于58台的世界平均水平。
    第四张是生物产业，包括生物工程。五是新材料产业。前不久，习近平主席在访英期间专门考察了石墨烯实验室。据了解，石墨烯材料如果取代硅，有望让计算机处理器的运行速度快数百倍；石墨烯有望引发触摸屏和显示器产品的革命，制造出可折叠、伸缩的显示器件；石墨烯强度超出钢铁数十倍，有望被用于制造超轻型飞机材料、超坚韧的防弹衣等。对此应引起重视。六是新能源产业，包括风能、核能、太阳能。七是新能源汽车产业等，这七个归为一摞饼，这一摞是战略性新兴产业。
    第二摞和第三摞是服务业。这张图是我们中国三个产业发展的趋势。去年，我们第三产业即服务业增加值48.1%，创造了中国建国以来最高的记录。但是，跟全世界平均水平比，我们还差20多个百分点，全世界是70%多一点。到今年我国可能超50%，但即使是到了50%，我们与世界还有20多个百分点。所以，服务业大有文章可做。
    服务业按照类别，分为两组，一组是“生产性服务业”，为生产服务的服务业，二是“生活性服务业”，为老百姓的生活服务的服务业。当然有的地方划分不是很严格，大体的划分。
    我先说生产性服务业。我最看好的是金融服务业。金融服务业也有人民生活服务的内容。我这里有一张表。这是2013年整个中国银行业总资产的分布图，研究一下资产的分布图就会发现，中间深颜色的是中国国有大银行，包括工、农、中、建等，居世界五百强，实力雄厚，但在2013年的时候，我国没有一家私人办的民营银行。去年才第一次批准了5家，包括深圳的众筹、天津的新城等，因此，这个领域里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发展私人股份制的银行。
    第二个是现代物流，第三个是交通，第四个是技术服务，第五个是商务服务，第六个是设计，第七个是人力资源，第八个是节能环保的服务业。节能环保的产业我们放到前面，服务放在这里。以上是八大生产性的服务业。注意要用互联网渗透进去，
    最后一个是生活性服务业，对群众生活直接服务的服务业门类。根据我个人的调研，在《人本性结构论》中我把大健康产业放在第一，我写了12个字“悠悠万事，惟此为大，健康产业。”（第110页）这是我个人的评估。我认为，生活性服务业里面，健康产业应该放在第一位。进入到小康社会以后，老百姓吃饱、穿暖殷实之后，老百姓想什么，看什么？健康产业是最重要的。我在参加李克强总理的座谈会上，建议把健康产业放在第一位，有关方面也非常感兴趣，他说美国的健康产业比重17%多，中国只有5%。中改院去年办了一个健康管理学院，有点超前的思维。要发展大健康产业，建设“健康中国”。
    第二个是商贸服务业，除了传统实体店以外，特别注意电商，发现下一个马云。此外，还有旅游、居民服务、文化体育、房地产、市场化的教育培训，这个培训市场非常之大，红利也很多。
    以上是讲“三个饼”，战略新兴产业七个，生产性服务业八个，生活性服务业八个。
    四、最后我再说一个观点，产业创新在“烙新饼”的同时，更要“出新人”。
    既要“烙新饼”，更要“练新人”，
    这是我研究人本经济学，与物本主义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固然要“烙新饼”，但另外一只眼睛看中的是要“出新人”。因此，在我的书里说的是“创新双驱动”。我不赞成创新“单驱动”。现在好多朋友讲“通过创新驱动经济发展”，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通过驱动改造人的自身结构、人的素质，进而提高人的价值，特别是年轻人的价值。
    这里有一个案例，就是阿里巴巴的马云案例，大家可以研究马云的发展和他的价值。当年在外经贸部信息中心是怎样的马云，现在又是一个怎样的马云？马化腾、雷军都有一代新人的特征。
    我自己从2011年开始，支持年轻人、清华毕业生张文军创办“绿金在线”，在我的书中链接了2011年7月13日我在“绿金在线”启动仪式的报告《电子交易促进“五个转变”》（第113——121页）。他们把中药材与互联网结合，去年交易规模达1千亿，公司营业收入1.6亿（今年规模要达2000亿）。都是年轻人，在他的身上我也看到一代年轻人在成长，这是我自己跟踪研究的一个案例。我书里详细的讲了绿金在线的情况。
    这里我再次提出这样一个命题，“新的技术力量正在创造出新人”，这是美国《旗帜》杂志戴维-布鲁克斯文章中一代“无限制”的新人的观点。
    这代“无限制”的新人有何特征？第一，他们是技术专家，是经营管理者，又是艺术家。第二，他们喜欢新概念、新思想、新的思维方式、喜欢变革，喜欢破除传统的东西。第三，他们不喜欢等级制，认为等级、职务、头衔是限制性的，已经过时。他们的思想跟我们现在世俗的东西有明显的突破，他们认为等级也好，头衔也好，职务也好，是限制人自由发展的条条框框，这一代新人在技术创新和全面创新中已经开始冒头。
    因此，我建议大家，在研究产业创新的时候，一方面研究中国产业如何“烙新饼”，以促进经济发展，另一方面，研究我们中国如何“出新人”，一批将来能够对这个民族、对这个国家有大用的人才，这是更重要的。
    以上是我的观点，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常教授。常教授的整个演讲过程，给我们的感受最深的一个字就是“新”，无论讲的烙新饼，还是谈到的“出新人”都是一种创新，思想的创新。谢谢您。
    ［互动环节］
    二、对当前六个前沿经济问题的回答
    （一）关于中国如何获取全方位的“创新红利”问题
