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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注册诸多研究已经证实，中国劳动力市场中存在性别工资差异。近些年，出于和谐劳动关系和降低社会冲突的需要，政府支持工会在保护工人权利方面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工会的分支机构和工会成员的数量在过去十年中都有了显著的增加。至2013年，工会的分支机构数量约有276万家，约为2003年的3倍，而工会成员达到2.8亿左右，工人参与工会的比例约为31.5%。伴随着工会机构和成员的快速扩张，工会在处理工作场所的工人事务中拥有了越来越多的权威，逐渐能够并且已经开始在保护工人权益方面采取了具体行动。早期关于中国工会的研究多是案例分析，近些年则出现了许多实证研究，然而研究结论并不一致。部分研究认为工会对于工资或者不同类型的福利具有正面效果，然而也有研究认为工会对工资没有明显的直接影响。然而，研究中国的工会对于不同性别的作用乃至对于性别工资差异的影响并没有深入的实证分析。本文采用了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10年的数据，试图回答下列问题：中国的工会对于工人工资是否有积极影响？不同性别参与工会的机制是否有差异？工会是否有助于降低性别工资差异，以及可能通过什么渠道影响工资差异？工会是否有助于减少劳动力市场歧视？
从样本资料分析来看，男性是女性工资水平（对数值）的1.032倍，在工会部门和非工会部门内部，性别工资依然存在显著差异，但非工会部门性别工资差异较大为0.357，男性是女性工资水平的1.036倍，而工会部门内部是0.223，男性是女性的1.022倍。在研究中加入工会的个体比例为38.5%，女性占总样本的44%，比例与我国工作单位女性占比较为一致。样本中有15.1%的人属于外来人口，没有本地户口，25.6%的人为共产党员，已婚人士81.9%，小学以下教育水平21.4%，初中及中专文化水平占29.6%，而高中及以上占49%，这些变量均反映了个体的人力资本状况。样本中区分了个体所处于的管理层级，其中高级管理者指的是只管理别人的个体，占比2.2%普通管理者指的是同时受到管理以及管理别人的个体，占比33%，而普通工作人员指的是只受到别人管理的个体，占比64.8%。初步分析显示了，无论工会还是非工会部门，不同性别存在显著工资差异，而工会部门的工资差异略小于非工会部门。
本文采用扩展的Blinder-Oaxaca分解法，考察了工会和非工会部门变量特征、回报以及参与率的性别差异对总收入差距的贡献，而且考虑了个体工会状态与其他解释变量之间的相互作用。研究发现，首先，通过提高工会内部女性个体的工资水平，工会对于性别工资差距具有显著的改善作用，可能使得性别工资差距下降一半的幅度，非工会部门工资差异约为29.4%，而工会部门约为15.2%；其次，工会的自选择性对于研究工会对性别工资差异的影响时并不重要，一方面，分性别的内生转换分析发现自选择性并不显著，另一方面，分解分析发现工会部门变量特征与非工会部门并没有显著差异；接着，分解分析发现可解释的工资差异部分占25%，不可解释部分约占75%，企业里工会可能降低15.2%的性别歧视（不可解释部分），而考虑工会对于其他变量回报的影响后，总体而言工会对于性别工资差距有显著影响，非工会部门对于女性的歧视构成了性别工资差异最重要的来源，工会部门的歧视只有非工会部门的30%左右。最后，工会并非对于所有类型企业都能发挥积极作用，具体表现在，工会对于私有制企业和外资企业的性别工资促进作用大于公有制企业，对于第三产业企业的影响大于第二产业，对于规模小于100人和规模大于300人的企业影响较大。
如果上述结论可以接受的话，这个研究有助于衡量评估我国工会部门的真实作用，提供我们重现审视工会的价值。工会确实起到了保护工人的作用，这种保护一方面体现在工会的进入机制方面，工会进入可能存在着对女性的优待，使得工会覆盖率并非性别差距来源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工会本身对于工人的保护以及影响到工人特征的回报率两方面相结合，使得工会有利于降低女性在工作领域所受到的歧视，从而降低了性别工资差距，这样的保护在私营企业作用尤其显著。然而，虽然工会部门有利于降低女性受到的歧视，但歧视并没有完全消除，即工会对于女性起到了部分保护作用，但保护程度仍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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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学峰，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邮政编码：100872，电子邮箱：maoxf@ruc.edu.cn；
刘靖，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邮政编码：100081，电子邮箱：liujingeco@126.com；
张车伟，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邮政编码：100732，电子邮箱：zhangjw@cass.org.cn。
全文请阅读《经济学动态》2016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