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时间维度的组织学习理论——组织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的模型

    2 理论模型
    2.1 “知”——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获取知识
    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最为首要和关键的步骤是，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获取知识。而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获取知识的关键在于构建未来多种可能的情景。情景规划的早期提出者Wack[12]认为，情景构建(scenario building)主要应基于三个原则：①识别环境中的先验因素(predetermined element)；②理解新的商业环境，改变管理者的心态(mindset)，以重新感受现实；③发展思考问题的宏观视角(macroscopic view)。基于Keough和Shanahan[35]提出的通用情景规划模型(generic scenario planning model)，结合情景规划领域中其他有代表性的理论和方法，本文提出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获取知识的四个步骤。
    1)准备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
    壳牌公司的成功促使大多数《财富》美国1000强企业开始运用情景规划的相关方法[7]。然而，仅运用情景规划的方法无法保证企业制定出成功的战略[35]。同样，能否从未来的情景中获取有用的知识主要取决于三个因素。①组织文化。组织文化会影响情景的使用效果。有些组织不重视讨论、对话，因此无法很好地运用情景[35]。Galer和Van der Heijden[26]提出，不同组织计划的基石是不一样的，有的计划基于“设计未来”(designing the future)模式，有的计划基于“学习导向方式”(learning-oriented approach)。学习往往发生在目标导向(goal orientation)较弱、层次等级型文化(heterarchical culture)不明显的组织中。②考虑问题的视角。Pol lard和Hotho[36]的研究表明，基于短期视角(shortterm perspective)会削弱组织运用情景规划的效果。因此，要想获得情景规划的最佳效果，必须基于长期视角(long-term perspective)[37]。据调查，企业经常运用情景规划的方法进行10年或更长时间的规划，且大部分情景使用者都属于资本密集型企业[38]。③领导者。领导者的支持对情景规划的成功具有重要作用[12，39]。然而，高层领导者往往抵触情景规划，因为该方法破坏了传统的“预测—规划”的管理行径，需要管理者承认未来是不可预测的、制定出应对未来经营问题的完美策略是不可能的[12]。
    此外，还有一些因素会影响组织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如组织成员构成的多样化(diversity)、运用情景规划的成本以及行业变化的动态性[35]等。为了更好地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组织需要培育具有创造性的组织文化，鼓励建设性冲突、变化和创新，采用有机的组织结构，运用措施保障员工决策的自主性。同时，管理者需要具备长期规划的视角，培养大局观，不断挑战已有的思维和经验，成为组织变革的推动者。
    2)构建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的团队。
    在情景规划的方法中，必须建立学习团队，从更广阔的视角构建可信而实际的情景[13]。团队一方面能够带领组织成员更好地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另一方面作为情景的构建者可为组织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提供情景基础。学习团队应该涵盖广泛的、具有不同智力和文化背景的成员，包括组织的关键决策制定者、组织的利益相关者、组织内部具有不同知识结构和职位背景的员工，以及组织外部政治、经济、社会和技术领域的相关教授或专家等[21，35]，尤其应有兼具理性和感性、具有挑战性的思考者，能够想象他人无法想象的情景(think the unthinkable)[13，37]。
    3)构建未来可能的情景。
    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获取知识的关键在于情景构建——这是组织从想象的未来情景中获取知识的基础。关于情景构建的研究很丰富。由于目标和决策人员构成不同，因此情景构建的步骤和方法各有差异[10]，但是这些方法本质上都是实践驱动的。情景构建领域中最受欢迎和被广泛运用的模型是Schwartz[20]和Schoemaker[31]设计的情景规划模型。Schwartz的情景规划模型衍生于壳牌集团情景技术的运用。1960年Wack最早采用Kahn的理念，形成自己的理论框架。1996年Schwartz构建了细化的情景构建模型，该模型包含八个步骤：①识别关键的事件和决策；②找出影响事件或决策成败的组织内部关键力量；③找出影响事件或决策成败的外部环境关键力量；④根据不确定性和对成功的重要性，对前两步找出的因素进行排序；⑤基于因素的排序，选择一个最适合原问题的情景逻辑；⑥丰满该情景，并回到步骤②和步骤③；⑦检查发展情景的可能结果；⑧选择关键性指标应对情景。Schoemaker[31]代表的DSI(decision strategies international)学派将情景看作研究和学习的工具，所构建的模型包含10个步骤：①定义时间和分析范围；②定义主要的利益相关者；③定义各环境因素的基本趋势；④定义主要的不确定性；⑤构建最初的情景主题，如制造极端情景等；⑥检测情景的内部一致性和合理性；⑦修改最初情景，发展新情景；⑧评估该情境下利益相关者的行为，即学习情境(learning scenario)；⑨开发定量模型；⑩达成决策情景(decision scenario)。