    主持人：常教授，您怎么看现在我们面对的这样一种环境？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的环境，现在都急需要创新，这个创新大家觉得从制度体制机制上应该给我们一个怎样的“红利”？
    常修泽：这次中央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是全方位的创新，具体为四创+N。第一个是理论创新，第二个是制度创新，第三个是科技创新，第四个是文化创新，此外还有个“等”。但是，从现在的社会来看，现在社会上普遍认为创新就是科技创新。我认为，对于我们中国这个国家，对于中华民族来说，第一位的是理论创新。我们在经济上崛起，已是第二大经济强国，但我们拿什么理论走向世界？成为全世界人民共同信服的思想，让人家佩服？这个创新是一个短板。再就是制度，制度高于技术。
    如何从经济领域改革，来推动创新？即如何从制度体制机制上给人们“红利”？有五点：第一，政府改革或创新，这是最直接的，政府得改变过去政府主导的模式。这个问题不解决，创新很难。第二个是微观经济，实行混合所有制。第三，财税体制改革，刚才讲到土地税的问题，习近平同志最近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我理解，涉及税收制度的改革。你要真的推进供给，就要放活经济，放活就得减税，对企业要减税。第四，金融改革。发展小银行，缓解大银行垄断情况，还有就是要降息、降准，减少成本。第五，除了极其重要价格以外，竞争性行业的价格，包括服务价格、产品价格应该完全放开，现在有些部门利用权力审批这个价格，实际上是利用权力在寻租。如果药品除最关键的以外，其他的都放开，也没有那么大的寻租空间。这次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减少政府对价格的控制，竞争性行业的产品和服务价格完全放开，我觉得这是对供给很重要的。这都是供给管理的思路。
    （二）关于海南如何从自身优势出发进行创新问题
    主持人：我们海南电视台一位同仁给我递上一个问题，希望请教一下，对于海南来说，怎么利用创新发展？常教授，您觉得海南怎么利用自身的优势进行创新？
    常修泽：我觉得，海南的创新应该立足于这个省自己的资源、自己的条件，不能照搬大陆其他省份的经验。
    海南最大的资源、最可宝贵的资源是生态。2013年3月，习近平来海南考察，说到海南的生态资源是最好的资源。这是整个中华民族的一块美丽的宝岛。习近平说要打造美丽中国的海南篇。
    因此，海南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推进生态环境领域的改革。这里有一个新的思路。除了大家熟悉的，向技术要绿色，向结构要绿色，向政府规制绿色之外，怎么向市场要绿色？向产权要绿色？这是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用碳权、用水权、排污权等这套制度来促进绿色？这个地方还需要“破题”。
    第二个建议，瞄准海洋。海南有海，而且是大海，现在叫做“海南省”。我们古人那时的眼界窄，只看到湛江雷州半岛的海面，琼州海峡20多公里叫做海，所以把海之南的岛叫做“海南岛”。实际上，我们中国更大的南海是在海南岛的南边，应叫海北岛，怎么叫做海南岛呢？古人只看到一个小小的海峡，没有看到南海到曾母暗沙那200多万平方公里的南海。有人建议把海南二字倒过来，叫做南海省。这当然是戏称，但我觉得海南应该发展自己的海洋经济，这是海南的宝。你有200多万平方公里的海域嘛。习近平讲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可以借着这个线路，发展自己的海洋经济，包括海底资源开发，海上旅游、邮轮游艇，海上交通以及临港的经济。最近省里成立了“热带海洋学院”，有战略思维，海南应该有新的思路，应该“烙新饼”。
    （三）关于如何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问题
    主持人：谢谢常教授，让我们带着更广的视野看海南，接下来我们听听企业家的观点，然后进入下一个阶段，行业企业创新。
    前面常教授做完演讲之后，我们也谈到，这个环节重点的谈一谈，习近平总书记在本周也谈到供给侧改革，我们怎么正确的理解“供给侧改革”？
    接下来请常教授谈谈怎么理解习近平总书记谈到的“供给侧改革”问题。
    常修泽：“供给侧改革”的思路，是习近平同志2015年11月10日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提出来的。原话是，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推进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提高经济质量和效益，促进经济健康发展。
    我理解，他是针对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当时采取的那种需求刺激方略而言的，当时金融危机来以后，我们用的是刺激需求的对策，促进三驾马车，启动四万亿的投资。首先是扩大投资需求。其次是消费需求。整个中国过去经济发展的思路是在需求管理，特别是在投资需求上，所以，称之为投资驱动型。
