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管理研究道路选择：康庄大道，羊肠小道，还是求真之道？——基于2009-2014年中文管理学期刊的实证研究与反思

    (六)结论与展望
    本文构建了新的分类框架，探讨了道路选择的重新认知与评价问题，发现中国管理研究不仅存在康庄大道与羊肠小道，还存在包含中西方理论整合的综合之道与不必强调理论开发或理论探索的发现之道。在为分类模型提供经验支持时，本文进一步发现康庄大道是目前学术群体最认可的道路选择，而羊肠小道、综合之道与发现之道的合法性相对都有待进一步的强化。这可能是中国管理研究30多年的发展现状，也应该是学术共同体未来需要关注和逐步解决的问题。在实证发现的基础上，本文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与反思，认为中国管理研究的求真之道应该继续维持知识创造的多元化路径，遵循管理学科自我发展与演变的客观规律，适当提升与平衡每条道路的知识合法性，同时保持各种理论创新途径之间，以及理论与实践之间有机的、动态的必要张力。学者既需要提高“吸收能力”来开发已经存在的管理理论与知识从而促进中国管理学科的科学发展，也需要通过不同程度的理论开发与理论探索组合，不断地探索管理新知，并为全球管理知识的更新做出重要的自我贡献。
    未来的研究，一是可以应用本文构建的道路选择评价模型，尝试探讨某一个研究领域(如战略管理)的道路选择概况；二是可以考虑其他较有影响力的中英文期刊，增加样本期刊的种类与数量，或尝试开展中西方比较研究，或跟踪某一个管理学期刊，考察其路径选择的动态变化，以期多方位、多角度地窥探中国管理研究的道路选择现状以及其中存在的问题；三是可以继续探讨康庄大道、羊肠小道、综合之道与发现之道之间的张力如何扩散与泛化的问题，以及这些张力机制如何保持必要的平衡从而促进中国管理研究的科学进步与演变，甚至可尝试提出相应的研究假设或命题并通过实证研究予以证明与深化；四是可以对研究方法进行更为具体和细致的划分，甚至可以考虑将非实证性质的理论研究与思辨研究纳入分析样本，进一步验证与拓展本文得出的相关结论。
    ①关于这一讨论，不仅在管理学学科层面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还有学者尝试在管理学二级学科进行相关的探讨，如张闯、庄贵军和周南(2013)深刻关注了“如何从中国情境中创新营销理论”，提出了“中国营销理论”、“营销的中国理论”和“世界通用的营销理论”。
    ②如《管理世界》率先在中国开展企业管理案例与质性研究论坛取得的理论成果、“领先之道”等。
    ③关于实证规律研究的实例，可参考Tsang(2004，2009)对迷信与商业决策以及Beamish和Bapuji(2008)对产品召回事件的研究。
    ④相对于康庄大道与羊肠小道，本文并没有过于推崇综合之道和发现之道之定义，而是提倡更加遵循中国管理研究道路选择与发展的客观规律，呼吁学者驻足反思，重新审视道路选择的科学分类问题。因为任何模型与分类法都有一定的价值涉入(Colquitt & Zapata-Phelan，2007)，本文提供和探讨了一个初步分类框架，只为分析问题方便，是为了说明这种客观存在的现象以及由现象反应而来的客观问题。当然，本文定义的“综合之道”与“发现之道”均可通过其他类似的名称来定义，但是无论如何定义，其所折射以及需要反思的问题是需要学术共同体高度注意与亟待解决的。
    ⑤详见官方网站：http://www.cssn.cn。本文也综合考虑了基金委的“管理科学重要学术期刊表”，其中A、B类期刊是2006年遴选和认定的结果(张金隆等，2014)。本文考虑到中国管理学科长期受到经济学科与制度因素的影响(谭劲松，2006)，2006年以来市场竞争力量的逐渐显现，期刊的管“物”与管“人”研究主题与内容(谭力文，2013)，以及数据的代表性与可获得性，最终确定文中4个样本期刊。
    ⑥可参见AOM官方网站：http://aom.org。
    ⑦Birkinshaw等(2014)将管理研究未来发展的讨论定位在战略管理、HRM、组织行为、创业管理、国际商务、一般管理与组织理论等领域，这些领域在很大程度上都与“人”相关，比较符合法约尔对管理职能的定义——“其他职能涉及原料和机器，而管理职能只是对人起作用”。Jia等(2012)将管理研究定位在战略管理、国际企业管理、组织理论、HRM和组织行为领域。
    ⑧受国家学科划分的影响(谭力文，2013)，中国管理学科涵盖组织管理、会计、营销等众多领域，甚至在一级学科上设置了工商管理、公共管理、农林管理、情报与档案管理等，导致中西方管理学期刊在内容、定位等方面存在明显的不同：西方期刊分工比较明确，而我国多数期刊囊括了会计、营销、公司治理等多个领域范畴。因此在筛选期刊时，我们慎重考虑了这些影响，主要定位于企业组织。与此同时，本文认为不同学科与领域对理论的贡献要求并不一致，如Hambrick(2007)的经验分析表明，营销、财务、会计等领域并不像管理一样同等程度地重视理论创新。为了验证其观点，本文作者也专门请教了国内相关领域的几位学者，发现组织管理领域的学者认为发展新理论至关重要，而其他领域并不同等程度地追求对理论的开发与探索，而更侧重研究的其他方面，如方法的科学严谨、模型的精确、实践问题的解决等。
    ⑨虽有中文翻译，但出于严谨性考虑，本文借鉴贾良定等(2015)的做法，将原文作为参考依据。
    ⑩为此，在Hambrick(2007)的建议下，AOM已于2016年发行了Academy of Management Discoveries。
        （原文刊于《管理世界》(京)201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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