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德鲁克之路 在关于《出路》一文的回应文章中,韩巍[20]首先提出质疑,随后吕力[21]指出了“中国管理学界深层次痛苦”的存在,认为“这种痛苦实质上来源于没有明确地建立起传统与现实之间、工具价值与本体价值之间联系的桥梁”。此外,吕力[21]在“管理学主流范式”和“管理学的元问题”之间做了明确区分,认为“管理学的元问题是无法在管理学的主流范式框架中得到解答的”。由此就出现了一个重要问题,即管理学的工具价值与本体价值能否统一在一起的问题。
需要说明的是,“管理学的元问题”的研究应该得到重视,但对元问题的研究也不能沦为纯粹的哲思,虽然这类研究主要是思想上的探索,但仍需要进一步转化为可实践的理论,再进而衍生出具体的管理方法、管理模式以及管理工具,从而把思想的成果有效地应用到实际的管理过程中去,这样才能体现出思想的价值。由此,直面实践才是将管理的本体价值与工具价值融合在一起的最佳途径。换言之,实践可以解除“中国管理学界深层次的痛苦”,因为实践正可以成为“传统与现实之间、工具价值与本体价值之间联系的桥梁”。其中的原因也很明显,直面实践的管理既需要认识清楚管理主体的问题,又要深入思考管理和制度的本质等问题——这些问题涉及管理的本体价值;同时,直面实践的管理还肩负着解决管理过程中各种实实在在问题的责任,因此,从发心到结果都一直要追求管理的工具价值。基于此,直面实践的管理研究必须融合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只有两者的汇聚结合才能得到更有价值的研究成果。此外,在现实的管理过程中,传统的文化积淀与现实的目标追求也都聚焦在当下的实践中,因此,实践是不可或缺的——这些都成为坚定沿着直面实践的道路进行管理研究的理由之一。
这条直面实践的管理研究道路在《蔡文》中被称为“德鲁克之路”,因为德鲁克是把管理研究与实践结合在一起的典范。更为可贵的是,德鲁克认为“企业管理的特点在于‘应用过程而不是规律本身’,这就更增添了其管理学的实践意义[21]。”自从1942年德鲁克受聘成为通用汽车公司的顾问以后,公司顾问几乎就是伴随他终生的职业之一。德鲁克出生于1909年,马斯洛出生于1908年。1954年,马斯洛出版了《动机与人格》一书,德鲁克也以其名著《管理的实践》开创了管理学的新篇章。但当时的美国学术界,实证主义研究方法占据着统治地位,德鲁克和马斯洛遇到了同样的挑战,但他们却不改初衷,始终坚持实践的道路。这两位大师级人物的经历与成就也再次印证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因为真正能留在人类历史中的成就必然要经受住实践的检验。
罗珉[23]认为,“管理学是一门实践性极强的应用科学,它注重将管理知识应用于实践,并能解决具体的管理问题”,并指出“德鲁克深信,任何一种知识,只有当它能够应用于实践,并改变人们的生活时,这种知识才会有价值”;德鲁克坚持“理论命题应当来自于管理实践并需要经过实践的验证”,并认为“能提出管理实践中出现的问题并能解决这些问题,才是管理学进步的标志。管理学应被看成是从问题到问题而进步的,随着这种进步,问题的深度也随之加深”。笔者认同德鲁克的上述观点,并认为直面实践地解决管理问题是管理学研究的应有之义,这也应当是“德鲁克之路”的重要标准之一。陈春花[24]指出:“沿着德鲁克关于管理基本假设的研究思路,我们可以理解到管理需要面对活生生的现实,需要对所有实践的基本问题做出回应,也应该总结出规律性的认识,并指导人们的实践。在实践研究的基础上所做的判断,才具有真实的研究价值。”
德鲁克一再强调实践是管理学的灵魂,并以现实世界与原始观念(指理论)的吻合程度来检验理论的有效性,他更明确地指出,管理就是实践行动,管理学研究是实践行动的结果[23]。德鲁克还提出了若干著名的管理理论或概念(如目标管理和自我管理等),与一般学者不同的是,德鲁克对自己提出的理念身体力行,不仅是一个管理理论研究者,更是一个管理的实践者;不仅做了许多教学和管理咨询工作,还是一个社会活动家,致力于人类的社会进步。“德鲁克用毕生的实践履行了其‘致力于改善人类生活’的使命……比使命更重要的是实践,就像德鲁克先生倾力实践他的使命一样。”[25]由此,可以说,《蔡文》所提出的“德鲁克之路”不仅是一条学术研究之路,更是一条人生实践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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