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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如何在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的今天，更好地保护知识产权以促进创新产业的可持续增长是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的重要手段。特别是与传统产业联系紧密的部分版权产业，无论从增长率还是产量比重的角度，目前的发展都相对滞后(WIPO, 2009)。因此，如何通过实施有效的版权保护策略，来促进版权产业特别是部分版权产业的发展，是当前推动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和促进经济发展的有效途径。
与专利研究相比，由于版权的获得不以登记为条件，版权数量的相对难以量化使得研究版权对经济影响的实证研究文献相对匮乏，现有的研究或者依赖于GP指数等相对宏观和概括的测度方法，或者使用版权保护的代理变量，但往往难以找到令人信服的代理变量。本文以福建省德化县2004年颁布的关于版权的本地免费登记政策作为切入点，通过这项“准自然”实验来考察版权保护政策的变化所造成的影响，来更准确客观地体现版权保护的程度与作用。
福建德化与江西景德镇、湖南醴陵并称为中国三大古瓷都，作为部分版权产业重要代表的陶瓷产业长期以来就是德化的支柱产业，且德化陶瓷以具有较高的艺术美感和价值的工艺瓷为传统优势，因而版权保护对于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避免被竞争对手模仿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德化县实施的一系列版权保护政策措施中，真正区别于其他地区的措施是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是德化县版权登记服务中心于2004年开始在本地为企业免费进行版权登记的服务。该政策一方面帮助陶瓷企业节省了版权登记费用以及交通等相关人力物力成本，另一方面通过将各自的版权作品在当地进行展示，为企业通过行政或司法途径寻求救济提供了版权所有的证据，从而达到提高其他企业的侵权成本、减少侵权的目的。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的实施增强了版权保护的水平后，企业会更愿意加大研发投入、增加新产品设计，从而增加版权登记数量；而拥有版权的企业会占有有利的市场地位，销售额会大幅提高，同时由于消耗的成本没有显著的增加，从而使工业增加值得到提高，在企业雇用人数不变的条件下，劳动生产率和利润也会相应地提高。据此，我们首先提出假说1：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的实施能够增加企业的版权登记数量、销售额、劳动生产率和利润率。此外，由于生产园林、陈设艺术类陶瓷制品与版权的关联最为密切，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更能够提高生产此类陶瓷制品企业的版权登记数量，从而推动此类企业具有更好的绩效表现，故而我们提出假说2：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对生产园林、陈设艺术及其他陶瓷制品的企业在版权登记数量和企业绩效表现方面的影响更大。文中我们基于国有及大中型工业企业数据库和德化县调研数据对上述假说进行实证检验。
为了更准确地识别版权保护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本文采用倍差法来实证分析版权登记政策的影响。本文选择德化县的陶瓷企业作为实验组，德化县所属的泉州市（除德化外）的陶瓷企业作为控制组。本文所研究的版权免费登记政策是由德化县政府实施的，作为个体的陶瓷企业无法影响政府的决策，因此政策变量较好地满足政策的外生性要求，我们还检验发现政策实施前实验组和控制组的企业绩效表现趋势基本相同，从而确认了倍差法的适用性。
基于倍差法的实证回归结果发现，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颁布后，德化陶瓷企业销售额增长率的提高量比泉州市（除德化外）陶瓷企业多33.7%，劳动生产率比泉州市（除德化外）陶瓷企业多提高了40%，而基于不同方法衡量的利润率，德化县陶瓷企业平均高出除德化外的泉州市陶瓷企业50%-80%，从而验证了假说1。通过加入政策与工艺陶瓷企业的交互项，我们发现在版权免费登记政策实施后，德化县的工艺陶瓷企业版权登记数量的增加平均要高于其他类型陶瓷企业，德化县工艺陶瓷企业销售额和利润率的提高主要也是表现在生产园林、陈设艺术及其他陶瓷制品的企业方面。这些发现支持了假说2的推断，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对版权创意含量高的陶瓷企业在版权登记数量和企业绩效方面的影响更大。
为了检验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我们首先采用了反事实的方法，通过随机替换政策实施年份进行检验，验证了2004年德化县正式实施的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仅在该年之后才对企业的绩效存在显著影响。进一步地，我们替换控制组为景德镇和醴陵的陶瓷企业，得到的结果同之前的发现类似，德化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实施后，德化县陶瓷企业的绩效比较景德镇和醴陵的陶瓷企业有更大的改善，且主要作用体现在生产园林、陈设艺术及其他陶瓷制品的企业方面。
本文的研究发现为政府推动版权相关产业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参考，现有的途径主要以税收优惠和减免等经济手段为主，而常见的司法保护和行政保护大多属于事后救济，且面临着举证难甚至赢了官司输了市场的困境。而德化县实施的版权本地免费登记政策可以对潜在的侵权行为给予事前预防，既解除版权人研发设计新产品的后顾之忧，又基于市场的手段来给予版权人恰当的回报。一方面减轻了政府惯常使用的经济激励所带来的财政负担，同时从长远角度看，也有利于真正培育有竞争力的市场主体，帮助提高我国版权相关产业的市场竞争力，推动创新驱动战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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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厦门大学知识产权研究院，邮政编码：361005，电子邮箱：junwang@xmu.edu.cn；
龙小宁，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王亚南经济研究院，邮政编码：361005，电子邮箱：cxlong@xmu.edu.cn。
全文请阅读《经济学动态》2016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