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管理的思想溯源、特征启示与未来前景

    3 组织管理悖论研究的未来前景
    以上探讨了悖论思想的中西方溯源与特征启示，下文将结合悖论管理的思想溯源与特征启示两个方面探寻悖论管理的未来研究前景。总体而言，悖论管理理论不仅在整合当下组织理论前沿方面具有突出的潜力，而且相比于传统的权变理论视角[51]，对复杂动态环境中的多目标组织具有更好的解释力[13]。
    3.1 辨析悖论理论与本土理论视角之间的关系
    前已述及，中国本土的道家阴阳文化及本土宗教思想是悖论管理的思想来源之一，并且悖论中体现的中国本土思想得到了西方语境下悖论研究者的普遍关注[11，12，37～39]。为此，辨析悖论理论与其他本土理论视角之间的区别和联系，一方面有助于廓清悖论理论的边界；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完善其他本土理论视角对悖论现象的认识。下文主要关注探索悖论理论与3种本土理论之间的关系，即阴阳视角[35，36]、“合”理论[52]与和谐管理理论[53]。
    (1)探寻悖论理论与阴阳视角的关系 组织研究的阴阳视角直接根植于中国道家阴阳文化[35]，与悖论理论在认识上极为相似。例如，阴阳视角认为张力要素的双方之间存在着“相生相克”的关系[35]，这与悖论理论对于悖论本质的认识具有高度相似性；阴阳视角强调要素双方的互相关联与非线性变化，也与悖论的基本特征较为相似。与此同时，阴阳视角也与悖论理论存在一些区别，例如，在对悖论现象的认识中，阴阳视角认为悖论是永恒存在的，并且必须发生在同一地点[35]，这与悖论理论认为悖论长期存在的观点不同——悖论理论更倾向于聚焦于阶段中的长期而非永续。未来研究应当深入探寻这些联系与区别，深入比较悖论理论与组织阴阳视角的异同。
    (2)探寻悖论理论与“合”理论的联系 “合”理论由陆亚东等[52]结合中国本土文化背景与本土企业管理实践提出。从应对组织内外张力的角度来看，“合”理论中的“结合”(即企业在发展中调和及同时实现两个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目标的能力，它体现的是一种双元文化的理念，显示的是企业同时追求和实现(或兼顾)两个不一致目标的能力)强调对组织内外、各层次的张力双方的整合与调和[52]11，“合”理论针对张力双方互补的形式、特征与响应策略提供了细致的见解，这与悖论理论强调互补的思想具有相似之处。然而，“合”理论与悖论理论也存在认识上的不同之处，例如，“合”理论强调对张力的整合，以至于“超越悖论”和“包容执中”[52]19，而悖论理论往往并非超越悖论，而是拥抱与接受悖论的存在，正视悖论使之进入和谐化的有益循环。未来可进一步探索“合”理论与悖论理论在悖论管理策略上的异同。
    (3)探寻悖论理论与和谐管理理论的联系 和谐管理理论认为能动致变的演化机制(和则)与设计控制的优化机制(谐则)两者之间存在一种复杂联系机制即“和谐耦合”[53]，同时和谐管理认为和则与谐则既有区别又相互补充，这与悖论理论对于悖论本质的认识具有相似之处。然而，和谐管理理论认为和则与谐则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以相互转化[53]，这与悖论理论认为张力双方要素的不可转化却又相异。后续研究可以深入比较两者对张力双方本质认识上的异同，理解张力双方的根本属性。
    3.2 探讨制度复杂性观点与悖论理论的联系
    组织的成功越发依赖于同时应对多种竞争性的需求，关注竞争性需求的制度复杂性理论近来得到制度研究者的关注[54，55]。已有研究表明，制度复杂性理论与悖论理论同样关注组织场域中相互冲突的需求[55]。在组织竞争性需求来源方面，制度复杂性理论认为其来源于场域内逻辑的多样性[56]，而悖论理论认为悖论性需求来源于环境的复杂性与组织目标的多样性[13]；在竞争性需求的本质方面，制度复杂性理论认为多种制度逻辑相互冲突且共存，并且可以相互补充[54]，而悖论理论认为悖论性需求的基本特征为相互关联又相互矛盾；从应对竞争性需求的策略来看，制度复杂性理论认为在组织或场域层面执行有效的结构可以应对多重制度逻辑[55]，而悖论理论强调通过同时性整合与分化的方式引导悖论进入有益的动态循环过程。针对组织面临的多种竞争性需求，未来研究应当深入剖析制度复杂性理论与悖论理论之间的系统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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