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陷害
宋江发现晁盖对他心存芥蒂,急于攻打祝家庄,一则想通过对外战争来掩盖和转移内部的矛盾斗争,二则也想快速打下祝家庄后靠军功来扬眉吐气。却不料这一招也被老辣的宋江识破,于是便在分配兵力上厚此薄彼,在明知祝家庄实力的情况下还坚持进行众寡悬殊的硬拼,于是,有勇无谋且求胜心切的晁盖便遭遇了祝家庄的顽抗,被史文恭一箭射死。这不能不说是宋江的阴谋。
当赵二虎单刀赴会进城劝降的时候,作为多年征战的正规军主帅,我相信庞青云完全有能力猜到后来的结果,其实无非是正反两面而已。如果劝降成功,则肯定是赵二虎答应了一部分条件,既然是不战而胜,那当然也要兵不血刃,对那些降将则大可按双方约定“让大家回家务农”。反之,如果劝降失败,则赵二虎很可能送命,那么庞青云即可全力拼杀攻城。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他给二嫂说的那句简短而又意味深长的话:“如果我能活下来,娶你。”既然做了“如何能活下来”的假设,那么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应该是奋力拼杀前的“遗言”,是准备要殊死一战了。由此倒推,则应该能想象到赵二虎很可能会劝降失败。但不料赵二虎竟然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出来了。当大家在高呼“二虎”的时候,庞青云看到了人心所向。所以他当然不能让二虎兑现承诺,于是,一番关于诚信的对话就此展开:
——(赵二虎)开城门,给我放粮。
——(庞青云)不行。
——(守军头领)庞青云,早知道你是个骗子。
——我答应过要让他们活着。
——兵不厌诈。这是战争。
——人无信就是畜生。
——(姜午阳)二哥,大哥是对的。
(姜午阳画外音):那天以后,二哥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难过,可是,我不后悔。
(张会亭点评:最终,姜午阳再次被庞青云说服,并死心塌地地追随大哥,跟李逵无论如何撒泼都效忠于宋江一样。我们看到的,是被两根铁链锁起来后还在大声咆哮的赵二虎。)
后面的陷害就更明显了。庞青云发现赵二虎已经严重干扰了他的仕途发展。于是编造何魁叛乱的假信让赵二虎去摆平。忠诚耿直的赵二虎就这样死在了庞青云自己设下的埋伏中,临终还善良地以为是何魁杀的,口中仍然叫着大哥。这感人的一幕跟1973年张彻版的《刺马》一模一样。
8、幻灭
“官迷”宋江最终被招安了,如其所愿地当上了官,却又被朝廷搞死在当官的路上。
“野心家”庞青云也在仕途上节节攀升,最终也做到了江苏巡抚,却也在封禅仪式上被朝廷的冷枪和姜午阳的刺刀搞死。
两个逐渐自我膨胀的人都走过了一场悲剧的幻灭人生。其职场成败竟然又是出奇地一致。