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曾登了一篇评论员文章,说有人在网络上反映的中国消费者到日本去买马桶盖,上升到国民素质这个角度,觉得这件事很丢人,所以人们就此评论了一番。笔者看了之后,挺有感触,如果倒退十几年,年轻的时候,那就写文章说了,现在国民到日本干什么去?人家是消费者,谈什么国民素质高啊低啊,消费者理智与否、买什么东西还考虑到我是外国人吗?什么东西便宜,买了对我有用,什么东西好,我就买什么。中国农民比日本商人好得多,但两者之间生产的产品,你买哪个?不要动不动太意识形态化,上升到国民素质。你谴责我们的消费者素质低下,你怎么不去谴责我们的生产者啊?你生产的东西不行,你的马桶盖不如人家的好,人家当然去买日本的马桶盖。你说人家不爱国,前一段时间,好多人去香港买奶粉,搞得特区政府限购,说丢人,这么大的中国,妇女排队去买奶粉。你是谴责中国的母亲啊?她有孩子,给孩子喂无毒的、干净的奶粉,有什么好谴责的?这很伟大!做母亲的辛辛苦苦跑那儿去给孩子买奶粉,有什么好谴责的?你要谴责中国的奶粉商,你生产的东西不行,你还让我们消费。所以这是供给问题。中国现在消费需求疲软,从微观上讲,很大程度上是生产的产品不行,价高质次,不安全,你还怎么让人家去消费,人家怎么敢啊?所以我们说,中国真正的宏观经济失衡,无论是宏观上,还是微观上,很大程度是什么?看着是需求疲软,但实际上是供给这方面出问题了,是供给不行。我们中国现在要宏观经济均衡,从宏观调控方式,除了一般的刺激需求之外,更大是什么?政府要出台各种政策,税收政策、货币政策,降低企业生产的成本,加快企业结构的升级创新,改善产品的质量,降低产品的价格,保证产品的安全。这些才是活跃中国消费需求的一个具有根本性的问题。所以我们说宏观调控方式恐怕要从需求方,至少要转向兼顾供给方,使得政府有这方面的改革。怎么办?就要改革,深化体制改革,而体制改革怎么办?特别是要限制政府的权力。市场能活跃的地方政府就要退出,而政府退出之后怎么办?政府更多的是维持公平、维持秩序,这不是那么简单的。政府在市场方面不退出,结果市场化不深入,特别是资源配置方面,关键性领域市场不起作用,政府集权会带来严重的腐败和低效率。市场不起作用,越是稀缺的资源,权力越不集中在市场手里,集中在谁手里呢?政府、官员。那么企业要想获得这个资源,获得这个机会,很难通过公平的市场竞争获得,它得找政府谈判,劝说官员把这个机会给它。商人劝说政府最有效的手段是什么?很简单就是行贿,这就很糟糕啊。越是稀缺的资源越不按照市场公平的原则,谁在竞争当中有效,就把这个资源给谁。越是稀缺的资源,越是按照腐败指数分配,谁行贿力度大就给谁,那这个社会的资源配置既无公平也无效率。为什么?它根本不按效率原则,它不是在竞争当中谁的效率高就给谁,它按照腐败指数,谁行贿力度大就给谁,谁腐败程度高就给谁。所以腐败这个问题,它不仅破坏的是公平、公正,更伤害的是效率,它从根本上瓦解了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效率,使资源配置的根本原则不从效率出发,这是最大的问题。所有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共同的一点是腐败,腐败共同的制度原因是政府权力太大,市场化不够,法制化不够。对政府的公权没有约束,政府对于市场配置介入太深,所以寻租、权钱交易普遍,因此既无效率又无公正,最后就导致“拉美漩涡”、“东亚泡沫”、“西亚北非动荡”。所以要深化改革,加快市场化进程。
同时对政府的公权一定要有法律的约束,也就是法制化。法制化的根本一方面是对市场主体、微观主体一定要有立法,但更重要的是对立法者、执法者,对公共权力的掌握者,对他们的行为要有立法。一个国家的法制化不在于给老百姓立了多少法,而是在于给当官的立了多少法,这是最根本的也是最困难的,这就是法制化。所以才有了十八届三中、四中全会重要的决议。加快市场化的进程、深化经济改革,就是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总理的报告提出政府权力不能太任性,都是这个意思,提高政府行为的规范性,这样改革,才能够保证公平竞争和效率提高;效率提高、公平竞争才能保证发展方式的转变。从主要依靠要素投入量的扩大转变到主要依靠要素效率的提高,转变到创新驱动。通过创新驱动我们的产业结构才能真正升级。只有通过这种公正竞争,我们的分配结构才能真正合理。有了这种结构性改变,中国表现出来的需求疲软问题才能真正解决,中国新形成的成本推动的通胀压力才能真正降下来,中国的经济失衡才能从根本上得到缓解。
所以,新常态下的新调控,就是要有新政策、有新变化、要有新方式。从供给到需求,从需求到供给,要有新体制。经济改革、政治改革,没有这些新体制的创新、改革,就没有新的调控体制转变。没有新的调控体制的转变,就没有新政策的有效实施。而没有这些新政策、新调控、新制度,中国的经济短期均衡和长期可持续都很难保证。这样,我们就很难保证穿越中等收入陷阱,克服我们现在这些新的问题。所以,在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我们现在推进的经济的、政治的改革,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来了很多项。2014年一年,习近平做组长的中央经济改革领导小组的几次会议关于经济改革,提到日程上推出的改革,就有39项,包括农村确权、国有企业的全面深化改革、财税体制改革、文化产业体制改革,特别是“一带一路”这种新的建设等等。这些改革措施出来都有可能从根本上提高我们的效率,改善我们的供给。所以,即使需求疲软是个趋势,只要供给方面活跃了,成本降低了,我们中国经济保持强有力的竞争力,保持适度的增长速度还是完全有可能的,这就是所谓向改革要红利。
本文主要阐释了新常态下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变化;新常态下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失衡;新常态下中国经济增长的新调控。
(原文刊于《社科纵横》(兰州)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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