    未来中国，一方面，继续适度扩大需求，但是着力推进供给侧的改革。我看他的讲话，讲了四条针对性：第一，化解产能过剩的矛盾。我在《人本型结构论》一开始指出，现在产能过剩，有的行业已经到了严重过剩的程度，首先就要化解产能。第二条，降低企业和整个产业的成本。第三，化解房地产的库存积压。第四个问题，减少或者是缓解、防范中国经济当中的风险，特别是系统性风险。
    我看过他的讲话，有以上四个方面的针对性。今天，在中央领导讲的基础上，可以概括其思路：
    第一，我们可以继续扩大需求，特别是扩大居民消费的需求，这点不能动摇。
    同时，要转到供给这一侧，产业这一侧。整个国家宏观调控和管理的思路要由过去的需求管理转向“供给管理和需求管理相结合”（《人本型结构论》第5页），而且侧重供给管理，整个思路需要调整。这是思路的变化。
    第二，我感觉，需要搞活现有的中国产业和企业，尤其是想怎么样降低他们的成本，给他们创造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现在企业的负担太重。供给侧很沉重，沉重的翅膀飞不起来，要给他减负。
    第三，供侧体制改革。唯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才能促进结构转型。这里包括的内容就是刚才说的，财政体制税收体制，如减税。另外，恐怕赤字该有的还得有，我们过去3%的赤字底线，是不是继续维持，要不要突破？这都可以研究。
    第四，金融，降准降息。这里得有一套属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个问题是新的问题，我现在也只是认识到这个程度，供大家参考。
    （四）关于值得关注的“结构性失业”问题
    主持人：谈到“供给侧改革”，大家很容易的理解是加大供应的提供，我们在消费的提供中有一部分是错位，我们一些低端的消费大量的出现，甚至过剩，相反一些高端的消费不能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的需要。另外，就业问题如何？常教授，您觉得呢？
    常修泽：经济下行之后，如能保持在6.5%以上的速度，就业是值得关注的问题。我最近测算过，如果按照增加一个百分点，150万年轻人就业，6.5%以上大约可以吸纳900万——1000万人的就业现在大学生一年毕业700多万人，包括转业军人，还有城镇的居民就业，约900——1000万。从总量来看，我个人觉得问题不是很大。但是这里有一个新的问题，年轻人并不是按照你划定的岗位就业，尤其是90后，“选择性的就业”，我要挑挑呢，你给我的岗位不一定去。因此，将来，总量的问题不大，但结构的问题较大。
    （五）关于大众创业：我的五条建议
    因此，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让年轻人创业？我现在觉得，提就业创业非常好。要创业的话，我简单的提五条:
    第一，行政体制一定要改革。这些衙门、这些条条框框必须打通，给青年人创业一个非常好的行政体制。
    第二，创业资金。刚才大家多说到资金，发展中小型的基金。我寄希望于民营的小银行，他们的服务对象就是对着小微企业、对着创业者，而且还有“众筹”、“众包”，利用群众的力量解决资金的问题。
    第三，人才。刚才说到户口，户籍的制度要改革，尤其是城里的创业者要解决户籍的问题，大约未来5年，我们1亿人应该能够解决户籍的问题。
    第四，保护知识产权，那么多的年轻人创业，创出成果来，一下子被拷贝了，或者是扩散了，如何保护？很多的案例很令人痛心的。因此国家鼓励创业者的同时还要鼓励创业者的成果。
    第五，要创业、创意，需要“思想放飞”。这就需要“心灵的自由”。尤其是像创意产业，我到北京798去看，那些人异想天开，你得让他们异想天开。所以，根本的问题是我们让创业者心灵放飞。
    如果以上五条能够做到，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就有希望，如果这五条做不到，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谢谢！
    主持人：恁样才能激发思考，激发进一步的创意？
    常修泽：对我们这个民族来讲，盲从教育这是一场悲剧呀。我们这种教育模式，这种不质疑的教育模式，难以创新，所以我们向先进国家学习。
    （六）关于“一带一路”，特别是海上丝绸之路
    主持人：最后我把时间留给现场的观众，回答问题。
    常修泽：这位朋友讲到一带一路，特别是海上丝绸之路，跟海南有直接的瓜葛。过去老的海上丝绸之路从这走，现在更重要了。中改院的博士宋艳丽是开发银行的，现在挂职到三沙市当发改委的领导干部。随着一带一路的推进，三沙这个地方我们现在研究得不够。如果真的搞一带一路，海上丝绸之路海南省需要做的是什么。
    建议把三沙作为一个旅游点，这当然要协商。作为旅游点了以后，有多少朋友到这里来。这不就是海上丝绸之路直接的效果吗？
    另外，据我了解，有一部分海南的企业家，我听说准备到土耳其的安卡拉那里办个中国城，这是海南的企业家最近响应习主席的号召。这些企业家到那里办一个中国城，我们的金融，包括海南银行、农商行这些机构，怎么在后方支持海南的实体经济、企业家走出去，办场、办店，这也是一个战略性的事。这是我的具体建议。
    主持人：感谢大家现场关注这一期的“大国大时代”中国经济报告会十一月谈，谢谢各位嘉宾的精彩演讲，谢谢大家的参与。谢谢，下个月我们再见。
    来源：中国改革论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