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主观不确定性。对于同一个客体(事物、事件等),不同的主体,或同一主体在不同的时刻,会得出不尽相同的判断,有时甚至迥然有别,其差异事先难以预见,这种不确定性称为主观不确定性。主观不确定性的根源,在于人的有限理性和认知模式的差异性。除了每个人遗传基因先天的差别外,人的成长经历、教育背景、价值取向、文化特质、性格气质、生活习俗、决策偏好,都是产生主观不确定性的诱因。特别是“心智模式”,恰如彼得·圣吉(PeterSenge)在《学习型组织》一书中所言,是“隐藏在暗处的顽石”,人们平素习而不查,浑然不觉,它却时时刻刻在发挥影响。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并不象全息照相一样保真,而是见仁见智,各执一词。一个方案在某个委员会获一致通过,但很可能被另一个委员会全盘否决;一位老总对某项提议如获至宝,赞赏有加,另一位高管却不置可否,甚至不屑一顾。
3.过程不确定性。顾名思义,过程不确定性是在执行、推进的过程中发生的不确定性。即便主体和客体都是确定的,即客观环境和任务是既定的和可预见的,主体的指令和决策也明白无误的,但由于普遍存在的随机干扰、偶然事件、突发事变、信息时滞或不可抗力,联结主体与客体、愿望与结果的过程,仍然充满不确定性。这就要求决策者在制定方案时,通过对环境的深入研判,尽量减少执行过程中或有的“大概率”不确定性(如果“小概率”不确定实在难以预见的话),努力做到情况明了、工作细致、措施有力;同时,凡事留有余地,做好预案,以防不测。在实施方案时,既恪守原则,不折不扣;必要时又灵活机动,相机行事。
4.博弈不确定性。博弈不确定性是指在对局、博弈和互动中所产生的不确定性。由于人都是社会中的人,企业都是行业、产业或市场中的企业,大家彼此关联,相互制约。不管是自然人还是企业法人,一个“新人”的入局,或一个“老人”的出局,都会显著地增加博弈不确定性。尤其是在信息不对称、合约不完全、力量非均衡、对策非典型、局势非常态,且与合作、结盟等要求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博弈不确定性的增长更会高度非线性。博弈不确定性旨在提示,战略管理者不能单边思维,而要双边思维、多边思维、换位思维和逆向思维,要跳出以自我为中心的狭隘空间,在多因素、多主体、共时互动的格局中纵横捭阖,运筹帷幄。战略决策者要充分关注他人价值,将自己置于对手的位置考虑问题,并尽可能对竞争对手可能的反应提前进行反应,对他们的对策提前加以对策。企业在设计战略时,一定要考虑竞争的因素,同时还要考虑合作与结盟的可能。
5.突变不确定性。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活动中,除了渐变的和连续的变化外,突然变化和跃迁现象,如岩石的破裂、桥梁的崩塌、地震、海啸、细胞的分裂、生物的变异、人的休克、情绪的波动、战争、市场变化、企业倒闭、股灾、经济危机等大量存在,突变不确定性即指这种由突变而引发的不确定性。突变理论的创始人托姆将突变界定为“系统内部状态的整体性突跃”,其特点是过程连续但结果不连续或突然转换。托姆指出,非线性系统从某一个稳定态(平衡态)到另一个稳定态的转化,是以突变形式发生的。由于现代企业是一个由人的因素、技术的因素、市场因素和环境因素等构成的复杂非线性系统,因此,其演化模式及其与环境的互动关系常呈现出突变的特征,著名的蝴蝶效应便是其典型表现。在网络经济时代,蝴蝶效应使越来越多的企业被莫名其妙地卷入突如其来的危机旋涡,有些甚至走向崩溃,其原因很可能是一条不引人注目的小道消息,或一些起初看起来并不重要的细微事件。
三、战略管理需要不断试错、应急和学习
20世纪70年代以来,动荡的环境在相当程度上动摇了企业对战略规划的信仰。90年代中后期,随着环境不确定性的急剧增加,企业越来越难以保持持续的竞争优势,而传统的战略理论对此无能为力,反叛传统战略管理理论的呼声变得越来越高,在这种背景下,以环境不确定、未来不可预测、系统复杂性和演化动态性为基础的“后现代”战略管理理论应运而生,其主要代表人物包括林德布罗姆、奎因(J.B.Quinn)、明茨伯格(H.Mintzberg)、沃特斯(J.Waters)、钱德勒(A.D.Chandler)、哈默尔(GaryHamel)、吉尔斯(WilliamGiles)等。“后现代”战略管理理论其实并不是一个体系化的理论,目前尚处在形成和演化过程之中,很不完善。之所以称为“后现代”,是因为在哲学和社会学中,“后现代”意味着对理性、必然性和确定性的反叛和解构,而新的战略管理理论所强调的正是直觉、或然和不确定性。从而,试错、应急、学习、自组织和自适应,成为战略管理的应有之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