    根据情景构建方法的共同点，本文将情景构建概括为五个步骤。①确定研究的主要问题，并明确与该问题相关的影响因素，如环境因素(政治、经济、社会、技术)、利益相关者的行动，以及这些影响因素的发展趋势和每种因素在不确定性情况下的不同结果。②根据重要程度和不确定性程度，对不确定性因素进行排序。③根据趋势和不确定因素的排序结果构建最初情景。构建最初情景的方法各有不同。例如：Ogilvy和Schwartz[37]通过绘制情景驱动因素构建了不同情景；Schoemaker[31]通过采用两个极端情况发展最初情景等。总的来说，构建最初情景的方法有定性和定量两种。定性方法主要有直觉逻辑学派(intuitive logics school)的直觉法，包括头脑风暴法(brainstorming)、STEEP分析、利益相关者分析[12，31-32]和Schoemaker[31]提出的启发式(heuristic)方法；定量方法主要是强调运用数学分析模型，如PMT(probabilitistic modified trend)学派的趋势影响分析(trend impact analysis，TIA)和交叉影响分析(cross impact analysis，CIA)，CIA又包含IFS(interactive future simulation)、BASICS(Battelle scenario inputs to corporate strategy)和INTERAX(interactive cross impact simulation)三种方法[32，38]。④检测、评估构建的情景。评估情景是否合适的标准有Wilsorn[41]提出的选择情景五项原则、Alcamo和Henrichs[42]提出的四项原则等，它们各不相同。Amer、Daim和Jetter[38]通过回顾不同学者的情景选择标准，提出评估情景最重要的原则是各因素的内部一致性(internal consistency)、合理性(plausibility)和创造性(creativity)。其中，Pillkahn的矩阵图常用于一致性分析。⑤确定最终的情景。通过回顾步骤③和步骤④，确定用于学习的情景。综合不同学者的论证可知，一般最终选择3～5个情景[38，43]。
    需要指出的是，情景构建不存在完全的理性和结构化分析。情景本质上是一种想象的工具和沟通的平台，是帮助管理者思考、挑战最初设想和分析问题的工具。因此，情景构建是一个高度主观的艺术，更偏向定性方法，运用创造性、叙述故事的方式[44]，强调情景构建过程中的学习[45]，管理者应该根据所处环境和需要解决的问题，借鉴前人的方法并有针对性地运用。
    4)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获取知识。
    在运用各种方法构建多种未来的情景后，组织能从情景中获取知识。首先，通过想象未来多种可能的情景、探索未来多种不确定因素的交叉影响，组织能够丰富对未来的认知，了解未来更多的可能性和变化[8，38]。其次，在情景构建过程中，组织通过头脑风暴、各种讨论甚至争辩，从全新的视角考虑问题，审视过去的经验，重构组织及成员的心智模式[6-7，24]。最后，在所构建的未来情景中，组织能够识别出可能出现的新情况和新问题，反思当前管理存在的问题，提高组织应对风险的能力，灵活面对未来高度的不确定性[24，29]。本文认为：通过想象未来多种可能的情景来丰富对未来的认知，本质上是一种“以空间换时间”的方式，即通过了解同一时间的多种空间因素来获得关于未来的信息。
    命题2：组织运用情景规划的工具，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获取知识，在组织内部必须做好学习准备，建立成员多样性的学习小组，通过构建3～5种未来可能的情景，丰富组织对未来的认知、重构组织及成员的心智模式、了解管理中存在的问题。
    在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的过程中，组织的文化[35]、领导者[12，39]、成员构成多样化等会对个体学习的有效性产生影响；团队作为个体与组织的枢纽，一方面帮助个体更好地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另一方面为组织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提供情景构建基础，同时团队层面的学习会受到个体层面和组织层面学习的影响。个体和团队通过学习获得知识、产生决策和行动，也会对组织的发展产生一定影响。因此，在学习过程中，个体、团队和组织三个层面是相互影响的，如图lb所示。
    命题3：组织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包含个体、团队和组织三个层面的学习主体，三个层面的学习主体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的过程是相互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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